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口里憋不住的一声喘息把声控灯吵亮了,周迟眼睛眯起,被迫直面于这一幕。

他的手指深深插进男人的发间,能清晰感受到头皮血管兴奋地汩汩跳动,震得他掌心发痒,想推开,可又被新一轮的征伐弄得手脚无力。

脚趾紧紧勾住雪白的床单,已然到了一种痉挛发白的地步。

周迟觉得事情有些荒谬。

他不是第一回被人这样舔,甚至更过分的时候都有,但仅仅这一次,带有微微糙感的舌面划过时,他浑身打了个寒噤,宛如自己落入什么野兽的口中,动弹不得。

“你...和这儿的领导打过招呼了?”周迟漆黑的眉眼有些聚焦不成,咬死了嘴唇,在一片令人头脑眩晕的快感中分出几分心思问道:“前几日他们和我..呃...先别动...商量预算只有两百万。”

男人的唇舌附在他身体上,声带震动,声音很沉:“财政局拨下来的金额可远远不止这个数。”

他兀自低头又舔了一阵子,手指也默默摸向后方,那儿不知什么时候就滑腻一片,他心里也不如何舒服,总以为周迟曾在别人身子底下被玩成了这副骚里骚气的样子。

两个老男人地位悬殊,年龄相仿。不说其余,单是对周迟的这种旖旎羞辱的想象,竟有几分不谋而同的默契。

周迟这样的人,很容易会让人对他产生一些粗暴的想法。

周迟被他前后夹击得浑身发抖,紧紧箍住他的舌头,满面潮红,不得以拿手臂盖在额头上,不让人看见他失神的模样。

因为动作较大,周迟挣扎间褪了一半的睡袍,内里朱红色肚兜小褂露了出来。

因为是女性尺码,他穿着有些不伦不类,结实的臂膀将一边的带子扯松了些,松松垮垮垂在腰间,末尾的红色小结恰好悬在肚脐上,随着周迟身体发颤也在轻微晃动着。

他被祁斯贤压得陷进床铺间,冷白泛粉的皮肉衬得那一抹红愈发刺眼,望过去,好似全天下只剩下这两种颜色。

周迟耻辱的侧过头。

祁斯贤微微愣神,嘴角牵起一抹温和的笑:“穿了吗?”

是了,这就是他给周迟微信里交代那件事。

许久不见周迟的动静。

祁斯贤抬眸,看见周迟微微蹙眉,盯着他的眼神复杂又冷漠,霎那间,他古怪的和周迟对上了频道:这个男孩恐怕又在思念那个远在国外的小男友了。

叔侄长得像,不单单是祁阔心里很膈应,祁斯贤心里也有几分不虞,总认为周迟的心还落在他那不争气的侄子身上。

他的眸色顿时黑沉如水,忽然笑了一声,说:“当他男朋友,和当他婶婶,你会选哪个?”

“宝宝?他是那么叫你的吗?”

周迟皱眉,那双被情色洗涤过的眸子不复从前的冷锐,即便是寒着脸,也像极了勾引的姿态。

“他什么本事,能叫你宝宝?”

也许到了床上,普天之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子,连祁斯贤这类人也不免于俗,这就急着要跟他侄子作比对了。

“砰-”的沉闷一声。

祁斯贤的身体沉甸甸的附着在他身上,一只手强行扭过周迟半张面孔,唇舌堵上,把满嘴的腥甜尽数渡了过去,而后汲取他胸腔最后一丝空气。

另一只手由翻开的肚兜侧边探进去,近乎狂乱的揉搓着最脆弱那处,直揉得身下的人胸膛剧烈起伏,喘息不止。

被松开嘴唇,周迟咳嗽了好半天,终于搞明白这老男人的脑回路,心中鄙夷的同时,也不忘将男人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

小褂早不知道被扔在了什么地方。

两人折腾一宿,窗外已经有些泛蓝。

“小叔,春宵苦短,”周迟缓声在男人耳边道:“您再这样拈酸吃醋,可就要错过了啊。”

......

美国凌晨三点,地下城区。

一片废弃的盘山路上,几辆赛车堵在路口,场上喧哗声音一片,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飞溅起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浓郁的轮胎味道和机油味也经久不散,十分熏人。

这是美国地下最热的赛车赌博,奖金已经垒到三百万美元一场。

国际标准赛车造价不低,但这种地下赛车赌场却不会给你搞来正规车辆,用廉价家用车改装过引擎的赛车拥有恐怖的800匹马力,氮气瓶能瞬间加速到三百五十码,外壳却脆得很。

来观看的不仅仅是那些来找刺激的有钱人,还有些家境一般,但游手好闲想着赚上一笔的普通人。

前一场比赛才落下帷幕,两辆鲜艳涂装的赛车激烈撞进山体,全场却不见一丝悲鸣,只有无数双手举起,哗然又热情:“Next! Next!”

这些人不在乎场上人的性命怎么样,只有源源不断在钱箱里累计的绿色美刀更能振奋人心。

祁阔沉着脸,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过分冷血亦激情的一幕,攥紧了手里的头盔,指骨发白。

这是他参加的第二场。

事实上,车祸之后他已经许久没开过车了,曾经最热衷的爱好到如今只是摸一摸方向盘,就下意识两腿僵硬,浑身发颤,他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时期。

来这里参赛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亚裔,还是位身穿奢牌衣服,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亚裔。

“嘿兄弟,你看起来和这儿格格不入。”

一旁的黑人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已经在这里连着跑了四五场比赛,眼睁睁看着和自己一同比赛的人有的颅骨受损,有的当场毙命,他不见丝毫的恐慌,一有这类比赛,还是第一时间过来。

祁阔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他发现自己愈发和周迟相像。

周迟,想到这个名字,他心中还是猛地一痛。

他们的关系犹如过期的奶油面包,也许在周迟眼里,从来都难以下咽,但在他看来,至少曾经真真正正甜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