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门口的?他怎么上山来的?!
我傻眼的时候,却被他看见了,他原本像是双手环抱在门口跟白重理论什么的样子,一下子看见我从屋里出来,一挑眉就抬手跟我打招呼:“哟!早上好啊!”
白重的脸色更难看了,那一刹那我似乎感觉头顶随时会因为他的怒气召来一片云,直接降下一道雷来给楼栾劈了。
玉流珠见我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接过我怀中的安安,说她抱着先去喂奶,然后我就走到了白重身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第六百六十九章 白家往事(4)
我开口问话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掺杂什么多余的情绪。
刚刚把安安递给玉流珠的时候,我脑子里转的飞快,已经想好了当下最好的应对方式。
楼栾突然出现,毫无疑问是他那边知道了我们这儿帮他积了一大份功德,所以找上门来了,至于他是怎么一路闯山门走到这里的......我觉得他毕竟是个道行高深的家伙,山门口的人拦不住他太正常了,我纠结这个没意义。
我觉得他上门无非是闲得慌,有点没事儿找事儿,而现在更关键的问题是,白重是真的很恼怒,我怕两个人因此起争执,闹得下不来台。
因此我说话才会这么平淡,就是一副摆明了我不太欢迎你的架势,让他见好就收,赶紧下山去,别在这里挑火了。
“你们办事效率惊人,我觉得很新奇,就想过来看看而已。”楼栾回答道,“这不过才过了半个多月吧,你们就接到了那么大的委托?”
我回答说:“解决了一个林场的冤魂,又顺手处理了一个地脉而已,你过来只是这么点事吗?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白重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侧头对我说,“先回屋去看安安吧,一会儿我让人把早饭送过来。”
然而楼栾却插嘴说:“我过来确实有别的事情,你们有空跟我走一趟西边吗?”
白重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个月我们已经帮你出过一次单子了,下个月再说。”
楼栾居然勾了一下嘴角,“是吗?那我可以在小兴安岭住半个月了?”
我真是觉得窒息,这个人说话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吗!我下意识地拉了一下白重的袖子,示意他冷静点,而恰好楼栾此时扔过来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木牌子,我乍一看觉得像是令牌,白重抬手结果,看了一眼令牌,脸上的神情居然变了,短暂的迟疑后,破天荒地问了他一句话:“你跟那边有什么关系?”
楼栾摊手:“大概是几百年前的时候吧,一路闯到那边去,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年轻气盛,跟那边的地头蛇打过一个赌。现在,赌期将近,我该回去了。”
没等我听明白他俩的对话,白重就说:“知道了,我考虑一下。”
白重说罢后,拉着我转身就往屋子里走,同时招呼其他人,先带楼栾去主屋坐着休息。
我被白重推进屋后,就低头看着他手里拿个被楼栾丢过来的令牌,“这是什么东西?他说西边?西边哪里?”
“漠北。”白重说着,把令牌递给了我看,“这是漠北那边的通行令。”
我终于可以仔细地看这个东西了,此时近距离看,发现上面意外地有很多磨损痕迹,显然年头久远,就连上面的木刻字都模糊不清,而且上面刻的字我不认识。
我一头雾水地问,“楼栾的意思,是要我们走一趟那边?可我听着好像是他自己在那边结了仇啊,咱们俩真的要跟着一起去吗?”
第六百七十章 白家往事(5)
我俩没有说多久呢,白柳就已经带着人来送早饭了,并且回禀了白重,说楼栾已经安顿好了,不会让他在山上乱闯的。
他刚刚肯直接离去,想必也是故意给我和白重商量做决定的时间,因此短时间内他不会再过来打扰了,而我和白重一边吃饭,一边说这件事。
白重跟我讲了一下,漠北和这个令牌的故事。
漠北是他们习惯的叫法,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其实就是西边草原的边界跟沙漠接壤的那一部分地方,再加上整个大沙漠。
我对那里的印象,就是旅游不错,别有一番大漠风光,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去一次,很想感受一下那边的天高云阔。
漠北那边看似遥远,但是白重说,其实那边各种仙家势力跟我们东北都有脱不开的关系,因为萨满教的起源最初其实是那边的草原,随着人口的迁徙和朝代更迭,逐渐地才有一部分转移到了我们这边,并且进行了本土化发展。
这些我从前稍有涉猎,知道一点,然而如果让我想象大漠那边的仙家,我却脑子空空,我觉得那边除了沙子就是沙子,而且环境确实恶劣,真想象不出会有什么仙家会一辈子都在那里修炼,总不会是都在地下吧?
白重说,漠北那边仙家势力划分并不杂乱,比起南疆山头林立,几大家族相互制衡,漠北则简单很多,沙漠里一家,草原里一家。
沙漠之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家大头,就像大小兴安岭这边只有白家一样,那边的大姓氏是梅,也是蛇,是满语演化过来的汉文姓氏,只不过那边不管他们不叫常仙,有个叫法是沙使。
沙漠里动物很少,环境恶劣,而在这种情况下,那里的蛇渐渐地发展成了最壮大的一脉动物仙,掌控了绿洲这种命脉,繁衍生息。那边有沙神的传说,所以有人喜欢管沙漠里的蛇叫沙神的使者,这是一种尊敬的称呼。
而草原上,十分壮大的是狼一族,姓郎,这么说我会觉得很陌生,但如果换成了满族姓氏我可就很熟悉了,钮祜禄。
漠北那边就这么两大势力,一个统领沙漠,一个统领草原,而现在我们手上的这个令牌,是沙漠梅家的通行令,那边有点排外,再加上少有仙家过去,因此一旦过去一个,都格外显眼,会被层层盘查,但有这个通行令,就会畅通无阻了。
说到了这里,我心中还是有一个疑问:“可这通行令就能证明身份了?万一他们丢了一个通行令,而恰好被别人捡走了呢?”
这么个小东西,带着就能表明身份,真是稀奇。
白重说:“这种令牌很特殊,是给客人的,一一对应关系,每一个令牌上都会有客人的名字,注入法力,就可以显现被隐藏的名字了。”
白重说罢后,就往令牌中注入了一丝法力,他本来是想给我简单做个展示的,可是我们俩谁都没有想到,当令牌上空白的地方亮起来时,露出了一个字:
婉。
第六百七十一章 漠北行(1)
那个“婉”字就赫然显现在令牌上,我和白重一起傻了。
是白重先反应过来来,又一次试着注入法力,字灭下又亮起,还是一个“婉”字,如此地醒目。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而白重却放下了令牌,随着他撤手,上面的字也暗淡下来,“先吃完饭吧。”
我点了点头,默默地吃完了剩下的饭。
这令牌不是楼栾的吗?上面应该是他的名字啊,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婉”字......
结合楼栾的到来,我觉得这个“婉”字对应的就是我,这令牌不应该是假的,他不会弄这种小手段,更何况这令牌如果是假的,白重早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