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吧。”郭芙一边安排女孩去找锅,自己也出来在屋子东侧找到两棵桂树,她飞身上树利落的劈下一大捆桂枝,抱回屋里。这时小姑娘也把锅借回来了,两人把锅架在炉火上,郭芙把劈下的桂枝放进锅里加水煮。
“水烧开后给你母亲擦洗双脚及腿部。”郭芙忙完这边,再来到妇人床前,从怀中取出一颗软香泥,从上至下在周身大穴处推拿按揉,一柱□□夫妇人喉中微响,一丝□□已溢出唇边。
郭芙大喜,忙取水给妇人喂了一小口。
此时杨过刚好回来,“芙妹,我回来了。”只见他手中提着砂锅与三副药,肩上背着一床棉被。
“杨大哥果然心思周密,知道这里啥也没有。”郭芙看到杨过回来舒心展颜,心中顿感踏实,一丝暖意蔓延心间。
“我去外面支灶煎药。”杨过把棉被放到铺板上,转身把郭芙额前已经汗湿的秀发抚到耳后,“累了就歇会儿罢。”
“快了,周身气息渐稳。待会熏洗下肢阳气一畅,脉象平稳,再服汤药调解,半月后就无大碍了。”郭芙此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忙了一下午,郭芙著手成春,小姑娘的母亲终于悠悠转醒。
杨过帮不上忙便趁她们煎药熏洗的空,返回镇中采买了日常用品及晚餐,另寻了客栈中的小伙计去襄阳送信,书信告之郭伯伯两人因在附近村子救人治病需耽搁两日回去。
第7章 双雁展翅游(二)
杨过再次返回,已快酉时,残阳如丹,云霞似殷,刚至村头便看见郭芙自屋里走出,置身于玫瑰色余韵中,素锦罗裾轻纱飞舞,芳容丽质素若秋菊,凤眼藏琥珀,粉腮润如脂。
郭芙见杨过返回,嫣然浅笑,“杨大哥,你回来了。”
“芙妹,我已派人回家送信,还带了些食物回来。”
“嗯,已服药后睡着了,这里也没事了,我原想出来透一下气,看看你回来没,却是这么巧。”郭芙用帕子轻试额前微汗,心中松了一口气,“我去叫小姑娘吃饭。”
三人吃过简单的晚饭,女孩在屋中照看母亲,郭芙心知已无大碍,便放心在树下休憩,杨过收拾妥当来到郭芙身边,“平时出门没有带银两的习惯?”杨过摊开手掌把郭芙下午摘下的珠翠耳饰递给她。
郭芙倚树而坐双目微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伸手接过耳饰收入怀中,“平时出门都有人跟着,付账的事有人办,哪用我操心,所以啊带不带钱出门都一样。今儿可巧忘记带,还把人先打发走了。幸亏有你跟着,不然郭家大小姐还要去当铺当首饰,岂不可笑。”
杨过豁然一笑,郭大小姐出门定是前簇后拥,琐碎之事哪用她操心。想来是带不带钱都无所谓,习惯了。
郭芙杏眼微睁,灵动的睫毛半遮眼睑,双颊粉光若腻,幽韵撩人,“杨大哥,这些天承蒙照拂,殷殷之意,铭感五内。”她轻声向杨过道谢,恭谦又亲切。
“芙妹何必见外,你我之间勿要言谢。杨过唯愿芙妹今生喜乐莫蹙眉。”杨过听闻郭芙含娇细语向他至谢,再瞧身边佳人灼灼芳华、梨涡浅笑,不由得心中激荡,如饮美酒,甘冽欲醉。
此时郭芙心如止水、浅笑安然,也不答话,兀自闭目养神。
落日归山,最后一抹霞光渐渐隐去,秋水长天一色融。杨过、郭芙并肩坐在桂树下,清风拂面夜微凉,花香袭人燕呢喃。
忙了一整天,郭芙一旦放松下来,忽觉困倦乏累,此时气氛静谧详和,她更加疲乏欲睡。一会儿便酣然入梦,沉沉睡去。
杨过瞧着佳人在侧,心中激荡,眼神炙热而温柔。
醉花阴、枕月眠,今生剑指天涯只为与你执手相守。
更深露重,郭芙睡梦中瑟缩了一下,惊扰了身旁假寐的杨过。杨过把郭芙揽入怀中,用斗篷裹紧两人,怀中的郭芙缩了缩身子,安静地伏在杨过怀里。攒眉千度只为你,唯愿一生一世念念相守,默默相依。
却道是:心向灵犀无眠夜,始知明月可传情。
日出雾露余,青松如膏沐。秋阳浅浅日光舒,一缕晨曦洒在树下相依的两人身上,枝头鹊鸣莺啼。郭芙长长睫毛微颤,秀眸惺忪,钗横髻斜,乌黑的秀发慵懒的撒落在杨过肩头。忽的郭芙一个机灵跳离紧紧拥住她的怀抱,脸颊似火,怒视杨过。
此时杨过也已醒来,闲闲地靠着树干,欣赏着面前怒气冲冲的美人。
“杨过,你好放肆,这等逾矩之事你也干的出来!“动不越规,行不逾矩”你不懂么?”
杨过却是一脸无辜,“夜深风寒我是怕你冷。”
“哼,你不知道我有九阴真经护体!这点子冷算什么。我又不是冻僵的女子,哪用你在此充当柳下惠!”郭芙又羞又怒,被杨过气得转身便走。
看着郭芙跑开,杨过坐在树下独自浅笑,在芙妹心中自已这君子形象让他很是受用。
第8章 双雁展翅游(三)
郭芙羞忿难禁,一上午躲在屋内没出来,“小妹妹,昨日忙还未及问,不知如何称呼?”
“夫人,我叫冰儿。”
“你多大了?”
“十二岁。”
“嗯,你别叫我夫人,你叫我……嗯,叫我啥好呢?”郭芙想着自己年龄尴尬,若说长她一辈也不为过,可自己弟妹也不过十五岁。正蹙眉沉吟。
“叫姐姐吧,这不正合适。”杨过倚在门边看着她俩笑。
郭芙狠狠瞪他一眼,“冰儿,你就叫我姑姑吧。能给我说说那个丁庄主的事吗?你们家是怎么跟他结仇的?”
“姑姑,德医双馨,小女冰儿谢姑姑救命大恩,此生无以为报,愿做牛马服侍您一生。”小姑娘啼泪交加,伏地跪拜。
郭芙扶起女孩,“我行医多年,医乃仁术,当立命于扶危拯弱,不必言谢。你家并非庄户人家吧,你读过书?”
“我略识得几个字。听娘说,我家祖辈并非本地人,当年来此地定居,置办房产与丁家产生些误会,大约是土地之争。后来爹爹跟丁老爷同时向我娘提亲,这仇便越积越深。”冰儿一脸悲愤,眼神中透出她这个年纪少有的成熟。
“你娘现已无事,只需多服几剂汤药疏解便可,你留下照料,我去镇上的医馆看看。”知晓事情原由,郭芙心中明白几分,想必医馆的大夫发了不少昧心财。
刚要走,又觉不妥。让郭芙不解的是,昨日打伤丁府家丁,夺下女孩之事,并未掀起轩然大波。听冰儿讲这丁家是这里有名的乡绅,心眼甚小,未派人前来寻仇却是奇怪。
郭芙正犹豫间,冰儿开口道:“姑姑,镇上大夫与丁家沆瀣一气,还是莫去招惹。”
“今夜我去会会这个丁老爷,你们都留在这。”杨过开口阻止郭芙前往镇上,“医馆的无良大夫自是要惩治,但他不是重点。昨天我已打探清楚这丁老爷的情况。”
郭芙正欲反对,却见杨过突然夺门而出,立于门前翘首东望,侧耳倾听远处似有碎碎马蹄声。
郭芙紧跟其后,见杨过神色凝重,她心中腾起一团疑云,刚刚还寻思为何如此平静,莫非真的是麻烦找上门了,“杨大哥,什么情况?”
“有两人骑马而来,有点远听不真切,你先回屋。”杨过担心来者不善,伸手欲把郭芙推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