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皇后哭诉,是因我不愿当皇后,陛下才立她,在她口中,我仿佛不是陛下的妃子,而是他亲娘,才对我如此孝顺言听计从。

鲁侯感叹,只因我一句承诺,陛下才深入龙潭虎穴去救她这个臣子,仿佛那个得陇望蜀早有攻伐蜀地之心的人不是陛下。

更荒谬的是还有传言称陛下修白衣行宫也是为了我,难道不知道陛下视白家村和悬崖深潭为龙兴之地,既得宝剑还有白衣美人入梦,乐哉。

对此,好事之徒去问陛下,是否真是如此,陛下苦恼:就对不起她一回,日后她再也不信我了。

【男主视角】

在她眼中,朕就是个背信弃义无情无义之徒,对她好,她浑身不自在,对她不好,她倒觉得理应如此,若是再好一点就开始琢磨朕别有用心恐将她算计。她天天盼着离朕越远越好,不过,朕是个大度的男子,她想要住荒僻宫殿,朕可以跟着她搬。离得再远,也搬不出洛阳皇宫…

“陛下,管夫人出宫了。”

“昨日刚去鲁侯府,今日又要去哪里?”

“说去白衣行宫住,不回来了。”

“…”

? 72、商议

管维昏过去后, 德阳殿急急传召北宫当职的陈太医前来诊脉。

以往是分宫而值,公孙离在南宫,淳于昂在北宫, 下面的太医并不流通,日前, 公孙离告老, 淳于昂正式接任太医令后,拟了一份改制章程呈给陛下,太医们轮流在南北宫当值。

陈太医诊完脉, 支支吾吾道:“娘娘急火攻心, 又刚出月子不久,产后虚症,还在调理中,一时心悸才晕了过去,臣要在娘娘头部和人中扎几针。”

“嗯。”王寂侧身坐在床边, 垂眸望着她安静的容颜。

施完针, 陈太医立于床榻边侯着,只因他恰好站于陛下身后, 瞧见一道深深地红痕, 犹豫再三,禀道:“臣医箱里有一瓶家传药膏,陛下可要一用?”

王寂不明所以地望过来, 陈太医指了指陛下颈侧处, 虽然担了风险冒然提示, 只是担心明日陛下有朝会, 若是颈侧有伤, 难免让人非议管夫人举止失当。

深夜传唤他来德阳殿, 一位受激晕倒,一位龙体有损,陈太医不敢细想,只是他受了太医令的委托,细加看顾北宫,不然他也只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个睁眼瞎,反正这道伤痕,两日就可消散。

王寂抬手触摸,皮肤有些微微的刺痛,他不甚在意,小伤而已,想到管维颈上也有伤,让太医留下了药。

此时,管维悠悠醒转,他眸露喜色,让太医再度进前查看。

见到近旁王寂的身影,昏倒前的记忆又呈现在脑海里,管维厌恶地转头。

陈太医诊脉后,道:“娘娘已然无恙,臣去开方子,饮完药,静养便可痊愈。”

太医退下后,谨娘瞪着一双怒眸不肯走,碧罗轻轻地拉她衣袖,小声道:“给夫人煎药要紧,我随太医去取药,你备好煎药之事。”

见她还是不肯,碧罗索性使了力气将人拖走了。

王寂叹道:“我总是在你面前出丑,如今又做错了事。”

管维闭上眼眸,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太医未至时,他呆呆地立于床边,不错眼珠地瞧着她安静的容颜,若是无方才之事,想必这般瞧着也觉喜悦。

他竟不知自己已然卑劣到去强吻一名女子,此女子还是他心爱之人,若不是管维晕厥了,恐怕他已铸成大错。

“疼吗?”他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方才咬到她颈处,定然破了皮。她躺在床上,伤处在里侧,太医不敢细看,是以也未发觉。

陈太医的药,只是普通的细白瓷瓶,药膏也呈褐色,卖相上不如清透盈润的碧玉膏,王寂有些犹豫,问她:“陈太医留下的药,你要用吗?”

见她置若罔闻,王寂用小木棒挑出些许药膏去擦她伤处,被管维挥手打掉,那沾了药膏的小木棒落于榻上,留下一抹污痕。

“你即便再恼,不能拿自己的身子撒气,你不想我替你擦,那自己来抹可好?”

管维不理不睬,眉心成川。

王寂不禁想到她生性喜洁,若是平时被弄污了寝具,定然要婢女来更换。大梁那会儿,他俩欢好之后,总要急着使人进来换,一刻也忍不了,只是换了没多久,又要再换,一夜下来,险些没了可换之物。如今连这喜洁的性子都顾不了,只是恹恹地躺着。

“我方才失了智,恐咬得深了,你若不擦药,万一落了疤痕,你以后一生一世…”

听闻此言,管维豁地从床上坐起,夺过他手上的药瓶,修剪得圆润甚至贴着指甲根部的手指微挑,带出来些许药膏,胡乱抹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抬手将药瓶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传来,眸光不小心触到他颈侧,一触即离,仿似火灼,她怒道:“滚。”

管维素来惜物,做不来此等迁怒之事。王寂走过去,将那碎裂的细瓷拾起,以免割伤人。

“今日是我对不起你,任何弥补,我都会去做。”

管维冷笑一声,信口雌黄。

王寂将碎瓷片放到案上,她满脸嘲意望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或是空许诺言先安抚住你?”他并不再度靠近床边,只是远远地站着。“你心心念念地就是不要再与我续夫妇缘分,你想离我,回舞阴也好,何处都行,只是不想留在洛阳,留在我身边,是不是?”

“是。从踏入洛阳伊始,我无时无刻不在受此煎熬,你若放我在宫里自生自灭,我也能安安静静地过活,是你一定要纠缠过往,昔年的管维没了,你总在我身上找旧时影,总想着当年我如何,每每你这种疑惑的眼光看过来,我都痛恨我自己为何要早早嫁予你。”

王寂这才意识到她的心思,那些过往,并非让她觉得美好难忘,而是如鬼魅缠身,是她急欲摆脱的回忆,他总是在做适得其反之事。

“我答应你。”

管维含着怒意说完方才那些话,胸口猛烈起伏,双手撑在床边喘息,答应甚?

“我答应你,让你离开。

管维惊愕地望着他,急问道:“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你在宫里不快活,我瞧在眼里也难受,与其将你不情不愿地绑在我身边,不若趁着你还未恨透了我,早日放手。”

管维激动地从床上站起来,她想唤谨娘,想到谨娘去给她煎药去了。她开始盘算何时动身,是不是要先给阿娘去信,以免她再度归家将她吓坏,她想时日越快越好,免得他反悔,宫里的东西都可以不带,她在脑海里将包袱已收拾七七八八,忽然想到最重要之事,她迟疑道:“那音音与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