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1 / 1)

别奏奉承他,同他低声道:“听说姓孙将军院里昨天又进新人了,三个娘们儿一块儿进去的……”

洪通闻言眼睛都亮了,又是茅塞顿开,鼻孔张得老大。他从椅子上坐直起来,口中含糊道:“你去打听打听、打听打听。”

正在他心痒难耐等消息的时候,孙秉护派人来了。为首的是孙秉护颇为信任的别奏,几人神神秘秘地进门,往他塌上抱了只裘衣卷儿,柔软的毛皮里裹着软玉温香,能把人骨头都暖酥了。

洪通大喜,贪婪如豺狗,一边享受美色,一边觉得孙秉护这是把自己彻底当作了自己人。

色/欲权欲皆是人欲,两厢满足,当真神魂颠倒,极尽快活。

纵情过后,他得意地揽着美娇娘,觉得这神仙滋味绝非寻常人能尝,志得意满之间,又忍不住将朔州军那群“蠢货”一个个奚落过去。

茅承望,榆木脑袋的蠢东西。

秦无疾,装模做样的小白脸。

还有吕迟。

洪通“嗤”了一声。狗屁不懂的王八羔子一只,连人都莫要算了!

怀中的女子听见他嗤笑,轻轻哼了一声,手臂缠上他肩膀。

正在这时候,门外一阵脚步乱响,不知谁呵斥一声:“谁敢乱动!”而后锵啷啷刀剑齐鸣,声音穿透厚厚的门帘一直传到了榻上来。

洪通脑子“嗡”地一声,心中顿觉不好,将怀中那女子猛地掀下塌去,伸手去捞衣裳,女子的尖叫声还没停,便听到门口轰隆巨响,整扇门叫人踹脱了框,断成两截抵在门帘上。

厚重的门帘叫横刀劈成两截,一个熟人从门外露出头来。

“狗屁不懂的王八羔子”吕迟吕校尉笑眯眯地提着刀,踱步进门,又一脚踹翻了屏风。他靠在漆木柱子上,俯视看着面前乱七八糟一床被子,两个吓得白刷刷的人,兴致盎然地露出一口白牙。

“呦呵。”

“姓洪的。”吕迟啧啧舌头,“大冷天的,干啥呢,怎么衣裳都不穿呢?”

洪通满面赤红,恼羞成怒,从炕边抽出横刀:“放你奶奶的屁!你提刀闯人宅邸不要脑袋了!”

他屁股蛋子都光着呢,吕迟哪儿会被他吓到,往他肚脐眼儿下面瞄了一眼,笑得酒窝都出来了:“你他娘的……你笑死我吧!寮子小得跟他娘个枣核儿似的!你还睡娘们儿呢!”

“欸!”吕迟没心没肺的,呲着大牙问地上那裹着裘衣瑟瑟发抖的女子,“你这都忍住了没笑话他啊?怪厚道的!”

“吕迟!”洪通暴怒,脸涨得血红,目眦尽裂,“我杀了你!”

吕迟往后退退,退到门口,扛着刀逗他:“来呗,杀我。来,往外头走走外边可冷呢,别把你那枣核儿冻掉了!”

洪通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一手持刀,一手拿锦被按着下半身,急火攻心,竟硬生生被他气得呕了一口血出来,炕沿脏了一片。

宅院外头,朱宣越过排成数列的朔州兵卒,着急忙慌地冲过来:“校尉!你……你在这儿干啥呢!”

“抓嫖妓啊……”吕迟笑嘻嘻回头,“咱不就是来干这个的。”

朱宣追到他身边,不经意往屋里瞄了一眼,而后猛地把眼睛遮住了,手脚并用往他身后躲,好险叫门槛绊了个倒栽葱:“诶呦我、我的老天爷……!”

“你走吧,你赶紧走吧。 ”朱宣吭吃瘪肚哼哼两声,闭着眼睛死命把他往外拽,“郎将说了、他说、说不让你到处乱看!”

【作者有话说】

扫黄打非人人有责。

117 酸言软语

◎秦郎将今天火气不小?◎

吕迟口中埋怨秦无疾事儿真多, 腿脚倒还算听话,将刀收入鞘,又去别的地方看热闹了。

朱宣吩咐人看好门, 不让洪通逃跑:“洪校尉……穿好衣裳就出来吧。”

洪通三两下穿戴整齐, 朝门外冷冷道:“秦无疾派你们过来的?他人呢?”

“秦郎将你暂时是见不着了。”朱宣背对着门口答道, “咱这趟是要去军狱。”

今日总共抓了四个人, 两个来自府军, 两个是关军出身, 其中三个都是青天白日赤条条被逮在炕上,连辩驳的空余都没有,连同炕上的妓子一起被押到了军狱监房。

朱宣跟石光一起把洪通送到监房。

洪通兴许是怕丢人,在路上一言不发, 如今人少了, 竟又朝朱宣石光摆起脸色来。

“你们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就敢往校尉私宅硬闯?”洪通森然道,“那娘们儿是我新纳的妾室,秦无疾管天管地也管不得别人家事。还有那姓吕的, 你们告诉他, 这些账老子一笔笔都记着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还给他。”

朱宣能巴巴跟吕迟玩到一块去, 岂是轻易叫人吓唬住的。听他这样胡搅蛮缠,忍不住回嘴:“你说是妾室就是妾室?你家里夫人可知悉么?手里有契子没有?还是跟司户打过招呼了?”

“放肆。”洪通斥责, “不过是个副尉,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盘问上官?”

朱宣嘿了一声:“成, 可不敢盘问您……那我跟校尉讨教讨教,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您总该知道吧?”

洪通覆手而立, 不搭理他。

石光小声道:“都这样了, 还不如少说话呢。那姑娘就在隔壁女监,名字都对不上就闹大笑话了。”

洪通闻言,又呵斥他们放肆。

之前石光从赵阜那儿学了个很典雅的词,叫做“色厉内荏”,他一直记不住其中的意思,今天看着洪通这德行,活灵活现的,终于算是记牢了。

石光和朱宣都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洪通骂他们也没用,在军中嫖妓是大罪,打脊杖还不算完,最少得官降两级,他倒霉日子还在后头呢,现在犯不上跟他比谁嗓门大,累得慌。

洪通冷静下来,背着手站了一会儿,又叫住转身离开的两人:“我要见孙将军。”

朱宣跟石光对视一眼。“孙将军可不是我们能请动的。”朱宣回了个头,朝他咧咧嘴。

“您还是先想想要怎么跟茅将军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