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谢兰绮立即改变计策,迅速收回手,迅速拿了个栗子放进自己嘴里。果然见赵??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谢兰绮为了防止他再动手喂,一颗一颗的吃个不停。终于碗里空了,谢兰绮神色一松,靠在椅背上,想揉一揉肚子。

赵??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住笑意,他知道谢兰绮的癖好,以为她只会给自己面子吃一颗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全都吃了。

突然,飞跑过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谧,门房禀报:“世子爷,府门外来了个女子要见你。”

赵??不悦的睨着门房,这是个傻子吗?他外面从不曾认识什么女子,不赶走,还敢来胡说。

“她姓夏,她说,”门房弯腰垂头,“世子爷要是不见,她就撞死在咱们府前。”

赵??心里咯噔一声,急忙看向谢兰绮,飞快解释:“御史弹劾鲁王逼勒钱粮,经查,是夏家打着鲁王的旗号干的,皇上下旨夏家十六岁以上男丁斩首,妇孺流放甘肃。她应该是为这事而来。”

而鲁王虽然洗脱了逼勒钱粮、草菅人命的罪名,可夏家是他宠妾的娘家,借着他的势作威作福,内帷不修的罪名却是逃不脱的。惹怒了皇父,恶了名声,鲁王恨透了夏家,别说搭救,他怕是想把夏家的人全弄死。

“咎由自取。”赵??冷淡道,夏家的下场是他们自作孽。

“你不去看看?”

赵??不动:“绮儿,我与她毫无瓜葛。”

“去看看吧,她若真死在府门,你可真得记她一辈子了。”谢兰绮并不同情夏贞菱,夏贞菱为了荣华富贵用心机手腕无可厚非,可她不能将自己的生存建立在别人的尸骨之上,行事不择手段,就得承受反噬。

赵??坐着轿子去了,打发走了夏贞菱,他捂脸自嘲而笑,上辈子他什么眼神,竟然为了这个女人险些错过了与谢兰绮的姻缘。

夏家逼死了人,活该偿命,夏贞菱竟然恨他提早得到风声,却没有及时告知夏家,让夏家逃过一劫。

夏贞菱被鲁王府的下人强行带走之时,癫狂如疯妇:“赵??,我诅咒你也尝尝被人抛弃,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三十六章

进了十月, 一日比一日冷。

安远侯夫人骆氏前些日子又闹了一场,可惜安远侯和赵??都不理她。她讨了个没趣, 后来不知是想明白了还是自暴自弃了, 宴会不赴,走动不去, 整日除了拉着丫头打叶子牌, 府里府外诸事不理了。

骆氏甩手不干,对赵??和谢兰绮没什么妨碍, 安远侯欢喜一阵后,突然想到他这些庶子、庶女都还没结亲, 女婿还好说, 他厚着脸皮自己去看, 儿媳他一个大男人可看不了。

安远侯愁了一日,叫来了赵??,赵??不乐意谢兰绮操劳, 一口否决。安远侯连骂带哄,最后答应赵??庶子娶了亲就分出去, 赵??才答应。

“父亲,不是儿子心狠,而是树大分枝, 人大分家,聚在一处,未必就心齐。”赵??知道自己不会纳妾,他这辈子不会有孩子, 这些庶弟们现在不敢有心思,将来未必,早早分出去最好,“旁的不说,只为了祭田,咱们那些族人都做了什么,那也都是嫡亲的兄弟子侄。”

安远侯当然知道,兄弟相争的人伦惨事他自己都经历过,所以,就算再不喜骆氏,他依然给她嫡妻的体面,就算心里喜爱年幼的庶子,他最倚重的只会是嫡长子赵??。

“钱财上不要苛待他们。”

“父亲放心。”

......

谢兰绮不爱热闹,不喜赴宴,赵??起初与她商量的时候,她不想答应。赵??也不恼,晚上却钻进了她的被窝,暖红的烛光,给他俊朗的眉目添了邪气,“为夫给娘子暖床做酬劳可好?”

谢兰绮:“……”只能答应了。

忠勤伯府,谢兰绮和伯府三夫人聊了一会儿,看过了跟着三夫人的庶出的两个姑娘,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堂会戏台上,换了出武戏,喧闹热闹,谢兰绮揉了揉额头,带着小鲤去了外面透气。

谢兰绮刚待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大红衣裙,瞧着像是个成婚不久的年轻女子,有些扭捏有些害羞的靠了过来,她险些拔腿就走。这一幕太熟悉了,前几日,她遇到一次了。

果然,这女子张口先叫嫂嫂,自报家门,夫婿曾是赵??的狐朋狗友。出来赴了几场宴,谢兰绮以往只是听说,现在是切实的知道,赵??以往确确实实的是纨绔子弟中的翘楚。如今奋发向上,更是成了勋贵年轻一代的领头人。这些勋贵子弟聚在一处,玩乐是少不了的。

而这些女子来找她,原因让她哭笑不得。

“听我家夫君说,世子自从娶了亲,再也不和他们一块胡混,下了衙就回府。就连休沐之日,不是正经事,也不赴他们的约。他们私下都说,安远侯世子是被嫂嫂拿住了,要在家陪嫂嫂呢。”这新妇一脸的羞涩和羡慕,“好嫂嫂,你……有没有什么御夫之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安远侯府的事不会传不出一点风声,谢兰绮自认低调不惹人注目,却不知京中贵妇圈里,她名声响亮。新婚夫妻,蜜里调油,拢住夫婿的人不是没有,可如她那般,夫婿浪子回头,待她如珠如宝,怕她委屈,连后宅事务都替她打理好,这却是独一份。

有些年纪的夫人们,看得事情多了,深知有权有势的男子多情薄幸,她们安身立命的根本还是儿女。可才成婚的年轻姑娘不这么想,闺中少女的绮梦还没散去,心心念念的还是得一情郎,双宿双飞,白头偕老,所以,她们羡慕谢兰绮,这才拦住她询问御夫之术。

谢兰绮微笑着坚定的摇头。

这新妇才不信,不过她虽然失望,却不会迁怒谢兰绮,想着是不是她们还不熟,有些话不方便说,便想着和谢兰绮攀上交情,处好关系,到时候应该就告诉她了。

谢兰绮心累的应付完她。回去时,坐在马车里,一阵唉声叹气,她要是知道就好了,一定反着去做。她不是铁石心肠,能感受到赵??待她的真挚,而她没办法回应,她要回家。

回家,想到这两个字,谢兰绮脸色一变,她有多久没有抄写《南华经》了。这些天,她操心靖安伯府的事,为赵??分忧,不知不觉间,她与他们的感情越处越深,她也真将靖安伯夫妇当做了爹娘。不应该的,有了感情,就会不舍,无论是她还是他们。

这晚,刮起了大风,北风呼啸着,骤然冷了下来。而宫里是要到十一月初一日,才烧暖炕、设围炉,称之为开炉节。宫里如此,安远侯府等勋贵之家,当然也要等到十一月初一日。所以,这夜骤冷,屋子里连个炭盆都没放,一时冷如冰窟。

谢兰绮极怕冷,蜷缩成一团,赵??掀开她的被子,摸了摸她的脚,冰冰冷冷,便如昨日一般,勾住她的腿,带到自己被窝里,给她暖热。

不想,谢兰绮把他的手推出被子,压住被角,背对他说:“困,睡吧。”

赵??从她的声音里察觉到了久违的冷淡,盯着她的后脑勺,眼眸眯了眯,双手一使劲,扯开被谢兰绮压在身下的被角,强硬的拉住她冰凉的双腿,放在自己大腿上暖。

他动作太迅速,谢兰绮回过神,开始挣扎。

赵??一声闷哼,咬牙:“别动,疼!”

谢兰绮以为碰到了他的腿,不敢再动。赵??火力很旺,谢兰绮盖了两床被子,他才盖一条,暖了一阵,冰凉的腿暖融融的,比之前舒服多了。

等暖好了,赵??放了手,谢兰绮缩回自己的被窝,才想起来,前日蒋竺过来诊治,把夹板取了啊。

“你的腿不是好了吗?怎么还疼?让人去请蒋大夫过来看看吧。”谢兰绮有些担心。

赵??愣了愣,眼神飘忽了两下,他刚说的不是腿疼。看着谢兰绮澄澈的杏眸,算了,就当是腿疼吧。

“唔,还没好利索,再养些日子就好。”

谢兰绮放心了:“难怪这两天没见你走动,原来还没好利索,明天接着让厨房炖大骨汤。”

赵??听到大骨汤有些后悔,他只是没在她面前走路,到了这会儿,他也没法再解释了,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