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到了要砍头的环节了?

荒唐!”啪啦一声,我面前的茶几被敖炽一掌劈成了两半,茶杯茶具碎了一地14他猛一下站起身,把我跟两个娃挡在后头,“我敖炽今天就放下话来,我不管东海有什么狗屁法典,谁要敢动他们母子一根头发,先得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敖炽啊、你这般脚气,只怕龙王也不放心将王位与东海交给你呢。”无藏青箱面无表情道。

“连妻儿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拿什么扞卫东海。

很少看到敖炽有反驳得这么到位的时候呢!虽然我心里最担心的事已经开始发生一看到这个随时随地都挡在我前头的男人,我就觉得也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敖炽与无藏青霜之间的对峙,只差一点点就能引爆整个东海关键时刻,法典大臣满头大汗道:“少主息怒,北海龙王殿下息怒!法典上虽有这么一条,但后头还有一条“说!”敖炽怒道基本上我能做的也只是祈祷了,如果乌龟大臣接下来的话依然让敖炽不能接受,涉及我的性命大事,他是拼了命也要带我出东海的法典大臣赶紧念道:“若非出自本心,又非惯犯者,赐为鱼门国主,遣至国中静思己过,造福国民,一年后,视其行而裁夺,优者可赦,劣者立诛。

听起来,是缓刑加劳动改造的意思?!

可我现在不还是个疑犯么!

就这样?”敖炽依然黑着脸,但比刚才稍微缓和了一点法典上就是这样了。”法典大臣忙道,“少主啊,除非龙王殿下平安醒来为少主夫人证明清白,否则就只有这两条路好走,要么处死,要么去鱼门国。少主若还有异议那老臣也没有办法了,不遵法典,纵然尊贵如少主,也少不得重罪论处,届时,整个东海都是少主的敌人,如何是好他说得中肯,纵然敖炽浑身不满,也发不出牌气来,只是吼了一句:“鱼门国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鱼门国…那不就是一个鬼地方么…”无藏青霜低声浅笑。“你说什么?

熬炽没听清、我倒是听得明白。

也好、无论如何,犯错就要受罚,只要速循这一点,我便无话可说。”无藏青霜理他,只转头看我,“只是,你们都还没问过频犯的意思,她是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我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总比掉了脑袋好呀。

散炽又不干了,抓住我劈头盖脸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就说去?万一老头子明天就醒了呢!明天不醒后天醒了呢?

我笑:“他什么时候醒了,你就什么时候来接我。

不成,我跟你一起去。”敖炽皱眉。

龙王不醒,你就是东海之首,只要你好好的,谁又敢对我不利?”我将他拽到一边、扯住他的耳朵小声道,“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不管什么国,世上还会有比地城跟烬弯更糟糕的地方么?好歹还在你们龙域之内,就算真有什么,你来救我也不会太麻烦。

何况,我留在这里,未必是好事,这次明显是有人让我背黑锅,敢算计龙王跟我的人不会是个菜鸟,所以我们倒不如假装潦倒,只要称后黑手一宽心,露马脚的机会就大了我们才好找机会反攻不是敖炽想了想,尽管心有不甘,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所以,说好了,我去当个“落魄国主,你在东海主持大局,且看真凶能藏到几内部协议顺利达成,我松了一口气场寻常的探亲之行,居然在一天之内被逆转成了差点掉脑袋的危险之旅,而接下来,我还要背着谋害龙王这个大罪,被流放到个连敖炽都不知道底细的地方当什么国主。说来这条法典也是奇,既然是酸罪之身,不被万人踩踏已是万幸,怎么会赐予“国主”这样尊贵的称号呢?

然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四海龙域之中的鱼门国究意是个什么地方,但我始终记得无藏肯箱在提到这四个字时的服袖,一种不怀好魔的期待。

第二章 路镇

◎楔子◎

楼头尚有三通鼓,何须抵死催人去上马苦匆匆,琵琶曲未终回头凝望处,那更廉纤雨漫道玉为堂,玉堂今夜长孙洙·《菩萨蛮》

天晴、海静,微风拂发今天,我去赴任了。

脚下是仅能容下一人的黑木小舟,银色鳞纹刻于舟身,如低调的龙,不露声色地剖海水,平缓而迅速地将我送往该去的地方。连个划舟的船夫都没有,东海的交通工具从可大可小能飞天穿墙的鲸到无人驾驶的舟,每个都给我惊喜…我是天微明时离开的,除了敖炽,无人送行。本来么,作为一个可能害死他们敬爱的东海龙王的妖怪“疑犯”,我比一场瘟疫更可怕。另外,也没有侍卫来押解,我猜这是为了给敖炽面子,在那之前,我也没有像个真正的犯人那样被关押,除了寝宫四周多了一大批全副武装的汉子,一切如常无蔽青霜在我被“定罪”之后就离开了,反正我没有再见过他,也许他笃定我会顾全大局,绝不会半路脱逃,陷敖炽于困境。阴沉如乌云的北海龙王,在狠狠飞了我一刀后,便鬼魅一样消失了。我最苦恼的是,到现在我还是想不死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龙王爷,不置我于死地不开心的节奏。说来,当初在地城我狠狠踹了东海龙王的屁股人家都没记仇我离开时两个娃依然还在熟睡中,头天晚上我故意跟他们疯玩,只要玩得疲累了,两个家伙翌日必会睡到日上三竿。我得留下他们。在东海龙宫当富N代,总好过跟我去莫名其妙之地当犯人,当妈的都有私心,虽然一想到要与他们分开一年,心里还是凉凉地绞了一把。

东海龙宫外的码头上,不知是谁,早早备好了这只舟,没有人出现在我凹周,但我知道有一万只眼睛在看我登舟前一秒,敖炽拽住我。

别去了!”他皱眉,手拽得死紧,“等我弄明白那个破地方究竟什么情况再说!

这家伙又犯病了,我瞪他一眼:“你在东海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难道再多花几天就能弄明白了“我眼皮老跳。这感觉不好。”他不撒手,眼里露出凶光,咬牙道,“大不了拼了!”

拼个鬼!”我用力敲敲他的头,“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对付整个龙域里的龙!你不怕拼命我还怕麻烦呢!说好里应外合,再啰嗦我就跟你离婚!两个娃你还管不管?一年后我回来,他们瘦半两肉我都跟你没完!

敖炽沉默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狠狠吐出来,点点头:“好,反正你这个老板娘是野惯了的,送你去蹲个监狱磨炼一下心性也不坏。

知道就好。什么场面我没见过但每次我都在你身边我愣了愣。

可是,没有回头路。

敖炽不能跟我走,要去鱼门国的人,只有我但那又怎样?不停的老板娘,孽龙敖炽的夫人,不惹事,也不怕事,心怀坦荡,无畏无惧“你好好坐镇东海,我去看看那个连你都不知道地方。”我冲他微笑,“一年后,你来这里接我。

“说定了。

敖炽松开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线锦囊,打开,小心地倒过来,一块系着挂绳的亮晶晶的玩意儿落在他的掌心。

临别礼物。

我探头一看,玲珑别透的宝石,长方形,不算大却版厚实,蓝与红两种颜色在晶体内自然地过渡衔接,头尾为蓝,中间为红,两种色又都微微透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紫气仿若一把烧在海水里的火焰,不嚣张跋扈,却怎样都不会熄灭。加上不知哪位巧匠的手笔,将这块少见的宝贝雕上一张怒目威慑、头生龙角的凶悍面孔,面孔之后更有鳞甲绕身,怪异形象似人又似龙,明明走的是恶人风格,可龙脸之下偏又雕上一朵莲花,祥静开放,凶含之中又生慈悲。小小一块宝石,淡定容下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水与火、动与静,对立又统一,实在是个少见的玩意儿。至于系住它的,是一条深色的纯手工编织成的绳子,以金刚结式样一路编下来,还细心配上了紫檀木珠做装饰,末端穿过一颗明晃晃的足金转运珠,与这宝石完美连接。

好东西!绝对是值钱的好东西!我看得眼睛发直,心里说不出的喜欢,不等我看够,敖炽已将它慎重地挂到我脖子上。

老家伙让我交给你的。”他的目光从宝石移到我脸上,“你可收好了。”

之前龙王说的礼物,就是它?

很欣慰你没有私吞。”我踮起脚,笑嘻嘻地往他脸颊亲了好配我这身旗袍。

庸俗!就知道配衣裳配衣裳!”敖炽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可知这玩意儿有多大分量!”

我低头,托起这块石头在掌心里掂了掂,笃定道:“不超过25克。”

敖炽恨不得咬死我,他拍拍心口,竭力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怒面龙王,四海为尊。生杀予夺,先斩后奏!

我眨眨眼:“啥意思。

没有它,就算你在龙域之内宰掉一只水母,也会被冠上杀头之罪,斩立决。”敖炽顿了顿,“对于异族,我们历来严苛,龙域之内,不论活物草木,外人休得擅动分毫。

异族?”我指着自己,“那如果我宰掉的是一条十恶不赦的龙,替你们东海除了害呢。

那我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一敌众,解决掉所有来杀你的家伙。”敖炽皱眉。

在这里,规矩就是规矩。为了不让你不舒服,我没有告诉你这条很讨厌的规矩,因为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断不会在东海搞出杀人事件。这规矩岂止是‘讨厌’,分分钟要命呢。”我冷笑一声,低头看手里的“怒面龙王”

说,“所以,这块看起来还满值钱的石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