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族王权之象征。”敖炽慎重道,“你也可以理解成,是老家伙赐你的尚方宝剑,有了它,你可以在龙域之内处置任何一个可能对你或者对整个东海龙族有恶意的家伙。而你,是我所知道的,迄今唯一一个能拥有怒面龙王的异族。

我突然觉得脖子上挂的不是25克重的宝石坠子了,真像挂了一把千斤分量的尚方宝剑…好重!

不科学。”我瞪大眼睛,“你爷爷为什么要送这么夸张的礼物给我,他就不怕我借尚方宝剑之名到处干坏事?你们这里海鲜这么多…“严肃点!”敖炽捏捏我的下巴,皱眉道,“看样子,老家伙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叹气:“他老人家要是真喜欢我,就快点醒过来证我清白。”说罢,我转头看那一只孤单单的小舟,又看看天色,轻声道:“不早了,我该出发了。也好让那些躲在暗处监视我的家伙早些安心。

敖炽一把将我揽到怀里,用力抱住我,认真说:“据说怒面龙王还暗藏着别的力量。

靠你自己去挖掘了。你有它一路相护,我还可稍许放心些。有它在,任是龙潭虎穴、妖魔鬼怪,对你也该有三分忌惮。

我自己不就是妖怪。”我笑笑怒面龙王的挂绳,是我亲手编的。我学了很久才会打这烦人的金刚结,说是亲手编这种结给在乎的人,便可保对方平安。可能手工不是很好,但你也不准嫌弃。”敖炽恶声恶气道。

连穿个针都不会的大男人,居然亲手给我编挂绳…我脑补了一下他笨手笨脚的场面,应该嘲笑他一通的,可我笑不出来,反而眼眶热,更用力地抱抱他,然后直起身子“就这样吧。你自己小心。”

敖炽将他背在背后的锦布包袱交给我:“你要的,够一年的茶叶,还有些给你准备的日常需要的小玩意儿,好好收着,我们以后的联络全靠它们了。

也对,我至今都不知道龙域之中用什么彼此联络,有事找我时都是侍从们跑来人工传话,这里根本没有手机信号,甚至都没有手机的存在。高大上的东海龙族,过得挺复杂接过包袱,我利索地跳上船水声响起,小舟立刻活了似的朝前缓行。

我没有再跟敖炽多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回一次头。知道他一直站在岸边,就算看不到我了,他还会继续看下去。

我讨厌依依不舍的情绪,既然事实无法更改,不如潇洒向前,反正一年之后,我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老板娘!

天高海阔,前路未卜,我端立孤舟,面带笑容,陪着我的,只有一块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怒面龙王。

鱼门国,且看看你是哪路大仙。

我猜,可能是到了感觉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几个钟头罢了,还以为是个多偏远崎岖的地方。

直照着既定路线匀速行进的小舟,分毫不差地停在两块“浮”在海水之上的石碑两三米高的长方体,灰黑斑驳,古旧有余气势不足,只有刻在上头的八个朱红大字还算醒目左碑日“鱼门国界”,右碑曰“擅入无赦”。两碑之间相距三米,过一只舟倒是绰绰有余,但我的交通工具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往前一步了,纹丝不动地留在界碑之外。

我举目四望,茫茫海域除了两块界碑,再无其他。

正疑惑时,远远地,传来一阵水声柳叶儿般狭细的乌篷船,慢悠悠地从界碑后的海水里划过来,船尾竖了支竹竿,挑一盏红纱灯笼,灯笼上落了个大大的“引”字。船头则立了一个跟这只船一般纤瘦的人举一支竹篙,不慌不忙地撑。

凑近了,才看清是个年轻男人,五官倒是清秀干净,头发也没有奇怪的颜色,乌黑如墨,随意拿了根草带束起,撩到身前,刚刚垂过右边的腰线。身上的大袖白袍半新不旧,松松垮垮,腰带已系到最紧,可还是让人担心这衣裳会不会被风吹落了去,只怪袍所以,这就是来接我的“狱卒”

乌篷船在离我一米之遥的地方停下,撑船的男子一脸微笑,恭敬又不谄媚地朝我微躬身,说:“得知国主今日驾到,属下特来迎接。请上船。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问:“只是你一个?

国主需要几人来迎接?属下这就去召集。”他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不不,我本以为,好歹是个国门,必有诸多侍卫看守。”我左顾右盼,除了他确实没别人。

男子一笑:“这进来的门,无需看守。国主请上船,离渡头尚有些距离,再耽搁怕就要天黑了,夜路难行,崴了国主的脚便不妙了。

好。”我吸了口气,拎起包袱,轻身跃起,自界碑之间,一步落到乌篷船上我前脚刚走,送我来的小舟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于海面。

“国主若嫌风大,不如人内一坐。”男子体贴地指了指简陋的船舱,话音未落,他却突然停下撑篙的动作,一脸狐疑地看我,“国主,可有随从相伴?”

孤身一人,何来随从。”我四下看看,笑,“来服刑的人还带随从,我没有这么的排场。”

男子伸出左手,作数数状一……二……三……四。”数罢,他抬头,笃定地看着我,“鱼门关闭时,响了四次,可见国主身畔至少有三人相随。”

鱼门?!它响过么?我回头,刚刚还近在咫尺的两块界碑已失了踪迹,一片白茫浓雾取而代之,从内望去,来时经过的茫茫海域被吞进一团虚无混沌之中,天空、海水光线、方向,一概被擦除,多看两眼亦是惊心这便是“关门”的意思了?

回过头,界碑后的海域倒一切正常,我定定神,指着自己道:“你且看看,这子然身,我能藏三个随从在鞋子里还是头发里?

男子不再搭腔,只对船身左侧的空气礼貌地喊了一声:“来者是客,也是缘,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自船侧亮起,像有人突然拉亮了一个早早埋伏好的大功率灯泡金色大鲸摇头晃脑地现出身形,小眼睛弯成月牙,从空中跃入海水,得意扬扬地绕着乌篷船游动,时不时还喷出一口海水表示它此刻很开心。

阿灯?!

我目瞪口呆。它居然开启隐身模式,一路悄无声息地与我一道来了鱼门国,不过,还有更惊悚的惊喜。

游了几圈的阿灯忽然立起身子,连打两个喷嚏,硕大的嘴里麻利地滚出两个圆滚滚的小家伙,稳稳落在我身边。

身睡袍脚踏拖鞋的浆糊,伸懒腰,打呵欠,看到我很是高兴地喊了声“妈”,然后推了推压在他腿上,歪就着睡帽,还在憨流口水的未知:“到啦拉!猪!”

饭饭没煮好…再睡会儿。

未知咂吧咂吧嘴,换个姿势继续睡,浆糊抽身出来,跳到一旁,喊:“阿灯!”

大鲸悟性极佳,一道水柱喷下来,把未知淋个透湿。

死丫头尖叫一声弹起来,慌慌回过神,揉揉眼,紧跟着就是一场爆发在兄妹间的自由搏击比赛。

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

“当我死了吗!”摇摇晃晃的船上,我一手一个,拎住两个小混蛋的后衣领,厉声道,“说!谁让你们来的!

未知抢答:“我们自己要来的!

我气结,竭力冷静,继续盘问:“你们如何知道我往这里来?

“听阿珺她们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一个人去。我想去问清楚,可她们一看到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浆糊戳戳未知,“对吧,那天你也听见了。

是呀妈妈,我还去问了爸爸,可爸爸说是我们听错了。”未知噘噘嘴,“爸爸不知道他一说谎就会脸红么?上次他把我的零食藏起来自己偷吃,我去问他,他也是脸红闻言,身后的男子扑哧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然后呢?”我赶紧打断未知,外人面前,家丑不宜多讲。

然后我们都很不高兴。”浆糊说,指指水里的阿灯,“再然后我问阿灯有没有办法让我们跟你一起走。阿灯好像能听懂我的话,拼命点头呢。再然后,今天一早,爸爸出门之后,阿灯就把我们吞进肚子了。

我几乎都忘了,龙王事件后,被吓坏的阿灯便一直留在我们的寝宫,并自动自发地留在两个小家伙身边,同吃同住。虽然它把我们从外头带来的各种口味的薯片全吃了,一片也没给敖炽留下,他也没有赶它走,只说,身为龙王坐骑,胆子又那么小,如今老家伙出了事,没人会照应它,索性就留下吧,不然等老家伙醒转康复想到处走走,万一这家伙不见了,岂不麻烦。

我听说阿灯与龙王相伴多年,主仆之情深厚,敖炽留下它,更多的是爱屋及乌的情吧。这家伙永远口不对心,嘴里老家伙老头子老不死的叫着,心里却比谁都盼着他寿比南山,平平安安呢但踩死我都没想到,好心的收留最后却演变成这样的结果!!

那个,他们不该在这里,如何将他们送回?”我转过身,理智地问那个一直报嘴笑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