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河“嗯?”了?一声,还以为沐司雪不好意思?麻烦她,忙说?:“学姐,我不困。这个不累人的。”

沐司雪凝着她夜晚中,越发清亮有?神的眸,别过脸,缩了?缩脚趾,“然而……我有?些?困了?。”

晏清河:“好的,那我明天再给?你按。”

沐司雪:……

到了?下半夜,沐司雪的发热似乎仍未褪下,晏清河摸了?摸她额,额上体温倒是低了?,脸庞却熏染上一片晚霞。有?些?烫。

“学姐,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晏清河搭个椅子坐床边,从被窝里掖出沐司雪的手,问她。

沐司雪:“不去医院。”

“可?是你现在发烧有?些?严重。”晏清河心里发紧,“或者我让我的私人医生?过来看。”

她的话甫一落口,蓦地感到手被沐司雪反抓住,“也不用医生?。”

“让我睡一会?儿就好。”她微微扇动的眼帘,脆弱如翩跹的蝴蝶。

闭拢上双眼,似是陷入安静的睡眠中,可?晏清河却越发不敢大意,拿体温测量仪,实?时记录沐司雪的体温。

渐渐,她的注意力被沐司雪的手所吸引,沐司雪的手,纤长细嫩,她记得沐司雪有?个习惯,喜欢用拇指指腹,轻揉左手中指银戒,偶尔还会?将无名指,向手背方向翘扳。

有?次,她问沐司雪这个动作的意义,沐司雪抿嘴轻笑,收拢手指,淡淡说?自己的无名指先天性有?点垂,翘一点会?更好看。

沐司雪又?何止将美,包装到每一个手指呢?

晏清河记得还在上大学时,她请沐司雪喝奶茶,被拒绝。送到手的糖也不吃,说?会?容易长胖。

她有?时会?想,沐司雪已然这么美了?,却对于外在,仍有?如此强的自律性,这是否对自己太?过苛刻了?。

可?不得不承认,这双漂亮葱白的手,从肤色到骨节分明的长度,每一寸每一毫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和埋于脑海中的一双手,两两在记忆长河中对照,极像。

晏清河一时有?些?发痴,她情不自禁端起了?沐司雪的手,与她五指相贴,又?与她十指交叉,最后复归成一个照顾她,握住她的姿势。

心头发酵成软绵的花絮,一种温暖的力量,从沐司雪绵柔的掌心,玉嫩的指腹,传递到了?她的心田。

这双手,也曾经帮助过她做过那么多的事。为她端来咖啡放在桌侧,帮她敲打一夜的键盘,修改论文。

救场话剧社,挟着细鼓槌,自由?潇洒地敲击着架子鼓。

也曾搭在她的肩膀,温柔地鼓励她,轻拍她,给?予肯定和期许。

她垂下脸,带着澄净的、感激的思?绪,掀开?沐司雪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缓慢地摩挲。

“学姐,谢谢你,为我做过的那些?。”

沐司雪顿了?顿指尖,中指银戒剐蹭到了?她的指侧。晏清河眸光轻顿,如梦初醒,中指银戒,是正在恋爱、热恋中的意思?。

她欲望触银截,无意中却碰到了?沐司雪的无名指。一声如坠落梦中的脆弱声:“不要”

晏清河心尖微颤,她从未听过沐司雪这般无助的音声。

“学姐,你怎么了??”

沐司雪睫毛轻颤,似醒了?过来,声音柔柔,又?像是还没清醒,“Summer,是你吗?”

“学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晏清河轻声问,声音带着关切。

沐司雪摇了?摇头,咬着唇,有?些?委屈的样子,她向晏清河伸出了?双手,像孩子一样打开?了?双臂,“再离我近我一点,好吗?”

抱抱我。

晏清河起了?半身,还未站直,沐司雪就攀住了?她脖子,将她拉到了?枕侧,“summer,我是在做梦吗?”

告诉我,这是梦。

学姐肯定是刚刚做了?噩梦,晏清河不忍心打断她,顺着她话说?,“是啊,学姐,这是在梦中。”

“那就好。”沐司雪噙着红唇轻笑了?,睫毛垂下后,卷翘阖开?,深深望着她,“离我近一些?吧。”

边说?着,边用纤长的手指,柔嫩的指腹,有?意无意摩挲着她的脖颈,和颈项上的腺体,晏清河心中一跳,迷迷糊糊,竟任由?她拉向了?她。

许是发烧,许是刚做完一场惊天动地的梦,沐司雪桃腮粉面,将晏清河攀倒在自己身侧,“Summer,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晏清河有?些?不自在,这张床很大,她想离沐司雪远些?距离,她才?没转身,脸颊就被女人的指尖轻点。

“你什么都不想要吗?”有?些?无奈,有?些?迫不及待,“也没有?愿望?”

晏清河登时感觉,沐司雪是不是在做一个阿拉丁神灯的梦,化身成神灯,拉着她要实?现她的愿望。

她移动开?沐司雪的指尖,拢紧她身上的被褥,随口附和,“想要天上的星星,学姐也能实?现吗?”

她只希望沐司雪能好好睡一觉。说?了?不可?实?现的事。

可?沐司雪只顿了?一秒,便回答,“好。”

“也不是不可?以。”

她眼帘扇动,像是在想办法。冥思?苦想,像解微积分的刻苦学生?。

晏清河半起身,靠床上,学姐发烧起来约莫是糊涂了?,她心思?周转,“我眼下就有?个愿望,希望你的感冒能快点好起来。”

沐司雪闪了?闪眼波,“这个较难。”

晏清河:“?”

“那学姐能好好睡一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