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爱你。

慕你。

忘不了你。

“我,想要你。”他说。声音像患了热病的人一样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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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后的黑发自左右分开,梳过肩头,呈现出一片光洁细致的颈背。

蔡申玉温软的舌尖描过他的后颈,脊梁,腰眼,小心翼翼避开伤口,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双手绕到靳珠前面,一边重重摩擦他的下身,另一边则在他的胸前不动声色慢慢辗转。背上承受的吻不再是初春小雨,渐渐加急加密,终是成了六月天的疾风骤雨。

“唔。”靳珠忽然闷哼一声,吃力地抬起伏在枕上的头。他感到燥热。

蔡申玉的手轻轻按住他,让他躺回去。

靳珠虚弱地睁开眼,费了很大的劲儿看住眼前的幔帐。竟然连床幔上的喜庆花纹也这么艳,这么亮,流光溢彩,几乎灼伤双目。他像瞎子一样伸出手匆匆向后摸索:“小鱼……那里不要……”

手很快被扣住了。指尖一暖,是一串细密绵长的吻落在上面。

“让我来。”那个人低声说着的时候,含住了他一根手指。指头像着了魔似地陷了进去。被牙齿轻轻一咬,又滑出了嘴唇,发出湿润的声响。

靳珠怔了怔,脸颊竟然不由自主烫了起来。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为了一个细微的动作红了脸。他仍在局促,蔡申玉的手却在这时候离开了他的胯下,缓缓摸上腰眼,十根手指用慢得让人不堪煎熬的动作抚摸他整个背部,推至肩头。

有如一片涨起来的潮水。他闭上眼,低吟一声,往前倾了一下身体,长发顺着那漾动的水波漫了出去。

水开始退潮,回到他的腰际。可下一次的涨潮推得更远,更深。

进进退退之中,靳珠浑身烧得厉害,所有的力气都如同抽丝剥茧,慢慢变空,只得将头抵在枕上,一动不动,任他所为。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是徒劳的。想什么,都已经是枉然了。

他目光一闪,忽然触到那支横在枕边的鲤鱼簪子。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不会有这一天,一直以为……他等到的会是一支弃之不用的发簪。现在,心脏跳得很急,急得发疼。因为那个男人最终还是没有把这簪子丢开。

最终,让他等到了今天。已然无憾。

靳珠深吸一口气,突然反手探向那人下身,霎时握住一个硬实滚烫的事物。

一切太过突然,伏在背上的人果然一下子僵住。靳珠大笑起来,因为他可以想像对方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做什么?”那个人哑着嗓子。

靳珠笑得十分从容,用一种罕有的狠毒和任性,手指动作起来,时重时轻,像打磨一件金饰似地缓缓摩挲着那个东西。他不出所料地听到那个人在喘气。

“等等,”腕子被人握住,动作里充满极其痛苦的忍耐,“我还没有准备……”

“不用准备。”十年,已经太久。

靳珠长年錾刻金饰的手指薄薄有茧,温暖有力。手上的动作比蔡申玉的更为绝情,逼人走投无路。

“小鱼,”他抬起眼,眼中一片清明坦荡,没有半点迟疑。他微笑着,开始诉说那段少年风流的陈年旧事,“你忘了吗,以前我们睡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这样。你那时候可不害臊,半骗半哄地要我摸你,还不怕弄脏褥子。幸亏我后来都在枕头底下备着一块汗帕,替你擦拭干净,才不至于污糟。”

“啊……”那个人似乎窘迫起来,怯生生地冒出一个单音。

“这些年来,每当我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睡下,总想起你。想起你还没有搬出去住的时候,半夜里偷偷回门,我俩同睡一个被窝。”靳珠的语调温和得像一汪春水,丝丝入扣,“我终于知道你小时候一个人睡为什么会害怕――原来不止是小孩子,人越老,越害怕。我害怕自己第一根白发长出来的时候,这间屋子依然只有我孤单一人,直到老死。你分明就站在门外,却不肯进来。一时走开,一时回来,徘徊了那么多年,就是不愿进来陪我。”

身后没有回答,只是喘气声愈发粗重,双手堪堪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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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

靳珠唤出他的小名,声音却突然停了。

帐内静得出奇,连呼吸都默契地屏住,不闻一丝响动。仿佛两个人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欠一个声音把它说破。

靳珠微微张开嘴唇,低声诱惑:“你真的……不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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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已经达到目的,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而落下。

他感到髋骨一瞬间被牢牢定住,双腿顺着那股力道分得更开,微凉的空气闯了进来。他紧闭双眼,一丝尖锐的刺痛如愿以偿破门而入。

“啊……!”靳珠痛得叫出声来。

指甲抓破了锦缎上几根鲜丽的丝线,断开之处给人一种妖冶的错觉。

背上有湿热的液体滴下,不知道是那个人的汗,还是泪。炭火似乎受了煽动,火光浓郁起来,将他背上一层细细的薄汗都染成金黄颜色,与那一点液珠连成一片,光泽粲然,徐徐而动。珠子淌下去的时候,每一滴都叫人口干舌燥。

一双手紧张而耐心地安抚他的后背,也不知道颤抖的人是他,还是对方。蔡申玉的声音哑得发疼,颤声道:“……不行,太紧。”

硬挺的东西已经入了一个头,只是辟开之处密实紧致,无法再深入半分,停滞在此,进退两难。

两人都像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般涨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靳珠咬住嘴唇,模模糊糊喊了一声“别动”,一只手哆嗦着探向后方,盲目摸索,终于找到那个人直挺挺刺入自己的地方。他竭力打开身体,缓缓后退,同时用手扶正那个男人的性器,令其愈进愈深。

两人咬合的地方发出一声滑腻的,湿润的摩擦。

心口怦怦直跳。这一寸一寸,一深一浅的斟酌,以退为进,情欲更甚,不可自拔。但他们仍是硬生生压住欲望,等候时机彻底融入对方。终于,靳珠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短促地挣扎了一下。那个男人已经完全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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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珠以为自己会这样昏迷过去。

他像是从水中捞起来的一样,汗珠打湿了整个身体。被占有的地方传来陌生的钝痛,却不十分难受。

后面的男人低下身,激切地咬住他的肩头。他的喉咙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声音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