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男人已经有了休克的症状,嘴里更是胡言乱语般,发出混乱的卑微恳求,沈宓最终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理。
哮喘发作如果不能及时缓解症状,发展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呼吸衰竭、心力衰竭等严重的后果,甚至是死亡如果这人真的在这里出事了的话,他们要面临的可能是牢狱之灾。
想到这里,沈宓起身朝男人的方向走去,出声安抚道:“会帮你的。先尽量深呼吸,节奏平缓一些。”
宛如触电般,男人被绑缚的四肢开始不规律地抽搐起来,身形不稳,直接不受控制地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头颅着地,在不平整的水泥地面上撞击出轰然巨响。
这下砸得太凶了,男人额头都磕破了,鲜血迸流、口吐白沫。好一会儿,这人都只能维持着蜷缩跪伏的姿势,一动不动。
“喂,醒醒。再支撑一下。”
Omega又加快脚步,从男人的上衣口袋里摸出分装的小药剂瓶,蹲下身来,掐着对方的下颌,强行掰开牙关,连同送服的水一并倒了进去。
“咕咚”、“咕咚”……喉结抽动,男人无意识地大口吞咽着药片,面无人色的脸庞虽说仍是冷汗遍布,但总算是好看了些许。
“呼。”
见状,omega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从后面抓住椅背,准备把对方从地上拽起来。
“臭婊子!”
可就在此时,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借着沈宓半蹲的姿势,突然发力,挣脱了胳膊和腰腿上的绳索,将他一把扑倒在了地上,还恶狠狠地朝他胸口吐了口唾沫,“亏我装了这么久,总算是逮住你了!”
“你怎么”
被这猝不及防的反扑弄得措手不及,两人登时扭打做一团。
但显然姜还是老的辣,常在危险的跟踪和偷拍领域踏足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没点狠手段,omega后脑勺的发丝被陡然攥住,而后便被提着头往地上撞。
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袖口处闪过的寒光,他才回过味来,原来男人早就在身上藏了刀片,趁着他们不注意,装作不省人事的男人已先行偷偷磨开了缚绳。
“啊!”
太阳穴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被狠狠撞了一记后,omega已是眼冒金星,下意识地痛叫了一声。
“小贱人,我真是小瞧你了……”
男人满口污言秽语,极尽羞辱之能事,同时,仿佛斗胜的公牛,红着眼掐着他的脖子,指根越捏越紧,掐得omega喉咙里细细的呜咽:
“不过是头被千人枕、万人骑的母狗,只有乖乖做个被肏的骚穴的用处……居然还敢反过来骑我头上!”
“不对,就这么杀了你也太可惜了。”
说着,男人愈发歇斯底里起来,滴溜溜转着的眼瞳眯成细缝,似乎在急速地思忖着什么,嘴角还残留着方才佯装发病时的唾沫,邪恶地勾起:“据说人在濒死之际,穴道会缩得特别紧,这时候的高潮也来得最为快和凶猛”
中年人急喘着气,扼紧omega白瘦脖颈的手指缓缓松了些许,“不然,就在你彻底咽气之前,好好地操上你一顿,也不枉我在暗处看了你这么久”
“恶、心……”
沈宓歪着头,急喘着气,耻辱得满脸涨红,大概是气管被掐伤了,咽喉里拉风箱似的卡着气,以至于他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出语句。
“恶心?”
陌生人重复着他的话,满是汗的手掌从衣服下方探了过来,粘腻腻、潮渍渍的,冰冷而充满恶意,如同裹着一层胶水般黏糊,“别装了,你不就喜欢给不同的男人操嘛?”
闻言,沈宓又是一阵出奇地反胃。酸液倒流,都快要冲上大脑了。
“……滚!”
又急又气之下,视线更是濒临断片似的昏沉,间或驳杂地飞过老旧电视机接触不良时的黑白斑点。
“别,碰我……”
在怒火的驱使下,Omega松软的拳头慢慢握紧,袖管里藏着的小刀滑落下来,正正好陷入手掌中。这是沈雪檀送给他防身的刀具,“如果遇到危险了,也许会用得上。”
alpha兄长的嘱咐还历历在目,憎恶、恼怒、不甘……强烈的恨意冲毁了意志最后的薄弱防线。为什么自己是omega,只因生来就要被人凌辱和支配吗?凭什么不能由他来摆弄这些自命不凡的人呢?
一个beta也敢跟在他的后面,用这些恶意抓取的私生活点滴来要挟他,在被他抓了个正着后,嘴里还振振有词,说他是个荡妇、只能被男人肏的骚货。现在,这人还骑在他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扬言要趁热奸尸骨血沸腾,浑身被妒恨灼得战栗,大脑里叫嚣着的,只有杀人挫骨的恶欲。
“去死!”
沈宓怒吼了一声,攥住那把刀,对着男人的腹部,直直地捅了下去“扑哧”,视线里血花飞溅,滚热的血浆瓢泼而下,透着热气,浇了他一头一脸。
如同被陡然放空内囊的气球,跨坐在他身上的肉躯应声软倒下来。他的世界清净了。
“哈、哈……”
大概是因为方才在挣扎途中,后脑勺撞到了坚硬的水泥地面,沈宓茫然地跪坐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扶着墙爬了起来。
这下,是真的完了。
心中一片死寂,胃里止不住地翻腾,如同坠了一块冰似的痉挛胀痛。
“嘟嘟……”
沈宓下意识地拨打了此刻唯一能够求助的人的电话。
“喂?”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柔和问道:“怎么了?”
低缓好听的声音响起,沈宓却因此更加痛苦。
“我,我好像杀人了……”
他松开满是鲜血的手掌,刀具滑落“铛”,在地面上敲击出沉闷的声响。那动静出奇地大,惊若擂鼓,如同敲在他的心口上般响亮,回声幽幽,无限地在破旧的仓库中传荡开去,见证着他的罪行。
白刃雪亮,冷冷地反射着彻骨寒光,映照出他淋满血渍的苍白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