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姬寅礼袍摆下的左膝屈起?,挥手道,“并无怪罪你之意?,不必多想。去拧块帕子来。”

陈今昭低低应了声,离开前还是硬着头皮先?将淋湿的文册麻利的抱到了小几上?,这?方小跑着奔到盆架前,将帕子浸水拧干了捧了过来。

姬寅礼低眸去接时,看到了那清润通透的双手。

他记得很清楚,当这?双白皙偏软的手抓握东西时,润白的手背就会浮现淡淡的青色血管。

陈今昭只觉得过了好一会,她捧来的巾帕才被对方接了过去。还没等?她松口气,却?猛地又听对方情绪不明的问了句。

“这?帕子是你的?”

“是,是臣的,翰林院值房并无新?的备用?……”陈今昭这?方惊觉出不妥来,面前这?位千岁殿下焉能用?旁人用?过的东西?

惊出了身冷汗之余,她急急补充道,“殿下稍等?,臣这?就去外头找宫人送条新?的来!”

“不必了。”姬寅礼持着帕子反复擦着手,肺腑中全是那股清幽的气息。他压眉敛目的笑,大?抵是笑自己这?个?时候也能想些有的没的。

或许他真?是生了疾,不然怎会有这?般可笑的念头。

“离我这?般近作何,退远些。”

他道,同时掀眸,看她的目光沉沉灭灭。

也许是因为那场荒诞梦境过,又频频见了人,方使得影响加深。或许他该想法子离远些,让那荒诞梦境带来的影响淡一淡。

第32章 第 32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一觉好眠的公孙桓, 醒来时就见?日已上三竿,先是暗道糟了,只怕已误了上朝时辰, 随后又反应过来, 既然宫监没来按时叫醒他,那定是殿下特允的, 应是考虑到他昨夜宿醉,便想要他今日好生歇着缓缓。

不由为殿下待他的优容而心生感?动。

起床洗漱时,他想起昨夜殿下与往常无异的神态言行,也不禁笑自己多思了。因着昨个白?日时候,他总觉殿下有些异常情绪, 于是夜里便拉着殿下小酌,本意也是想着借着对?酌之际开解一二。

如今回忆昨夜殿下的举止神情, 并无任何郁结之处, 一切也皆如往常, 想来昨日的那些许情绪波动,也不过是心情时有好坏的自然流露, 与旁的无关,是他多虑了而已。

因为心情甚好,等着宫监送早膳时,他还颇有兴致拍着手掌哼唱着小曲。之后也用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早膳。

但他轻松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于膳后。

当刘顺一瘸一拐的来特意告诉他,殿下连夜去?了郊外皇庄避暑, 将?京中诸事?暂且交予他一段时间时, 公孙桓差点以为青天白?日里听到了个霹雳笑话。

避什么?避暑?!

这?盛夏都过去?了有段时日, 如今就连季夏都过了大半,你告诉他殿下突发奇想的避暑去?了?还是连夜去?的郊外皇庄!甚至还是在雷雨轰鸣的深夜!

公孙桓难以置信,震撼非常。

他不由得跑出殿外, 仰头望望还在滴答落着雨滴的天空。

多凉的天儿啊,风一扫,已经多套了层单衣的他,尚还冷的一哆嗦。就这?样的天,那刘顺竟告诉他,殿下避暑去?了?

面对?公孙桓的极大质疑,刘顺无奈摊手,“奴才也不敢朝您开这?种玩笑不是?您要不信就去?问问提督大人,昨夜殿下连夜点起了人马,直接带着浩荡的人马冒雨出宫了。”

公孙桓指着滴答雨的天:“就这?个天,殿下避的什么暑?”

“大抵是前个几日热得心头烦躁罢,殿下这?方想着出宫清清神去?。虽说眼下瞧着雨时凉爽了些,但到底夏日未尽,指不定哪日又热燥起来,趁着如今朝中无甚大事?,殿下此番去?庄子散散心也是好的。”

刘顺笑着回答的滴水不漏,也不管那公孙桓信不信,反正他是得将?殿下交代的事?情给转达好,“临行前殿下特意交代,他不在的这?段时日,早朝便就免了。每日需要先生坐镇文渊阁,再将?票拟连同奏本,让人快马加鞭送往皇庄。殿下说了,有先生坐镇朝堂,他很放心。”

公孙桓张了张嘴,倒是很想说句,殿下倒是放心他,可他却不放心殿下啊。

无声叹口气,他看?着刘顺,知道从这?油滑的太监这?里套问不出什么,就转而询问起跟随殿下出宫的人马安排的可妥当,殿下的安全可否保证万无一失等等事?宜。

待那刘顺离开后,公孙桓才后知后觉反应到,作为随身侍候的宫监,怎么刘顺这?回没跟着殿下一道出宫?且再回忆番,刚对?方那腿脚瘸拐的模样……他这?是,挨了打了?

而摄政王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陈今昭他们?却过得格外轻松,授业渐入正规不说,还暂无王驾临检之虞,如何能过得不闲适。

尤其是陈今昭,恨不得那位千岁殿下能在宫外待到她?下回值宿后再说,也省得再让她?直面王驾,遭到对?方不知因何而起的发难。

昨夜王驾离去?后,她?后半宿直到想到天亮也百思不解,究竟是因何故触怒于对?方,以致招其言语敲打、目光迫视不说,末了竟还命她?把帕子烧了,出口的令声都压着情绪似的。

至今想想仍觉得冤枉极了,天地良心啊,昨夜直面王驾时,她?真的是再敬慎小心不过了,又哪敢有丁点的冒犯呢?

果然伴君如伴虎这?话不虚啊。伺候王驾这?等事?,也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做来的,想想还蛮佩服那御前总管刘顺的。

几日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来到了休沐这?日。

这?日全天她?安排的满当,晌午之前先陪稚鱼去?点心铺买八珍梅与糖蒸酥,后又陪她?娘与幺娘去?布坊买了几匹粗布与细棉布,晌午之后就在家带着稚鱼与呈安在院里打了个秋千架子,推着他俩在秋千上玩了大半个时辰。

待到暮色四合的时候,她?就精神抖擞的迈出家门,前往玉春阁赴宴去?了。

实话说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奔忙了整一日竟也不觉得累,反而精神好得很。心中不由感?叹,原来不用上值的时候,她?是真的精力?十?足啊。

这?会小聚,鹿衡玉不仅安排了乐舞助兴,还专门请了两个酒妓作陪。人多倒也热闹,欣赏完歌舞后,他们?俩人就将?人全都聚在一起玩了几局击鼓传花,后又玩了数局投壶竞技,并依例,凡击鼓传花所择者?以及投壶数目最少者?,不仅要吃酒一杯,还要献艺娱宾,或表演曲目或其他。

当然,这?个献什么艺可不是由自己随意选定,需要抽签来决定表演什么。

宴席中,鹿衡玉看?着拉二胡的陈今昭笑得拍桌直不起腰,而陈今昭看?着胸口碎大石的鹿衡玉也笑岔了气,周围叫好的舞姬酒妓们?也都笑出了眼泪,全场当真是好不欢快。

这?次小宴直到快宵禁的时辰方散,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玉春阁,各上各的车马,尽兴而归。

接下来上值的日子,一如往常的顺遂平静。

上天可能听见?了她?的祈祷,一连半个来月,那位摄政王殿下都未回宫,而?*? 她?也顺利度过了一个值守之夜。

此时,离中秋十五已经不过几日。

这?日,轮到陈今昭授业时,在发现最前列的阿塔海频频走神,她?警告三次无果后,直接就拿了戒尺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