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殷宪发?作,宫人?们尚有胆子求饶,现?在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发?抖,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字,整个殿内只有殷溶一个人?含怒地呵斥声?。

姜妱眼见他竟然不是想要找由头立威以作警示,而是真的想要把他们统统带走?处置,当下一惊,连忙制止道:“你这是做什么……他们没什么大?过错。”

殷溶心中含怒,想到之前总有人?轻看姜妱,背地里总要说些闲言碎语,他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及时把那些人?的皮活剥下来挂在宫墙上,让那些胆敢口出?逆言的贱人?们看看下场是什么,也好过眼睁睁的看着姜妱的病越来越重,等到她?药石罔效之后,杀多少个人?都没办法挽回了。

这次他倒要看看,有一个他杀一个谁还敢多说一个字!

他板着脸严肃道:“阿姐不要管他们,你太软弱了反倒让他们翻了天去。”

姜妱看着这个一脸认真的犟种,简直不知道该跟他怎么说,当着皇帝的面,听到旁人?的命令当然会迟疑,换了谁都一样,更何况他们才接触自己几天?就算是人?精,也总得给?人?家两天时间摸摸调吧?

她?一向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轻易不跟人?发?火,就连对下人?,也很少用命令的口吻,语气也是一贯的温柔,但是面对殷溶时,却总发?现?这家伙吃硬不吃软,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他就当耳旁风,一旦对着他发?火了反倒是比谁都听话。

于是姜妱急声?劝了几句,发?现?他还是那个犟驴之后,干脆放下手,“啪”的一声?把手里端的药放在桌子上,冷下声?音:“是啊,反正我的人?陛下都可以随意?处置,那就都杀了好了。”

殷溶的怒火一滞,随即看向姜妱,立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姜妱看着他,以一种只有殷溶熟悉的冷面道:“他们都是陛下的人?,当然可以随手处置,完全不用在乎我的想法。”

“他们就是你的人?,我只是替你惩治……”

“那你惩治吧。”

“……”

殷溶看着姜妱那翻腾着怒意?的眼睛,当然不敢把这话当真,他不自在的左右看了看,当然所有人?都死死的低着头不敢与其对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一天之内把姜妱惹毛了两次,便有些手足无?措。

姜妱转身走?向了卧房,殷溶立即跟了上去,路过桌子的时候还不忘把上面的药碗端上,一旁的内侍还等着他吩咐,见此情景,有些迟疑的跟上去低声?问道:“陛下,那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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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溶哪里还顾得上处置宫人?,随口道:“让他们滚一边去。”

等他一走?,好几个宫人?直接瘫在了地上,忍了许久都不敢掉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专门?来拖人?的内侍们面面相觑:“陛下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那一个整了整衣裳:“还能?是什么意?思,散了吧。”

*

姜妱此刻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被殷溶气得一阵阵脑仁直跳,不由得伸手捏了捏鼻梁。

殷溶进来见了,连忙放下药碗,快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她?身前:“阿姐,你头痛么?”

姜妱闭着眼忍了一下,才道:“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

殷溶觉得冤枉极了,他道:“我没有!我只是气愤他们居然敢怠慢你……你为他们动怒才是不值得。”

“我哪里是为了他们。”姜妱含怒指着他:“我难道不是为了你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殷溶连忙握住她?的手贴上去,瞬间有些惊喜道:“你是说你在关?心我么?”

姜妱又气又无?奈,还没等骂他就感觉他暗中偷偷在指腹上吻了好几下,当下无?语了片刻,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放开,怎么,怕我打你么?”

殷溶松开手,把脸蹭过去:“你打吧,打完了就消气了。”

姜妱顿了一下,当真在他脸上轻轻的扇了一耳光。

结果殷溶一下子裂开嘴,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愉快极了,他甚至还闭上眼回味了一下,眼看着姜妱疑惑的瞅着自己,这才收回了有些陶醉的表情,咳了一下正色道:“说好了,打了我就不许生气了。”

“谁跟你说好了。”姜妱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连忙忍住。

殷溶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已经过了最生气的那一阵,便趁机道:“我错了……我不该越过你处置你的宫人?,以后再也不会了。”

姜妱望了他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堂堂一国之君,这成什么样子。”

殷溶心中不太情愿,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是离她?太近了,近到他的胸腹紧紧贴住她?的双腿,俯下身就能?枕在她?的膝上。

可惜他现?在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样子了,这个姿势成了殷宪姐弟俩的专属。

他拖拖拉拉的起身,姜妱冷眼看着,直到他终于站直了,才道:“站起来费上半年功夫,比他们慢多了。”

殷溶不以为意?,他把桌上的药捧过来:“先喝药吧,不然要凉了。”

姜妱低下头看了看药碗里的药汁,果然与先前喝的有些许的区别,她?问道:“这是添了什么?”

“益母草,鸡血藤之类的。”殷溶道:“何金堂说了他的想法,我斟酌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咱们总要试试。”

姜妱原本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这病拖拖拉拉了这么久,确实?不太方便,因此仰头一口饮尽了,之后推开殷溶递来点心的手,摇头道:“用不着这个……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

殷溶浑身一绷:“你立刻要出?宫去?”

姜妱顿了一下,摇头道:“再过两天……阿宪想要跟我一起出?去看看,你替她?安排一下,别出?什么事。”

殷溶只得点头。

姜妱继续说下去,声?音疲惫又无?奈:“椒房殿里……以前我不计较了,你赶紧善后,把那位老僧妥妥当当的安置好,让他以后衣食无?忧,也好弥补一二……我不明白你怎么总干这种缺德事,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两个孩子积德才是。”

殷溶心中怎么想得没人?知道,总归面上是非常非常诚恳地认了错,并且指天发?誓绝不再犯。

姜妱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她?道:“还有,那什么……”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殷立即会意?,马上道:“阿姐放心,我会让它入土为安,陵寝早就备好了,都是现?成的。”

姜妱一听,问道:“你……敞着棺材把尸体冻在中宫的事,该不会人?尽皆知吧?”

殷溶一顿,接着轻描淡写道:“宫里的事,外人?怎么知道。”

就是宫里的事,一旦没有下死力气封口,那才容易传得天下皆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