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一这么说,我心里就有点犯怵了,我从小到大都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尤其是不喜欢成为人群之中的焦点,安安的满月宴,都会请什么人过来?我如果表现得不好,那不是丢脸吗?
白重一眼就看出我紧张了起来,还有点退缩的意味,于是笑着说:“你可别想着逃啊,安安的满月宴,你一定要出席的,因为你是小兴安岭的女主人,他们都理当拜见你。”
他的意思,就是想借这次机会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堂堂正正地亮相,可我更苦恼了,“白重,我是真的不会应付人多场合,你跟我说这个,我能保证接下来的日子里压根儿就悠闲不下来了,估摸着天天都得因为这件事忧愁。”
然而没想到的是,白重却摊了摊手:“那位沈夫人说了,给你找点正经事情烦心,你就会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忘在脑后了,没工夫管那么多。”
我一瞪眼睛,锤了他一下,“说好了陪我放松心情的呢?全都一肚子坏心眼!”
白重一边笑一边躲,“这话又不是我说的,你要问罪就去找沈夫人。”
我又瞪了他一眼,“说起来,等安安满月了,沈瑜是不是也就要离开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心结难解(4)
白重顿了顿,居然用一种不太确定的口吻回我:“她......也许吧。”
“为什么说也许?”我疑惑,“她还要跟我们一起回小兴安岭吗?”
“不,她不跟我们回小兴安岭,你出了月子,孩子也满月,就不需要沈夫人再照顾你了。”白重说,“只是昨日,我看她的意思,好像是还要继续在大兴安岭再留一段时间。”
沈瑜还要留一阵子?我不太明白她继续留下来还要做什么,不过跟她说说话也挺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确实被满月宴这件事牵走了视线,而家里那边也传回来消息,唐流说魏连玉醒过来后,他就把她送回家了。
我追问,她家里人就没问她这段日子的去向吗?他说魏连玉的家人确实担心的要命,都报警去找人了,不过这孩子只口不提薛家楼的事儿,就说自己不小心缠上了脏东西,跟着脏东西进山了,被我的仙家救回来了。
我跟唐流说,安安满月宴之后,我会马上回家一趟关于我身上的事情,我都会当面讲给她听。
安安的满月宴在下月月初,白重跟我讲了都会宴请哪些人,也跟我讲像这种仙家的宴席都是什么流程。
他说,从前大小兴安岭办这种满月宴,会来参加的人都分成两批。
一批是跟大小兴安岭交好的、且有一定势力范围的动物仙,这一部分人都是会收到请帖上山的,而另一批人,则是大兴安岭势力范围内的小动物仙,他们不会收到请帖,但是在满月宴这一天,都被允许上山喝一口酒。
按照白重的说法,请前者是因为势力问题盘根错节,而请后者,则是因为大小兴安岭的气度。不过也不是随便什么小动物仙都能上山的,起码得是身世清白的,否则无异于引狼入室。
而满月宴的流程,也比我想象中要简单的多。
满月宴这一天,从太阳升起时,就允许了小动物仙上山拜访,他们上山的人一般会带礼来,他们的礼都不是什么名贵的礼,都是聊表心意,喝一口酒后就离开。
他们这些人甚至大部分都不太可能见到我们,但对他们来说,主要目的不是来攀关系的,而是来见识见识世面,或者沾沾喜气,没谁会愿意错过这种喜日子的。
当时间接近正午的时候,收到请帖的客人就会陆续上山了,有专门为他们设置的宴席,这段时间,就会有专人出来接待客人,白澜和白重也会适时地出现面见一些比较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一直客套寒暄到正午,就是我带着安安现身的时候了。
白重同我说,我不需要说什么,也不用去应付那些客人,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拿出小兴安岭女主人的姿态来,微笑从容应对他们。
大小兴安岭从来不需要去巴结谁,是该他们来拜见我们。
寻常的满月宴流程大致如此,而他们吃过饭后就会陆续下山了。只不过这一次,我们还得多添一样:让安安自己抓阄,选一个名字。
第五百五十五章 心结难解(5)
我知道了满月宴的流程,也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可该紧张还是紧张,唯一能让我打发时间的,就是给安安选名字这件事了。
我这几天都往大兴安岭的书阁里跑,到处翻书查阅,给安安拟出了两个名字:白鸿雪、白安逸。
第一个名字,是我希望他能如鸿雁一般高飞,虽然登高远望却仍旧纯净如雪;第二个名字,则是我对他的第二种期望,如果他没有那般的天资,那就一辈子都做我快乐的儿子,只要他健康,我就高兴。
白重说我选的两个都很好,他就不多添了,而是从白澜那边拿来了一个说是按照族谱来的名字,这一辈的孩子论字该选“策”。
于是,三个名字就给安安准备好了,只等满月宴那一天他自己挑选。
时间过得很快,满月宴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我头天晚上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天刚亮,就被白重叫醒,由玉流珠来给我梳洗打扮。
白重叫醒了我后对我说他得先去准备其他,就离开了房间,我洗过脸后精神了许多,被玉流珠带到了铜镜面前梳头。
我问她:“玉流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客人登山了?”
玉流珠答道:“是呢,已经有人上山了,不过这些人都不是收到请帖的,只是过来送贺礼、喝一口酒,然后可以选择留一阵子再下山。”
我心里小小感慨,这要是现在上山的人物是收了请帖的,我岂不是得后半夜就起来梳洗打扮了?
玉流珠为我梳的发髻十分复杂,我感觉只在电视上看见过,有些像是唐代发髻,可以簪花,更显得十分大气庄重。我理解了玉流珠选这发髻的用意,也觉得这个很符合场合,只是一头珠宝首饰,实在是苦了我,沉重的很。
玉流珠单单是替我梳头,就梳了两个小时,我后面累的脖子都酸了,根本不敢想等到正午我出去见来客的时候,又得顶着这一头贵重东西站多久。
头发梳完,接下来就是妆面,玉流珠正在替我上妆的时候,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了,白重去而复返,看见我的模样愣住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眼神还往旁边瞥了瞥,玉流珠看了看我们俩,识趣地先退后了些,白重走了过来,手指轻轻刮过的我脸颊,我的头微微一动,就连带着头上这些精致玩应儿也叮叮当当。
白重忽然问我:“是不是很重?”
我回答:“是呀,只是梳这么个发髻,我感觉就差不多要两个小时,我脖子都酸死了。”
白重似乎想伸手去触碰我头上的珠翠,然而中途却又收回了手,扭头对玉流珠说:“给她换一个发髻。”
玉流珠一愣,“但是白君,现在重新另选发髻,似乎有些来不及......”
白重道:“她不适合这种发髻,小兴安岭的女主人应当有格局识大体,但是婉婉只需要开心漂亮就好。”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不请自来之人(1)
白重凝视着我,然后对玉流珠说:“给她换一个更简单活泼的发型就好,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不必在乎是否合适场合,她不适合这种发髻,梳着也不会开心。”
我愣住了,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些方面留心和注意,“可以吗?”
白重温声道:“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