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全身僵直着,但还是狠了狠心,重重的一点头。
“如果我中了毒,你会不会这样救我?”他突然问道。澄蓝的眸子专注的盯着我的眼,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
我愣了一下,然后拉了拉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说:“您真会开玩笑,您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他这算是小孩子见到朋友有的玩具自己也一定要有的别扭吗?
轻快悠扬的小提琴旋律回荡在整个大厅里,但是我却觉得整个世界安静得诡异,耳边的琴音慢慢变得模糊,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反射在耳膜上,噗通、噗通、噗通的有节奏的响着,还有眼底那抹摄人心魄的蓝,像是暗流汹涌的大海……
“少爷,都准备好了。”突然插进来的男声,像是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咒,周围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
莫非天缓缓的闭上了眼,状似悠闲的靠在沙发上,宽阔的胸膛沉重而缓慢的起伏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救你的小情人。”许久,莫非天终于又开口了,阴缓的语气里多了一些什么是我无法理解的,只是他唇角那一抹阴残的笑容,让我的心骤然一紧。不安,在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一个白衣男生推着一辆推车过来,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某种动物的尖牙、针、药瓶之类的,看的人毛骨悚然。
“把衣服脱了。”低沉冰冷的命令,声音里再无一丝波动。
我愣了一愣,勉强咽下疑问,然后哆哆嗦嗦的解开扣子,刚刚睡起来,为了方便只穿了一件单衣,脱掉后未着丝缕的光着上身,肌肤一触到冷空气,毛孔都缩了起来,一粒粒的鸡皮疙瘩浮了起来。
我搓着冻得僵硬、微微颤抖的胳膊,正待用疑惑的神情望向莫非天的时候,一张手术床推到我面前,几个男生抓住了我的身子,按着我趴倒在手术床上。我急忙惶恐的扭着头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严肃冰冷仿佛没有表情的人偶一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们……要干什么?”手脚被几个男生利落的绑住,我伏趴在手术床上,惊恐无比的颤声问着。
难道……终于轮到我了?我想起了那一堆黏糊恶心的血肉,简直已经不成人形,却仍然断断续续的呼吸着,被撕裂的喉咙里咯咯的哀鸣着,却还是死不了,也再不能恢复原状,真正的生不如死。
如今,他也要这么对我吗?
不要……我不想死,尤其是死的这么惨!
“莫少爷!莫少爷!”我大喊着,绝望的挣扎着,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大脑似乎在疯狂的跳动着,像要逃离束缚似的,可是我只能无助的趴在床上,眼睛惊惧得瞪得大大的,眼角都要裂开一般,死死的盯着莫非天,在那冰沉的蓝眼里,我只能看到自己脆弱的在尖叫的灵魂。
“安静点,死不了的。”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就让我安静下来。
“咚”的一声,黑色的大门又打开了,我听到一个稳重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赞叹着:
“真是漂亮的肌肤,我会把它变成最美的艺术品。”
我猛地回头,入目的是君千释斯文俊美的脸。
但是,他却没有穿着校服或是西服,而是一件纯白的白大褂。
“不要弄坏了。”莫非天没有表情的看着他说。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吗?”君千释笑得更柔了,可是这两个人之间,总觉得有什么火花在闪烁一般,而莫非天的表情似乎更阴沉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干什么,我惊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着,喉头紧张的吞咽着,像是待宰的羔羊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我要的东西呢?”君千释似乎对莫非天强大的压迫力没有丝毫感觉,仍然温和的笑着。
“天凛……”
白衣青年冰凝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波动,“少爷,您真的……”
“天凛,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轻而柔的声音,带着丝丝危险,不大不小的刺激着耳膜。
天凛咚的一声,单膝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一起一伏似乎压抑着什么,然后低头:“属下不敢!”
他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后笔直的走向君千释,双手奉上的东西赫然就是那盛着浅粉色液体的精致小瓶七宗罪的解药!
“莫少爷果然大手笔,世上仅有的三支珍贵解药,这样就送出一支,我倒有白占了便宜之嫌呢,不过为了他,倒是也值得。”君千释若有所思的说着。
我不知道莫非天用解药换了君千释什么,但是我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我都知道,那肯定不是我喜欢的。
我恐惧得瞪大了眼,看着那弯曲的兽牙尖,闪烁着幽冷的光,一点一点的逼近我。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我想起残虐的赵文曾经用针扎过我,那可怕的疼痛,一点一点在细嫩的肌肤上爆开,仿佛噩梦一样再一次笼罩了我。
在那双清澈润暖的眼眸注视下,我感觉到那不输给莫非天的强大的压迫感,让不停挣动的身体完全被压制住,力气都被从身体里抽了出来,绝望了。
“啊……”第一针扎下去,我就痛得叫出声来。身子被调教的无比敏感,所以背后那一点尖锐的刺痛,都让我觉得难以承受,紧接着的第二针、第三针,密密匝匝的刺了下来。
“不要了……不要了,好疼……”我扭动着身子,哀求着,声音极轻,却疯狂地摇着头,想要摆脱那剧痛,可是那可怕的感觉沿着神经爬进脑子里,密密麻麻的咬着,肆无忌惮的吞噬着我最后一点意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伤害我?!!
我做错了什么?!!!!!
就在我的眼泪悄悄的流出来的时候,“别怕,我会轻一点的。”耳旁传来温柔磁性的低语声,带着淡淡的怜爱,让我惊恐不已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我努力的抬着头,看着那双平静如水,却也清澈如水的眸子,想要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仿佛看透了我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晶亮的眼镜反射着灯光,让那双漂亮的眼睛隐藏在白光之后:“这是最古老的纹身方法,用毒蛇的牙齿沾取颜料,毒蛇的牙齿长而弯,中间有空洞,犹如毒液注入肌肤一般,因此会奇痛无比,但效果却是最好的,图案艳丽而生动,而且永不退色。非天可是下了血本才请到我这样的高手哦。”他略带俏皮的玩笑,奇异的缓解了我紧张的神经,似乎,痛楚也减退了不少。
原来,他是要为我纹身啊,难怪会那么痛,因为我肌肤比较薄,非常敏感,一点痛都会被放大,刚刚还以为会被杀死。君千释是为了让我放松才这么说的吧。
我感激的对他笑了笑,就听到一个阴郁的声音带着讽刺的语气冷恻恻的响起:
“我从不知道,你也会这么好心。”
“我对于美丽的生物,一向都很好心。”带着轻松笑意的声音。
“那也要看看是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