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棠不?防他重提此?事,愣了一瞬道:“她不?知道,我?和她说我?做了一个?凶梦,那个?梦让我?在七日内离开河东,否则会?有血光之灾。我?以此?为借口跑了,她没怀疑过。”

晏元昭皱眉,“按你?所说,他们在青楼挑选与沈娘子容貌相似的女子,那么直接将画像拿给?老?鸨,代为寻找,岂不?更方便?”

沈宜棠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但他们可能不?欲将此?事假手于人吧。”

晏元昭又道:“四年前也是桑千娇邀你?来的会?仙楼?你?来之后,过了多久遇见的面具人手下?”

“对,是她写信热情邀我?过去小住,我?到了会?仙楼之后,没几天就遇到了,大概三四天,我?记不?清了。”

“这次呢,这次你?是哪一天到的会?仙楼?”

“七月初八的晚上。”沈宜棠答得飞快,“不?到二?十四个?时辰,我?就被你?逮住了。”

“还?有一问,”晏元昭向她倾身,目光锁住她双眸,“你?有没有向她或者别的人提过我?和你?的事?”

“怎么可能!”沈宜棠瞪大眼睛,“我?不?要?命啦!我?把你?名字烂在肚里,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你?确定?没有不?慎说漏嘴的情况吗?”

“绝对没有。哪怕我?说梦话,都不?可能说到你?。”

晏元昭瞟了她一眼。

沈宜棠意识到不?对劲儿,“你?问我?这么多关于千娇姐的问题,是为什么?”

晏元昭看着她,平静道:“桑千娇死了。”

“什么!”沈宜棠失声叫道。

第064章 背后谋

停尸房里, 女人浓云一般的黑发披在颈后,苍白的脸面上血色尽失,与?残存一抹红艳口脂的嘴唇形成鲜明对比。

昔日红颜, 今成枯骨。长袖善舞、漂亮精干的会仙楼老板娘此时看起来是如此单薄脆弱, 残留的美丽使她的尸首平添可怖。

沈宜棠怔怔地看着她的千娇姐, 眼?泪吧嗒吧嗒掉下。

晏元昭在旁, 眼?帘低垂, 宽袖掩着的手握紧帕子。

沈宜棠哭了一会儿, 用手抹干净泪,对晏元昭道:“晏大人, 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千娇姐和面具人是一伙的, 她被他们?灭了口, 是这样吗?”

晏元昭颔首,未把话说死,“只?是怀疑。”

沈宜棠没有追问,她一向能言巧语, 此时却罕见地沉默了。晏元昭看到她的杏眸里涌上微微的恐惧, 但更?多的, 是一种含着困惑的愤怒。

他心里泛起不易察觉的波澜,薄声道:“你想看她的尸首, 现在也让你看到了,出去吧。”

沈宜棠默然转身, 走了两?步却忽然腿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

晏元昭皱眉, “怎么了!”

沈宜棠晃晃悠悠爬起来,拍拍裙上的灰, 没叫疼,“没事?,毒药药效的缘故,头还有些?晕。”

......

连舒动作?很快,没多久便回来复命。

如晏元昭所料,疑似在会仙楼给桑千娇下毒的人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连舒带来一个在会仙楼里伺候桑千娇的小丫鬟,小丫鬟怯生生地说房间里住着的是桑千娇的朋友,七日前来的会仙楼。

晏元昭问,此人是男是女,何种相?貌。小丫鬟摇头道不知,那人很神秘,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她每回去送饭,都是把饭菜放在门口,过一会儿再来收走空碗碟。

她说完,害怕地看了眼?巡察使大人霜冷的脸,嗫嚅着补充,极有可能是男人,他饭量不小,且每次桑千娇进他房,都是独自一人,门窗紧闭,许久才出来,这人许是她主子的相?好。

晏元昭听到青楼里的风月之事?,本能地不喜。

“此人以前是否来过会仙楼?”

“奴婢不清楚,我家主子有许多朋友,经?常来楼里看她,我......我不是每个都认得。”

“她的朋友,都像此人一样见不得人?”

小丫鬟答:“有些?见不得人,不露脸,有些?是大大方方的。”她抬头看了看坐在巡察使身旁的小杌子上,矮下半个身子去的女郎,“比如这个姊姊。”

侍卫将小丫鬟带下去后,沈宜棠道:“我从?来不知道千娇姐除我之外,还有这么多神秘朋友。”

晏元昭道:“或许他们?才是桑千娇真正的朋友。”

“可他们?却杀了她!”

“那是因为,他们?没把桑千娇当做朋友。”

晏元昭说完,忽地举起袖子,做了一个掩鼻的动作?。

一阵浓香扑面,连舒又带了一个女子进来。女子雪肤花貌,衣衫轻薄,妖妖娆娆地迈过门槛,福身拜倒。

这又是谁?沈宜棠不由看向晏元昭。

“你是霓裳?”晏元昭撤了袖,淡淡问道。

女子美眸顾盼,送去秋波,“大人知晓奴家名字,奴家三生有幸。”

来者正是会仙楼的头牌霓裳,能歌善舞,天生一副媚骨,裙下之臣无数。她原以为巡察使听闻她芳名,特召她来侍候,不料却被带到公?堂,心里困惑,只?面上不显,仍作?娇媚勾人之相?。

可巡察使好似全然不解风情,看她的眼?神和看一块石头无异。

“七月初九前后,你可有发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