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歌这才反应过来 ,明白大夫以为谢酒儿有孕的事情有些见不得光:“谢谢大夫提醒的是,以后这称呼是要改一下了,还有发饰也要重新梳一下才行。”

欢歌送大夫出门的时候拜托张丰年跟着大夫去拿药,灵一和欢歌在旁边守着,得知谢酒儿有孕了,灵一都替自家主子开心,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啊!

“我们是不是要给京城传信跟皇上报个喜讯?”

灵一想着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还是喜事肯定是要跟萧瑾玉禀报一声的,欢歌连连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民间有习惯,怀孕前三个月是不能说出去的,不吉利,等三个月过了,胎象稳了才能让别人知道。”

灵一有些转不过弯来:“是主子自己不愿入宫,不然主子早就入主中宫了,皇上是主子的夫婿,也不算是外人啊!”

欢歌不赞成的瞪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主子们的事情哪里懂得到我们置喙,主子想告诉皇上就自己说去了,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来说。”

灵一有些不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绕,迟疑的哦了声就退出去了,欢歌看着谢酒儿睡的沉沉的,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琢磨着做个什么饭菜能让她吃的舒服些。

张丰年带着药回来,走也不是,待着也没干的,看向一旁的灵一,灵一想了想:“你是钱塘分行的负责人,平时应该挺忙的,主子如今需要静养,你去忙你的吧,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到时候咱们再说。”

张丰年是个痛快人,觉得自己待在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些碍事:“哎好嘞,那我先走了。”

说完,大步离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谢酒儿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欢歌趴在床边上睡地迷迷糊糊的,听到动静赶忙起身:“姑娘,你可算是醒来了,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些?”

谢酒儿点头:“还好,就是有些饿了。”

欢歌赶忙点上蜡烛:“都大半日不曾进食了,能不饿吗?以后姑娘……主子可不能太操劳了,您如今身子重,不比从前,头三个月可要仔细些。”

谢酒儿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头三个月?”

欢歌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主子你有身孕了,一个多月了,都怪我,连主子月事日子都没记住,以后我一定会操心的,对不起主子。”

谢酒儿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情不自禁的摸上了小腹,难以置信:“我怀孕了?”

欢歌点头如捣蒜:“是啊,幸好及时发现了,大夫说了没有大碍,注意休息,安胎药已经煎好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喝了药再好好的睡一觉。”

欢歌说完就出去准备吃的了,谢酒儿还愣在床上,没从自己怀孕的喜悦里缓过神来,没想到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了,如果萧瑾玉知道,应该会高兴吧!

不知不觉就想到萧瑾玉了,谢酒儿突然觉得自己开始有些依赖他了,有了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分享,可是,如今已经南下了,还是等事情办完了再回吧!

她要当面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接下来 几天,谢酒儿一直待在客栈里安胎,初为人母,她也很担心自己太忙碌了让腹中的孩子遭罪,接连几日下来,谢酒儿最终决定让张丰年和小六子随自己一道前往南疆。

到了南疆之后,她先观察一下大的方向,方向把控好了,细节问题交给他们二人去处理再妥当不过,相信经营一年之久,暂时离开一下自己负责的区域,也不会生出大乱子来。

说干就干,如今朝阳商行的船有在外海打鱼采珍珠的,也有在运河里当客船的,只要小六子收到信件,及时南下,差不多在南疆他们就碰头了。

第484章 南橘北枳

因为谢酒儿有了身孕,路上要多休息,估计走不快,小六子应该能赶上他们的进度。

从钱塘出发时,欢歌担心的不行,坚持要随身带一个大夫,被谢酒儿拒绝了,她有以前的记忆,也算是个大夫了,而且医术还不错,之前是没往那方面想,如今知道了,自然会注意。

这一路对于谢酒儿来说,确实是老遭罪了,一开始的时候人总是提不起精神来,乏乏的,到后面,精气神稍微好些了又开始不停的孕吐,吃什么吐什么。

欢歌这辈子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天生适合做饭,做什么什么香,没想到这一招对于怀孕的谢酒儿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欢歌的情绪明显比谢酒儿还要底。

因为自信心收到严重打击,谢酒儿孕吐期间的饭菜已经交给灵一做了。

可是灵一刺探消息在行,杀人更是没话说,做饭就不太好说了,只能说是勉强熟了吧!

灵一想着怀孕的人吃清淡一点好,所以端上来的饭菜淡的跟清水一样,其他人都有点咽不下去,可谢酒儿偏偏就吃这一套,倒不是觉得灵一做的好吃,而是在这个特殊的节骨眼上,她能咽的下去的只有这种寡淡都没有一点味道的食物。

谢酒儿用了半碗灵一做的饭,欢歌精神越发的萎靡了,开始不由得一遍遍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连灵一的这点厨艺都没有。

等几人到南疆时,谢酒儿一天活动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一是吃得少,身体吃不消,二来瞌睡来了挡都挡不住,谢酒儿觉得自己以前的那股干劲儿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困意如排山倒海,真是坚持不了一点儿。

几人到达南疆边境时,小六子还没到,在边疆逗留了几日,灵一和张丰年顺便出去打探消息。

收集了两日的消息,几人对南疆各国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南疆除了南诏之外,其他的都是小国,但南诏政权不是很稳定,所以形势不是特别好。

但谢酒儿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先四处查看,收集大顺没有的东西,大物件没有带走,倒是搜集了很多热带水果以及南疆特有的植物种子。

小六子来时,谢酒儿等人已经将情况摸透了,正在大批量的搜集各种大顺没有的东西。

看着谢酒儿鼓鼓囊囊搜集了几车的种子,张丰年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很是不赞成,只觉得东家是白费功夫。

“东家,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个南橘北枳的说法,南疆之南气候潮湿,终年湿热,没有冬日这么一说,而我们大顺则不同,北方四季分明,冬季干冷,夏季炎热,气候与这里大为不同。

大顺江南虽然气候跟这里稍微接近一些,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至少,咱大顺的南方那也是有冬天的,可这里它就没有冬日,气候不同,吃的、用的、种的自然也就不同。

您是一番好心,可是,他们这里的种子对咱们来说应该是没有用处的,您这一大车种子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欢歌对农作物不是很了解,没有发表意见,灵一自小离家,麦苗稻米都分不清,嘴巴眯的最严实。

后面赶来的小六子虽然不知道谢酒儿的打算,但张丰年的话他还是十分认同的:“我也是庄稼人出身,张哥这话没毛病。”

谢酒儿不以为意:“小六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六子仔细想了一下,还是不明白谢酒儿什么意思,谢酒儿有些得瑟的看着他们:“我也是庄稼人出身,你们说的这个道理我明白。”

张丰年不像小六子那样跟谢酒儿长期相处过,还没明白谢酒儿的意思:“东家知道大顺种不了还买?是想直接吃,不是用来当种子的?那也不对啊,这里面一大半都是水果种子,水果种子又不能吃,除了种苗子也没啥子用处吗?”

小六子挑了挑眉:“这你就不懂了吧!东家说能种那肯定能种。”

张丰年一脸担忧:“东家,虽说我家以前穷的没什么地让我种,但我给别人种过啊!要说种地,那我也算是个行家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玩意儿就适合南边这种湿热,没有冬季的地儿住,在大顺他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谢酒儿看着一袋子种子,满眼都是希冀:“我们的祖先在漫长的进化中,从吃生食到学会用火,吃上熟食,从吃野菜到驯化出稻米,都是一步步尝试,通过一代代人的努力得来的。

大自然的奥妙需要我们不断的去研究,改造,人定胜天,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经年累月,南疆的东西迟早会yi2合适的方式在大顺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