曾郁只来得及点一下头,车子就开了出去。晏邢宇抱着曾郁的臂膀,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最靠近腺体的地方,粗硬的獠牙压在腺体周围。在发情初期,alpha的血液循坏大大加快,抑制剂即使注射进体内也会很快被代谢掉。alpha希望能和伴侣单独处在只有他们两人气味的密闭空间内,这样不仅能顺利地稳定他的情绪,也有利于发情期结核热的疏解。

车子到达酒店以后,前台马上赶了过来,一路将晏邢宇和曾郁送上房间。晏邢宇神经紧绷,抱着曾郁的时候,也不忘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站在他们身边的陌生人,像是在审视什么物件。

他们最终顺利地进入了房间。这个时候晏邢宇已经很累了,注射了抑制剂之后,他的汗也不再往外流,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曾郁将晏邢宇扶到床上,晏邢宇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老婆,不要走,好吗?”

他的手还抓着beta的衣角不放。

曾郁摸了摸晏邢宇的脸,感受冰凉的温度。他看了看床头柜上的表,说:“高铁早就开走了。”

他帮晏邢宇脱去外衣和鞋袜,在alpha惺忪的睡眼中说:“你躺在床上不要动,我去找毛巾来给你擦汗。”

Beta走开的时候,alpha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腰背驼着,忧心忡忡地盯着beta瘦弱的背影。曾郁在洗手间里只呆了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手上端着一盆水和一条毛巾。他将晏邢宇的衬衫扣子解开,替他擦了身上的汗。毛巾抚过皮肤时,晏邢宇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缩一放地浮动着,像是在拼命地呼吸。

曾郁将毛巾放在晏邢宇的臂弯,于是alpha再也忍不住了,他用掌心裹着beta的手腕,将他无限地拉近自己。他的身体现在是温热的,隔着一层衬衫印在曾郁的胸膛前。他在beta耳边轻声说:“老婆,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他们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曾郁垂下眸子,将嘴唇触在alpha温热的唇畔,就像雨点打在叶子上。他亲了一下,就移开了脸颊。他看见alpha的眼睛里又有泪水落下来。

他用指尖在alpha眼角揩拭:“哭什么呀……”

后来他们一起躺进了被子里。被子很大,上面布满了晏邢宇的气味。alpha在被窝里抱紧了beta,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信息素,几乎是整个人将beta压在身下。他的下体又开始变得滚烫坚硬。

“对不起,老婆……”他又开始道歉,眼泪淌在脸颊上。

曾郁在被子里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晏邢宇脸上的泪痕。他对他说:“想做就做吧。”

阴茎从裤头里弹出来时,已经变成骇人的紫红色,马眼上不住地往外吐着透明的浊液。晏邢宇并没有急着进入曾郁的体内,而是像虔诚的教徒膜拜圣像一般,不断地亲吻着曾郁的脸颊、胸膛,后来他又吻上了他的大腿。他的眼睛是充血的,但是动作却无比温柔。曾郁在他莫名执着的亲吻下很快也兴奋起来,阴茎硬梆梆地抵在小腹上,他的后穴已经好多年没有被人插进去过了,晏邢宇的阴茎缓慢地探进来时,他恍惚间意识到自己早已忘了做爱是什么感觉。

他一度以为日后的自己只要想到“性”这个字眼,都会忍不住开始呕吐。

Alpha的阴茎粗大而滚烫,满满当当地塞在beta的后穴中,他的动作并不激烈,抽插的节奏像在荡秋千。曾郁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他感到alpha的唇印在了自己的眼皮上,柔和地吻,吻了许多下。他们都太困太累了,到后来曾郁只记得自己张开手无意识地抱着alpha的脖子。在他入睡之前,alpha的獠牙终于刺进了他平整脆弱的腺体。

***

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窗帘紧闭,仍旧一片幽黑。曾郁感到喉咙有些干,咳嗽了一下。然后他就发现alpha正在枕边默默盯着他看。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许离他们睡着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曾郁感受着alpha温暖的怀抱,突然没头没尾地问:“晏邢宇,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你会后悔遇到我吗?”

晏邢宇用微红的眸子注视着他,像洞窟中的龙注视着他所有的金银财宝。他说:“……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你。”

“可是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曾郁缓慢地说,“没有我,你会变得更好……我在你身边只会拖累你。”

“不是,不是,”alpha紧紧地拥抱着beta,在黑暗中不停地呢喃,“老婆,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曾郁眨眨眼睛,终于落下了眼泪:“可是我做了很多错事……我把小博抛弃了,还害你出车祸……”

晏邢宇看着脑袋低垂的beta,认真而温柔地说:“没关系的。”他的话语里没有一点介怀,“如果做错了,我们就一起改正。”

他的唇印在beta淌着热泪的脸颊上,像是微风拂过一片破碎的花瓣。

9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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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晏英博坐在床上,碧绿色的大眼睛圆圆地睁着,正和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那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对视。

“你是谁?”他撅起嘴巴,这样问道。

曾雨停眨眨他黑色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是曾雨停,你呢?”

晏英博皱起眉头,他继续瞪着beta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说:“你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何止是像,除了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俩孩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杨至荣在一旁想。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笑着对晏英博说:“小博少爷,我们先换衣服吧?”

曾雨停从桌上的小碗里拿过一颗锡纸糖,慢吞吞地拆开,而后将糖放进嘴巴里含着。晏英博就一直盯着他看,眼神里充满了敌意,他看见这个信息素寡淡的beta在吃着糖的时候还能若无其事地与他对视,并且眼里全是无辜。

杨至荣把一套休闲小西装放在床上,伸手要来脱晏英博的衣服。这个时候晏英博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指着曾雨停大叫:“这个人是谁!!”

曾雨停被吓了一跳,嘴巴一张,化到一半的糖就从嘴里掉了出来,咕噜噜滚到地上。杨至荣手忙脚乱地按着晏英博,说:“小博少爷,这个、这个……停停他……他是你的弟弟……”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晏英博还没有来得及换好衣服,就迫不及待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跑步速度之快让人到中年的杨至荣差点没追上。晏英博冲到晏邢宇房间门前开始疯狂地拍门并且嚎叫:“爸爸爸爸爸爸你快出来爸爸爸爸……”

“哎呀小博少爷你可千万不能进去……”杨至荣气喘吁吁地跟上来,一把抱住晏英博的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晏英博愤怒的面色开始变成恐惧。有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脑门上落下来,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杨至荣是beta,他不知道门里面的alpha正在向外散发出威慑性的信息素。他一把抱起晏英博,往客厅里走:“小博少爷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

晏英博蜷缩在杨至荣怀里,脸色惨白地颤抖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他的眼睛变红了,嘴巴也扁起来,看起来特别委屈。曾雨停走到门边,双手扒在门框上,好奇地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他小声问:“哥哥怎么啦?”

杨至荣一边拍着晏英博的背,一边对曾雨停笑:“没什么,停停到叔叔这边来吧,叔叔带你和哥哥去吃早餐。”

接下来晏英博就乖巧多了,他坐在沙发上,任由杨至荣给他换好衣服,然后被带去了楼下餐厅。杨至荣抱着晏英博,又不好怠慢了曾雨停,只好将beta孩子背到背上,走得很是艰难。路上曾雨停就默默地眨眼睛看着晏英博,晏英博懊丧地垂着脑袋。等到了餐厅里面,alpha孩子终于忍不住了,于大庭广众之下开始哇哇大哭。

“啊啊!!我讨厌爸爸!!爸爸凶我!!!呜呜呜啊啊啊”

杨至荣本来就一晚上没睡好觉,被晏英博这么一闹,更是头痛。好几个服务员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安慰起晏英博,又有人找来各种各样的玩具逗他开心,但都不起效用。好在曾雨停至始至终都安分地坐在餐桌旁静静看着他哥大哭大闹,他见没有人理他,就屁颠屁颠地跑去问服务员要吃的。等到晏英博哭得要累晕过去时,他都快吃饱了。

晏英博不情不愿地坐在曾雨停对面,嘴巴撅得高高的。他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帅气了。杨至荣将芒果蛋糕摆在他面前,好声好气地说:“小博少爷,您记不记得前几天爸爸带你去看的那个……那个叔叔,其实呀他就是……”

“我不要听!”晏英博大声打断杨至荣的话,瞪着曾雨停的眼神凶狠得像要一口将他吞下去。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仿佛得哮喘病的那个人不是曾雨停而是他自己。喘完气以后他继续愤怒地说:“我要爸爸!”

晏邢宇在醒过来之后又打了一针抑制剂。曾郁陪着他洗了个澡,两个人躺在床上时,即使空调的温度已经打得很低,他滚烫的体温还是炙得曾郁热乎乎的。曾郁听见门外发出的喧嚣之后就起了床,他有些忐忑地说:“杨先生一个人……没关系吗?”

晏邢宇抱着曾郁坐在床上,胸膛紧贴着beta的背眉。他将唇齿挨在beta的腺体上依恋地摩挲着,小声说:“老婆肚子饿了吗?”

曾郁眨眨眼睛,半晌之后才说:“也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