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青莺眼里就有了神采,她伸出一根指头,“昨天卖了这么多。”
“还行,好歹顾上了一头。”姜霸王揉揉孙女的头,这小丫头鬼主意还挺多,胆子大脑瓜子灵活,活该她能赚钱。
游人都走了,姜霸王上山转了一圈,回头就让魏大武骑她的马回县里一趟。
隔天下午,杨家庄来了两个长相凶恶的男人,一个脸上有道长疤,一个没了左耳,满身的凶悍气,他俩一个站山下一个站林子里,过来游玩的人一下就安分了。
青莺又欢欢喜喜的做起了她的生意,摆摊在山下卖蛋卖枇杷卖菇子,有时候大川小喜兴致来了表演个翻跟头舞棍子,打赏的银子也归了她。
村里的人把自家的干菜、草鞋、新编的扫帚和竹筐竹篓都摆在门外,有人买就卖,没人买也不亏。脑子活的煮了糖水和绿豆水装竹筒里卖给镇上来的人,建了新房的几家收拾了空屋子收钱让人进来休息。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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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 番外四
◎酒坛渐空,离人归乡◎
新来的两个镖师是六年前先后遇到山匪和水贼受伤的, 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本就凶恶的面相再沾了人血, 看着就有点带煞。他们自家的子孙都不敢亲近他们, 青莺也有些惧,遇上了总是规规矩矩地问好,不敢像对山里的老镖师们那样撒娇卖乖。
“你也有怕的, 你宋师伯和赵师伯只是看着凶,不打人的。”姜霸王笑,拉着孙女跟两个师侄说:“我给我大哥去信了,你俩先留这儿留段日子, 等阿石回来,你们要是住不惯可以再回去,住得习惯在乡下多住几年过过安稳的日子也不错。”
“安稳是安稳,太闲了, 总觉得不得劲。”刀疤脸余光瞟到青莺在偷看他, 挤出个笑,脸上的刀疤挤在一起越发吓人,压着声音问:“小丫头你瞅我做甚?”
“你闲了可以去教我们练武。”青莺壮着胆子大声说话,村里很多小孩都想跟着她学武, 但她爹不在家,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事要忙,她跟豆姐儿练了三年多, 还没给人当师父的本事。
豁耳赵合点头,冲姜霸王说:“是个胆大的, 随她爹。”
“比她爹强, 她爹就是鬼心眼多。”说完手上一疼, 她低头, 就见青莺不满地撅起嘴,姜霸王如无其事地抬头,继续说:“青莺比她爹有毅力,根骨也不差,她爹手上装模作样的花招式教不了她多少,你俩在乡下要是觉得没事干,正好帮我教教青莺。收一帮徒弟也好,若是遇到心性不差还有根骨的,可以推荐去武馆学武。”
山里起了喧哗声,赵武师要过去看看,他点头应下,“行,青莺明早就来跟我们练武,村里想学武的小孩都可以过来。”
姜霸王拍了下孙女,青莺立马行个师徒礼,拱手冲两位师伯长拜。
“你们忙,我带她去田地里转转。”姜霸王拉青莺离开。
坤叔带着村里几个男人在下堰外围扎篱笆,这些好斗的鹅动不动会攻击落单的游人,必须用篱笆桩挡一挡才行。他回身看到祖孙俩路过,打了个招呼,见青莺气鼓鼓的,不免笑了一声,这模样可不常见。
“怎么不说话?”姜霸王问。
青莺扭过头,重重哼了一声。
“你爹那偷奸耍滑的样儿,也就你看不明白。”
“不准说!”青莺挣开她奶的手,鼓着腮帮子停下脚不走了,反驳道:“我爹才不是。”
姜霸王有些酸,更多的是好笑,不让牵就不牵,她继续走继续说:“我哪里说错了?在练武上他没底子还没毅力,贪懒好玩,练了一二十年的武,说丢下就丢下了,轮到要教闺女了还要请旁人……”
青莺撵了上来,把姜霸王当树,踩着膝盖窝蹬着臀骨爬到她背上,在她毫无防范下一手捂住她那不讨喜的嘴。
小丫头还会来这一招?腿脚手臂还挺有力量,姜霸王用了三分力还没甩开,她索性反手箍住青莺的后腰,甩开膀子大步跑。路边的野草飞速滑过,草丛里躲的蚊虫被惊了起来,也远远被撂在身后。
青莺高兴了,放开她奶的嘴,改为搂脖子,大声喊:“奶,再快点!”
窄窄的田埂,松软的花生地,撂荒的水田,绿油油的麦地,祖孙俩在外转了小半天,回去了正好赶上开饭。
“过两天就是端午了,你是端午后再回去?”春婶问。
“对,橘子树和石榴树都开花了,山下的芍药、牡丹、月季也正值花期,我估摸着端午闻信来游玩的人多,我留下多守两天。”姜霸王端起酒杯咂了一口,嫌弃地扭头吐了,“不是还有猴儿酒?我不喝人酿的酒。”
“以前你也没少喝。”坤叔端起酒杯喝一口,“这不是挺好?还是两年前酿的,滋味不错。”
姜霸王不吱声,一动不动地看着青莺,到底人小脸皮薄,她扭扭捏捏站起来,领着人去后院挖酒。
“不能多喝,酒劲很大,能喝晕猴子。”青莺紧张的在一旁盯着。
“你是舍不得吧?大孙女,你别太伤你奶的心,我对你可不赖。”姜霸王沽两盏出来,封住口再放回桂花树下,“你放心,我酒量好,喝不醉的。”
青莺把土盖严实,小跑着追出去,嘴甜地说她没小气,就是关心阿奶。
猴儿酒滋味好,后劲也大,两盏下肚,姜霸王就感觉到了酒劲。四个孩子跑出去消食了,她摘了朵栀子花坐院子里看月亮,月初的月亮就一个弯弧,时不时被乌云盖住。
“伤心了?”坤叔喂马进来,“晚功都不练了。”
“我喝晕了。”姜霸王不承认,“孩子偏心爹娘是天生的,我伤心什么。”
坤叔哈哈大笑。
姜霸王也反应过来,捂着头笑出声,把下午的事说给他听,“维护的很,说阿石一句坏话她都不乐意,我还是她奶。”
“你一个月来两天,她爹娘整年都陪着,小两口又只有青莺一个娃,捧在手心里养着,在她心里自然是爹娘最好。”老头把凳子椅子往屋里捡,不用的灯笼吹灭,出来说:“青莺也大了,你少在她面前说她爹不好,她不乐意肯定跟你生气,她要是乐意了你该哭了。”
姜霸王琢磨了片刻,觉得有理,把栀子花别衣襟上,出门去练晚功。
*
端午这日,杨絮过来给娘家送节礼,顺便把席哥儿和芸姐儿接回去过节。过来时四个孩子正忙着插艾蒿,艾蒿是几个孩子大早晨露水还没干的时候就去割的,墙上门上插的全是,像是支愣着的野鸡尾巴。
“絮娘来了,进来坐。”姜霸王出来招待客人,她虽然每个月都会过来一趟,但两人并不常见面,“瘦了点,生意忙?”
“每逢换季就要忙得脚不落地,又逢天热,有些苦夏吃不进饭。”杨絮把包袱里的新衣裳给青莺,“豆姐儿也有,我放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