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泽辉这次是个不速之客,姜妱一开始也没有多么想见?他,但是见?过之后,却?只觉得这一面见?得对?,这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哥哥,与他交谈,她从中隐约收获了一点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一走,丝萝便迫不及待道:“您没事吧?心里不舒服么?”
丝萝一早就知道褚太师的立场有问题,因此谢泽辉的事自?然也不用瞒着她,她是知情的。
姜妱虽然流了些泪,但是这次哭过之后却?没有觉得心头不舒服。
相反,因为和谢泽辉的相处,她觉得心中有莫名的松快,一整天?都处在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状态里。
傍晚殷溶回来,这次他吸取经验教训,又把折子搬来了,既让姜妱找不到机会再教训他,还能理?直气?壮的要求她再为自?己磨墨。
他又批完一本,揉着额角歇息了一会儿,对?姜妱道:“明天?骄骄休沐不用上学,晚点我带她和安儿过来,她要憋不住了。”
姜妱听了也高兴,但是不知为何,听到殷溶絮絮叨叨念叨儿女琐事的模样,突然想起了谢泽辉之前的话。
年纪不小又心有所?属的鳏夫。
殷溶还在仔细地叙述他无微不至照顾儿女的情景,突然见?姜妱毫无预兆的捂着嘴笑出了声。
第 147 章
姜妱既然答应了谢泽辉要守口如瓶, 那她莫名?其妙发笑的原因便无论如何不肯告诉殷溶,就?算他好奇的要?命,粘着人撒娇也一个字也没说。
殷溶没法子, 只得作?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到了第二?天,殷宪姐弟也没有如他们父亲所说, 到了傍晚才跟着他一起出宫, 而是一大早就赶到了宅子, 一头钻进了姜妱的卧房。
那时候殷溶已经走了,姜妱还半梦半醒没有起床,猝不及防就被一大一小两个活宝贝隔着被子压到了身?上,压得她险些岔了气。
“娘娘, 看看你的心?肝宝贝来了,别睡了嘛!”
姜妱无奈的睁开眼,一手揽着一个:“行了, 我这就?起, 你们轻些。”
几日不见, 殷宴的目光更灵活了些, 歪着头靠在姜妱身?上,还知道重复姐姐的话:“宝贝来了、别睡!”
姜妱没法子, 只得挣扎着起了床, 梳洗完了, 跟两个孩子一起吃了早餐, 正问了殷宪这两天的功课, 孙媪便推门进来了,见此?情景便是一愣, 接着便向两个小主?子请了安。
殷宪往嘴里扔了一个白玉果,漫不经心?道:“起吧……什么事?”
孙媪看向姜妱, 见她没有说什么,便恭敬道:“回禀殿下,是娘娘的吩咐,要?奴婢去着人打听一下靖国公府姜夫人现在的状况……现下有回信了。”
其实那天的事殷宪早就?听说了,特别是殷溶回宫后也没避讳女儿,当着她的面把那个冤家姨妹从头到尾骂了快有一刻钟,在讨厌姜姝这件事上,殷溶和殷宪相当一致,同时也都顾及着姜妱的关系压着脾气不能跟那边翻脸,可把他们憋坏了,于是父女俩关起门来私底下挑姜姝的毛病从头发丝挑到脚后跟,骂够了才觉得舒服了。
现在殷宪一听这话,一边把果核吐出来一边特地去看姜妱的反应。
只见她明显是上心?的,紧跟着便问道:“如何了?”
孙媪道:“回娘娘,姜夫人的胎这两日还算平稳,撑到足月不成问题,还有……姜夫人听说您派人问候她,还特意邀请您过府一叙……您看,可要?让人准备?”
姜妱听了不置可否,但?是殷宪撇了撇嘴,之后马上做出一副替姨妈担心?的模样,建议道:“姨妈她受了这一场惊吓,还是静养的好,娘娘,您若真去探望,怕是还要?让她劳累一场。”
姜妱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殷宪心?中真正想的是什么,只是她自己也觉得只要?晓得姜姝平安就?好,其他的最好不去再掺和了。
“殿下说的不错,不用?准备什么,人家不过客套一句,不必当真。”
孙媪应了是。
殷宪一下子笑开了,她将?姜妱怀里的弟弟抱了起来,坐在姜妱身?边撒娇道:“就?是说啊,有那个功夫娘娘陪着我们多好。”
姜妱见孙媪还低着头没有离开,便推了推殷宪,让她坐直了不要?太亲昵,又对孙媪道:“好了,你退下吧,我这里不需要?伺候。”
孙媪行礼后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那个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皇太女又一次锲而不舍地贴到了姜妱身?侧,三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倒真像是一家三口。
门终于关上了,殷宪道:“在自己房里,您怕些什么……我们母女至亲,亲近些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姜妱道:“……在下人眼中,咱们才相识不久,并非‘至亲’,若是太过亲近,恐怕招人怀疑。”
殷宪撇了撇嘴,狠狠揉了一把怀中弟弟的头顶:“这小鬼头不用?避讳是因为年纪小,这我就?认了,但?是阿爹肯定也不肯与您疏远的当着谁的面也不可能,到最后您只是跟我避嫌而已……”
姜妱心?中暗叹,主?要?是殷溶有的时候比儿女还要?粘人,根本管不住,再者说他是男子,即便两人亲密些,也很?容易让人理解成他移情别恋,或是另结新欢,再不济,也可以说他想念姜妃想得魔怔了,找了另一个美人当成她来排解思?念。
但?是殷宪不同,她与姜妱过分亲近,是如论如何不好解释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殷宪不太服气:“在外面不用?您说我也会注意的,但?是在自己家里,满屋子只有奴婢,他们能有什么想法,就?算有想法也知道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深究。”
“奴婢也是人呐。”姜妱摇头道:“每个人性情不同,有些人确实如你所说可以装聋作?哑,但?是还有些人心?思?细腻,想得多了,容易行差踏错,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们多想。”
这也要?分人,就?像同样是伺候她不久的奴婢,姜妱平日行事不太避着清云晚霞等人,但?是面对孙媪赵媪这些年纪大?点,心?思?不浅的,她却下意识的想多注意几分。
殷宪不觉得这些会有什么问题,她打从心?底里认为即便姜妱的真实身?份被这些宫人奴婢晓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身?份低微,便是知情,除了更加尽心?竭力的伺候奉承还能怎么样?
姜妱看出了女儿的不以为然?,但?是这是她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所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轻易改变的,更何况,姜妱其实并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比殷宪的要?好,毕竟她一辈子做人也没做出什么好处来,反倒是殷宪现在顺风顺水,几乎要?什么有什么。
因此?她也没再劝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不说这个了,昨天谢泽辉上门来看望我……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的么?”
殷宪心?中知道谢泽辉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他与母亲现在这身?体的血缘关系,所以见他一副失魂落魄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才一时不忍多说了几句。
现在就?觉得不太好跟母亲解释了:“嗯……他是个热心?肠,想、想来看看您是否平安,对不起,娘娘,不该没经过您的同意就?告诉他。”
姜妱看了她一眼,颔首道:“我没怪你,他为人很?不错,跟他聊一会儿,我心?里反而觉得松快些。”
姜妱平静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出乎殷宪的预料,不由得仔细观察了她一会儿。
姜妱见状便道:“怎么了?”
这样淡定的情绪,殷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娘娘,您该不会其实已经知道了吧?”
姜妱眨了眨眼睛:“你是指……哦,是说他的身?世啊,我早先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