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醉,我做什么啦,明明你自己起色心还怨别人不乖,我不理你了。”她晕陶陶站起来,轻摆腰肢万种风情向外走去。
杨过紧忙结账出门寻她,街道上熙来攘往人流如织,竟寻不到郭芙的身影,心中焦急,烦燥地四下张望,他猜芙儿应该没走远,拨开一簇簇人群,在附近各个摊铺前寻觅。
郭芙正在石桥边花棚下瞧卖香糖果子的摊铺,花花绿绿的果子飘着甜丝丝的香气,蜜糕、糖槌、糖角儿、欢喜团……装在小巧的匣子中,贴上精美的标签,像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冲着路人甜笑。她正看得高兴,一个小匣子递到她手中,以为是杨过买来给她的,也不回头接过糖果盒子,“杨大哥,只是看着好玩,我又不爱吃。”
“小娘子是跟家人走散了吧,不知府上在哪,容我送小娘子回去吧。”
软腻陌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郭芙大惊,急忙转头看向身侧,正对上一双桃花眼,眼中隐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男子见郭芙回头瞧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心中赞叹,好个花信年华的绝色佳人,娇波流慧,细柳生姿,独有天然艳丽之色,令人顿生爱慕之心。
郭芙见眼前男子面露轻薄之态,心中不快,手中的糖盒扔到他胸前,秀眉紧蹙四下张望,在人群中寻找杨过的身影。
男子往前凑近她身边,堵住她的去路,“娘子是外乡人吧,若不嫌弃小可带娘子四处逛逛,天府华城夜色华灿,一切都会让你喜欢。”
郭芙小嘴一撇神色鄙夷瞧着男子,心中冷笑,跟你走就走,走到人迹罕至之地,好好教训教训你这登徒子,不知拐了多少良家女子。
瞧着佳人柳眉轻锁,杏眼含嗔,面露薄怒之色,更被那男子惊为天人,通身一阵酥软,伸手欲扯她衣袖,指尖还未碰到她的衣衫,忽感肩头一麻,整个臂膀已抬不起来。
郭芙玉颜展笑冲着男子身后招手,“杨大哥,你去哪了?害我好找。”
杨过来到她身前,紧皱眉头,眼中闪着怒火,“怎么到处乱跑!”
她自知理亏,但仍噘着嘴不服气的低语,“自己走得慢还怪人家乱跑。”抬手指着刚刚那男子道,“那个坏蛋要拐我跟他走。”
杨过冷哼一声,强压着心中怒气,顾及身有重任,不便第一天到临安就闹事,天子脚下还是要收敛心性,只得暂时忍下心中愤怒。
“你是什么人!”那男子揉着自己肩膀,不知为何手臂抬不起来,刚刚肩头吃痛手臂一麻便无了知觉,并未见周围有人出手伤自己呐,心中纳闷。瞧着郭芙忽然展颜而笑,俏脸含春,心中一荡,倘得佳人,作鬼也甘愿。色心再起,不知死活冲杨过大声嚷嚷。
杨过不愿挑事,牵着郭芙转身便走,眨眼功夫两人便淹没在人流中望不见影了。
“郭芙,怎么回事?”
只有在真正生气时他才会连名带姓呼她,自知理亏的郭芙吐吐舌尖,纤指在他掌心轻挠,“杨大侠真生气啦?又不怪我,我看我的热闹,谁知道会有人不知死活来搭讪。哥哥把他打残了吧。”
“我不是问搭讪,你少顾左右而言!一是刚刚不等我,先我一步跑出店到处乱跑;二是我瞧着你也有意被拐吧,这又是为何。做错事了,我给你机会辩解,或者直接认错,瞧着态度好呢,从轻发落未可知。”
“第一点我没错哈,是你杨大侠脚慢没跟上,不是轻功绝顶好厉害么,怎么把我跟丢了,哥哥好好反省是不是疏于练功的原因;第二点我是想找个僻静之地教训教训那人,不知他拐了多少女子,我就想出口气而已嘛。”
“胡闹!自己醉醺醺的还想教训人,不知道危险啊。你有没有脑子!”
“我才没醉,干嘛管我这么紧,不许冲我发怒!挺俊的一张脸一凶我就好丑,面目狰狞好可怕。”她皱着娥眉,眼中含着委屈,“杨大哥再这样对我,我会做恶梦的。”
“看出来你没醉了,会耍赖,回话也是避重就轻,早晚让你气死。”瞧她嘴硬死不认错,耍赖的本事也是一流,神色又是委屈又是无辜,他心中轻叹,又好气好笑。“芙儿,只有你能让我每每置身于水深火热中,甘愿顺着你、依着你。”
知道他已经不再生气,郭芙紧紧挽住他的胳膊,“我以后不这样啦,以后一定待在让哥哥一抬眼就能看到,一伸手便能碰着的地方,好不好。”
“还天天叫我无赖,你才是个难缠的小无赖。”他扑哧一笑,领着她沿河向巷陌走去。
二人携手回到家中,时逾半夜,杨过去后院烧水,郭芙独自回卧房梳洗。
一刻功夫杨过拎着茶具回屋,郭芙已在屋中燃起熏香,香炉内暗香萦室,熏笼间缓吐雾芳,她褪下的外衫搭在笼面上,此时正坐在床前,乌云乱绾,丝丝缕缕垂在颈间,柔美的身子裹着嫩黄色的绢纱小衣,领口盘结未系,半遮半掩着凝脂雪脯,隐隐透出里面葱绿色的兜肚,翠绿缎裤卷至膝上,露出一截嫩藕般的小腿,手在裸露的玉腿秀足间轻轻揉捏,听见杨过进来,也未抬头,“杨大哥,原来我才是疏于练功,今夜觉得腿脚酸痛,怕是这二十来天养得娇弱起来,多走些路便乏了。”
“今天早间自古隐山庄出来,还未停歇,自然会觉得累。一会儿我帮你纾解,喝了这么多酒不渴吗。”他倒了盏茶递给她,瞧着眼前绣帐春色,翠帷勾情,心中荡漾,忍不住俯身偷香。
她伸手接过茶盏,微微仰头眼睑低垂,透过睫毛瞧着他,带着一份鼓励,带着一份妩媚,渐渐迎上温热的双唇,蜻蜓点水般在他唇间一啄,又灵巧的后退躲开,娇痴可掬捧着茶盏浅抿。
“小坏蛋,越来越会勾人,熏的什么香?”他接过她喝空的茶盏放置桌上,就着床沿坐下,“陈海送的香没拿出来用?”
她歪着头轻笑,碧玉青梅在颈间微荡,青翠欲滴的小坠子衬在雪腻酥脂上令人眩目。
午后暖辉映帘帷,碧纱帐内的郭芙云梦初醒,窗外莺鸣燕啼渐渐清晰起来,迷离的美目性感又俏皮,她惬意地舒腰展臂,枕边已寻不到熟悉的气息,翠帷被轻轻挑起,露出一张坏坏的笑脸。
“听到你醒了,睡得香吗?”杨过坐在床侧看着懒懒卧在被间眯着眼睛一脸满足的郭芙,慵懒而高贵中透着一种天然的野性美。
“睡得好香,杨大哥几时起的?”脸颊腾起一片红霞,含羞怕臊的缩在床角内,拉高的薄被覆在下巴处,清亮的大眼闪烁着娇羞与惊慌。
杨过被她害羞的模样逗乐了,“嫁人两个月了,还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
他低声浅笑,起身自床尾的木施上取下她的衣裤抹胸递到她手中,“芙儿快起来梳洗,我刚自外面买回几样小吃。”
知道不能再逼她,他笑着转身回到桌边继续研究今早丐帮送过来的消息。
一刻功夫郭芙利落的梳洗完毕,走到杨过身后,瞧他在看些什么,“杨大哥这都写得什么啊?”
“这是丐帮探悉临安青楼花魁的详细资料,都一一记录下来,想来那兰姑娘也在其中,只是她不会用本名。”
“兰姑娘不是许给耶律齐了嘛,是要做夫人的怎会从事如此下贱的营生?”郭芙在他身边坐下,满脸好奇看着杨过手中的一沓纸张,让面密密麻麻记着许多香艳的名字以及各自的详细情况。
“这边有头有脸的大都卖艺不卖身,身架高又挑剔。再说耶律齐知不知道此事还不好说,想来政治婚姻他也不见得就在乎这个兰姑娘。”他收起纸张,起身净手,心中隐隐替耶律齐不值,恋过芙儿心中又怎会容下他人。他拎过食盒摆在桌上,“吃饭啦,芙儿瞧瞧这机样可合你口味?”
“云英面我喜欢,还有酥酪、小馄饨、梅花汤包、炙鹌鹑,都是我想吃的。这是什么?”她拿起一个油纸包急切地拆开,“环饼呐,“纤手搓来玉色匀,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知轻重,压匾佳人缠臂金。”大文豪赋诗称赞过的。”
杨过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昨夜看得入迷的香糖果子我给你带回来一盒。”
“杨大哥,你是不是一早就出去啦?我睡了一上午,你忙了一上午,我这样犯懒心中不安呢。”她兴奋地吐语如珠,玉容灼灼荡漾着甜美笑容,天真可爱像个孩子。
“芙儿对美食的讲究胜过你对武功热爱,就喜欢你投入娇憨的小模样,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轻轻提、慢慢移夹起一个梅花汤包,色白如玉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的皮子褶出菊花形状,饱满的汤汁在皮了下面颤微微抖动,她的唇慢慢凑近,小口一吮满口鲜香,汤多肉嫩,舌尖缠绕着绝妙的享受。
“芙儿品汤包的样子好美,吃出了温柔细腻,只瞧着你吃就已垂涎欲滴。”
“杨大哥快尝尝,好正宗的玉楼梅花包,这哪是吃分明是品味美妙生活。”她轻轻提起小包送到杨过嘴边,“小口吸,别烫着。”
吃罢饭杨过坐在窗下继续筛选研究青楼女子的资料,郭芙端着茶盘自楼下上来,把茶放置桌上在他身边坐下,“杨大哥,看得怎么样了?”
“我先筛选一遍,把角妓挑出来,然后与朝廷官员来往密切的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