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没用的垃圾,月魂不会这样,他淡淡的比较着。一个如此看重活着的人,那就没有那些所谓的高洁的品质,平凡得让人感觉厌烦。
月魂的温柔娴静的气质,的确很有杀伤力,所以当时的他保留下来了他的人头,把他的表情定格在最美的时候,像欣赏一幅打动过他的画一样。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气质却为了同伴的生死而改变了,不再窝囊糜烂,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一样的炫目。他却在看到他为了同伴而疯狂的样子后更感兴趣了,那双仿佛在燃烧着一般的明亮眼睛里,满载着生命力,与那个风轻云淡的人有着本质的差别。
很有意思的人呢,他淡淡的想着,一个同时矛盾的具备了柔和刚的气质的人。
看着这样的人在死亡的绝望中挣扎,那双光灿柔润的大眼睛越来越暗淡,是不是会很美味?
然后,出乎他意料的事件一件一件的发生,那个最初平凡不起眼的少年,令他越来越舍不得移开目光,而那玻璃樽中永恒的微笑,也渐渐的从他脑海深处渐渐消失。
谁是谁的替代品?
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事情脱离了轨道。
在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他能否舍得?
深如大海的蓝眸第一次闪过一丝不确定,但是很快的,就像一条鱼游入海底一般,再也看不到了。
我仍然是我!
第一次既然舍得,第二次就不会舍不得!
这才是我,莫非天!
蓝眸闪过一丝阴狠,让那睡梦中都紧皱着眉头的少年不安的动了动。
手指用着与眼神完全不同的轻柔擦干了少年眼角的泪痕。
这是我的,最初、也是最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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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来的时候,我只觉的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这就是宿醉的下场。
阳光从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中穿过,晒在我的眼皮上,
我眯缝着眼睛,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摇摇晃晃的去草草洗漱了一番,头脑才清醒了一些,只是太阳穴还是突突的跳着疼,现在自己想想,也觉得当时有点太猛了,就那么把一瓶红酒灌进去,不醉倒才怪。
只是……不知道莫非天,他到底想要跟我赌些什么。
“咚咚咚……”规律的敲门声又响起了。
“来了。”我一边答着一边想,管家大叔还真是准时,每次我起来他准到。
“大叔,您好。”我带着刚睡醒的浓浓的鼻音,礼貌的朝管家点了点头。
“少爷要见你。”
我点了点头,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跟着那标枪一般笔直的背影走了出去。他会让我干什么呢?说不慌是假的,见识过了他太多阴残的一面,他看着鲜血的专注的眼神,然后,那双仿佛能让人溺毙在其中的瑰丽的蓝眸,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我有些放弃了的叹口气,对莫非天复杂的感觉,萦绕在心间。害怕他,却又不希望他受伤难过,即使他真的要怎么样对我也没有关系,只希望他能继续冰冷的微笑着,做着那个强大无情的恶魔。
而且,总感觉,他似乎不会真的伤害我,我现在能四肢俱全的站在这里,就是证据,如果他想要我的命,我早就死上一千回了。
被这样的想法鼓励着,我又鼓了鼓勇气,站在门前,看着那迎接我的地狱之门缓缓打开了。
刺目的白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纯白的大厅里仍旧一尘不染,白的近乎神经质。大厅里回荡着小提琴优美的旋律,却无法让我放松下来。
一进门,就看到穿着一身纯黑色休闲装的莫非天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庞大的身躯闲适的陷在沙发里,乌黑油亮的长长卷发披散在肩膀,而那双深沉的蓝眼,从我推开门,就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
有种被毒蛇盯住的青蛙的感觉。我觉得背后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这个男人,即使静静地坐着,那巨大的压迫感,也会让我无法顺畅的呼吸。
“莫少爷。”我微微点了点头,跟他打招呼。
“过来。”
身体在听到他声音的同时就开始动了,我的神经对他的命令已经到了条件反射的状态。
温顺的走过去,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坐下,就乖乖的站在他身边,偷偷看了一眼那张白的透明的俊脸,却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根据我前几次的经验,还是坐下的好,免得待会儿真有什么让我吃不消的“节目”,好歹我还不会难看的跌个跟头。
颤巍巍的挨着沙发的边坐了,两条腿却不敢完全卸力的放松下来,还得支撑着身子大部分的重量,仿佛那个沙发会咬人似的,随时做好了跳起来的准备。
支撑在沙发上的手突然被紧紧握住,然后一个大力一带,只觉得身子扑了出去,手撑在温热厚实的物体上面,掌下还缓慢有节奏的咚咚跳着,定睛一看,我就成了爬在他身上的姿势,视线好死不死的正好对上他的眼,那诡谲莫测的沉蓝的眸光,让我的胳膊一软,整个人就伏倒在他的胸膛。
我刚要起来,就被一条胳膊压住了身子,整个人就成了陷入他胸膛的状态。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着,血压好像一下子飙到最高,眼前也迷迷顿顿的一片金星,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尽量让自己的身子乖顺的一动不动,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存在感消失。
“莫少爷”,我鼓了鼓勇气,终于出声问道:“您想赌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我,雪白的指尖在我的颈侧缓缓的滑动,冰冷的感觉让我浑身抖了一下。
“你很害怕?”
我低垂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声如蚊讷。
“即使这样,你也要解药?”
我又点了点头。
“为了琦冢?”依旧淡然阴柔的语气,却似乎多了一股寒意。
颈侧仿佛抚摸宠物的指尖,仍然无害的贴着我的肌肤没有目的的滑动着,但是空气中的压力,似乎一瞬间增大了,有什么在不安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