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回?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不见明月不见星辰,似有暴雪来临。
回?到屋里,红梅犹在,香气?凛冽。
谢昭宁坐了下来,揉了揉膝盖,谢蕴伸手不给她揉,“越揉越疼。”
“你们在殿里那么久,你们说什么了?”谢昭宁疼得皱眉,觉得事?情不简单,谢蕴进去?必然得了什么旨意。
谢蕴没有理会她,让人去?送些?热水进来,自己在谢昭宁跟前蹲下,矮下姿态,吓得谢昭宁站了起来。谢蕴疑惑,“你慌什么?”
“没、没什么……”谢昭宁自己镇定下来,唇角弯了弯。
谢蕴脱下她的鞋袜,将?裤腿往上卷了卷,瞧见了膝盖上的乌青,羊脂玉的肌肤上尤为明显。谢昭宁低头看了一眼,没在意,张口说道:“在你回?去?之前,我远远地见过你一回?。不过距离太远,没看清你的样子。”
是?在祭台上,远远看了一眼,她一袭官袍,居百官之首,那一眼,瞧不见脸,依旧有种神?圣之感。
谢蕴疑惑:“哪回??”
“祭台上。我做了些?生意,去?送东西,回?去?时,遥遥一撇。那时就在想,我姑母可真高?雅。”谢昭宁抿唇笑了。
不料,谢蕴看她一眼,“你当时为何不去?找我?”
这人来经常那么多回?,都?不想着去?见见自己的姑母。可见其性子多冷。
夜色深深,灯火煌煌,低头的谢蕴露出后劲一处雪白的谢蕴,谢昭宁静静地看着她,好似有人折断她的脊骨了。
很快,谢昭宁明白过来了,自己折断了她的脊骨,折断她的羽翼。
她伸手,抚上谢蕴的脸颊,轻轻撩开额间的碎发,谢蕴抬眸,拍开她的手,“别闹。”
谢昭宁笑了,笑容释然又满足。
两人在一起吃了晚膳,谢蕴匆匆离开,去?书房了。谢昭宁刚上了药,一人歪靠在榻上。
谢蕴不仅带走了风轻扬,连带浮清都?带走了。
书房内摆了炭火,谢蕴脱了身上的狐裘,靠着炭火取火,长话短说:“十日内,除去?顾国公?。”
浮清难掩笑意,直接跪了下来,“谢相,您放心,此事?我去?办,必不会让您让殿下沾染一分。”
她们能不动声色地杀了温粱,就可以解决顾国公?。
谢蕴望着她,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索,“温粱是?你们动手的吗?”
浮清点头:“是?。所以,您信属下,属下不会让您沾染半分污言秽语。”
风轻扬想开口,可又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谢蕴直接嘱咐浮清:“记住,在他?病好前不能动手,不能下.毒,其他?随你们怎么动手。”
若是?病中动手,世人会疑心是?被谢昭宁打伤后,救治不愈而死。下.毒也不行,依旧会让世人疑心。
那就只能将?人引出府,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属下记住了,定不辱使命。”浮清难掩激动,心中的恨意叠生。
谢蕴点头,浮清忽而哭了起来,泪水滑过脸颊,让谢蕴想起陛下。陛下提及顾国公?时,情绪冷静,没有一丝失态。
不得不说,先?帝教出一位好天子,可惜了,磋磨了十八年时间。
谢蕴不觉在想,若自己的长兄活着,自己也会对他?毫无提防。
她沉默,浮清哭得更?为悲伤,像是?发泄情绪。人非神?仙,有七情六欲,会爱会恨会哭,一旦压抑着自己情绪,积攒久了,只会害了自己的身子。
谢蕴从书房走了,接过灯笼,不知不觉间,天空飘了雪,她伸手接住雪花,很小很小的一片,到掌心就融化?了。
回?到卧房,里面暖意融融,谢昭宁躺在床上,腿笔直地靠着墙壁,她好奇,“你在做什么?”
“等?你啊。”谢昭宁立即将?腿塞进被子里,冲着来人笑了笑,“你过来、你过来。”
“膝盖不疼吗?”谢蕴扫对方一眼,眉黛青山,寒意给她添了几分冷意,她还是?靠近了。
刚踏上踏板,谢昭宁伸手圈住她的腰,轻易将?她禁锢住。
一阵天旋地转,谢蕴躺在了床上,她生气?,谢昭宁笑着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上唇角。
少年人身上带着药味,唇角很软,熟悉的气?息,让谢蕴很快地安定下来。
生父
礼部办事慢, 谢昭宁的封号一事,一直没有定?,谢昭宁趁机不上?朝, 赖在?相府里忙着生意上的事情。
冬日里, 各地管事都要来京汇报, 谢昭宁忙着接见管事, 两人各自忙碌。
谢昭宁从账面上挪了十万两银子,送去了礼部。
礼部老尚书见到钱后, 乐眯了眼睛,谢昭宁告诉他:“不必省, 若是不够,着人去告诉我。”
从礼部出?来,谢昭宁便?抱着账簿去了宫里, 见到陛下后,她坦诚铺子上?的事情。
“您可需要钱,我这里有些。”
承桑茴望着她, 目光恍惚, 忽而想?起多年前一日, 先生问她:“殿下不必节省, 宫里不出?钱, 我倒是可以给你。”
承桑茴意外?:“先生的俸禄些许,够你用吗?”
先生淡淡地笑了, 笑意温煦, “俸禄哪里够,我做了些生意, 养殿下,乃至养东宫都足够了。”
养殿下、养东宫……承桑茴回神, 袖口中的右手抖了抖,她用左手捂着发抖的右手,懒散一笑,“朕要钱做什么呢。朕用了承桑珂的帝陵,如今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