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上写的是漾儿,至于其他的,也没有了。”

“漾儿?”谢蕴疑惑,能用‘漾’字取名?的家里?不?会是太差的,多?半是读书的富贵人家。

秦焕林处也问不?出什么,谢蕴起身就?要走,秦焕林站起身追上去,“谢相,我长姐在谢家半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大爷的份上,您莫要为难她、谢相……”

秦焕林奋力解释,谢蕴也不?听,直接走了。

登上马车后,她吩咐车夫:“回谢家。”

找到卖身契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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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从铺子里?出来,秦晚晚堵着门,一脸愤恨,“我哪里?不?好,你三番两次拒绝我,你娶我,最合适的。”

“我要娶贤妻,性子温顺,操持家里?,你可以吗?”谢昭宁坦然,“你我相处多?年,我最知?你的性子,看热闹、与人斗气,你最在行,你会算账吗?你会管理?奴仆吗?”

“我……”秦晚晚羞得脸红,“我、我可以和姑母学。”

谢昭宁瞥她一眼:“你姑母也不?会,若不?然谢家中馈不?会落于二房。”

秦晚晚秀气的小脸紧绷起来,谢昭宁继续说?道:“我与你,并不?合适,你寻个好人家,我谢昭宁乃至谢家都会是你的靠山,你自己揣摩揣摩。”

她抬脚就?走,秦晚晚不?甘心的跟上去,“谢昭宁,我不?会可以学,我回家就?学!”

“表兄,我妹妹为了你,什么可以做的。”

一紫袍少年拦住谢昭宁的脚步。

秦晚晚的兄长秦修明挡在了马车前?,“你我兄弟多?日未见,不?如去酒肆一叙,我阿妹性子不?好,你多?担待但点,日后秦谢二家合作的事情多?着呢,不?必这么不?近人情,你说?,对吗?”

秦家兄妹二人一前?一后,将谢昭宁推上了马车。

此时,谢蕴回到谢府,直入大房院子里?,婢女惶恐,慌忙去报信。

自七姑娘回来后,就?没有来过大房。

大夫人秦氏坐在屋内没动,她是嫂子,不?该出门迎接小姑子。

谢蕴进?屋,一抬头?就?瞧见了长兄的画像,心口的怒气散了大半,她努力平静下来,挥挥手,示意婢女们都退出去。

大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画像,低喃一句:“大爷走了十五年了。”

她在谢家守寡十五年了!

谢蕴心弦一颤,语气柔和了下来:“漾儿的卖身契呢?”

一句话开?门见山,惊得大夫人抬眸,“你在说?什么?”

“你大弟什么都说?了,我要漾儿的卖身契。”谢蕴不?愿多?加苛责大嫂,夫丧儿失踪,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大夫人终于站了起来,直视谢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蕴侧身,避开?她的直视:“大嫂,我会派人去找昭宁,穷其一生也要找到他,至于漾儿,她不?能再留在谢家了。你若觉得孤寂,我可以准许你过继子嗣,也可将你的侄女娶来。昭宁该得的东西?,继子都会有。至于家主之位,我会重新考量。”

“谢蕴!”大夫人豁然明白过来,装糊涂没有用了。

她怨很地望着自己的小姑子,“你可知?大爷怎么死的?”

谢蕴回答:“病死的。”

“他是为你的事情忙碌,病死在客栈里?。他死了,你有今日的地位,你心中可有半分愧疚?”大夫人怒问,“是你非要参加科考,他为你四?处走动,春送衣冬送食,他家破人亡了。自己死了,儿子失踪,你怎么好意思来兴师问罪。”

谢蕴身形微颤,“我没有兴师问罪,她既不?是谢家人就?不?能留在谢家,大房该得的产业,都会给你,我也会去找昭宁。”

“我不?要产业,我只要我的儿子,谢蕴,你休要在这里?装好人。”大夫人眼眸发红,死死盯着谢蕴,恨不?得吃了她,“没有你,大爷不?会死,儿子不?会失踪,你怎么那?么自私、你从来只为你自己考虑,你一个女娘,在府里?安心待嫁不?好吗?非要与男人争长论短,害死了你大哥。”

谢蕴低眸,一座无形的山压在了她的脊背上,过去多?年的事情,已无人再提及。

“秦氏,漾儿的卖身契,你若不?拿,我可以派人来搜,你将卖身契给我,我保你、保秦家半生无忧。”

“我若不?给呢?”

“秦氏,事情败露,何必揪着不?放,卖身契于你而言,并无用处。我答应你,秦家子孙若入朝,我必尽力照拂。你该知?晓,我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可以不?动你,但秦家帮着你算计我谢家,我可以让秦氏一族在江州城消失。”

大夫人咬牙,“我烧了。”

“我可以将秦家烧了!”

大夫人眼泪水顷刻而出,转身走向?内室,找出一个匣子,里?面摆着一张卖身契。

谢蕴接过卖身契,“她来自京城?”

大夫人没有回应她。

卖身契上只有名?字与出处,而这个名?字,连个姓氏都没有。

谢蕴收下卖身契,说?道:“你该想想如何与母亲交代。”

言罢,她转身走了。

大夫人瞬息失去了周身力气,捂着脸痛哭出声。

听着身后的哭声,谢蕴的心情也不?好。谢家本来就?做生意买卖,长兄四?处行走,恰好顺路给她送些物什,染了疾病,来不?及救治就?去了。

或许不?给她送物什,长兄不?会那?么年轻就?走了。

秦氏不?会守寡,真正的谢昭宁不?会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