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1)

第 99 章

深秋中的伦敦是阴冷潮湿的,浙浙沥沥的雨总是下个不停,穿着大衣走在街头时,阴冷的水气会钻进骨头缝里般,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安德烈坐在汽车后座,现在他也用上了司机和管家。

“先生,前方好像发生车祸了,要不要换条路走?”司机说。

安德烈不在意的嗯了一声。不管是道路前面发生的车祸还是给他开车的司机,他都没有看在眼中记在心里。虽然他现在生活富足,他也没有什么野心,可是生命的活力好像渐渐从他身上消失了。以前他贫穷的时候,地位低下,处处要看人脸色,可是那时他过得很开心,生活像一幅美好的油画般色彩艳丽。他想起了他还在亨利先生的家里当管家时的事,当时他虽然期待成为一个管家,但作为第一个被他服侍的先生,他和他的家庭带给他的幸福和满足才是坚定他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原因。

汽车拐上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安德烈发觉坐在前面的司机变得紧张而不安。

阴谋?为什么呢?安德烈仔细回想自从自己回到伦敦之后有没有作什么招人讨厌的事。可是他除了每日醉生梦死之外连生意都没有谈一宗,应该没有挡了什么人的财路。

想到财路,安德烈叹了口气,已经明白过来了。原来如此,虽然在他的眼中他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可是在他的手下的眼中,他是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没有人可以联络到他。人心浮动也不奇怪。他突然出现又回来,想必应该也挡了一些人的财路吧,只是那些人以前是他的属下,现在却是他的摧命符。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主人的日子,习惯了可以恣意使用他的财富的日子,所以当他这个主人又回来之后,开始觉得他碍眼了。

人心如此,他并不觉得失望。只是像刚刚从酒醉中情醒一样,他才发现自己从回来梦想中的自由之后不但没有变得更振作,反而更颓废了。如果是以前的他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种事?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发生在自己身旁的背叛和阴谋?

是他疏忽了。

安德烈想通这里面的关节,当然也能猜出是谁要买他的命。不外乎管家和秘书两个人,或许再加一个律师,能够接触到他的财产的也只有这三个人,或许他们彼此之间有勾结,或许只是不谋而合。看来在他离开的时间里他的财产无故消失的一定不少,不然也不会让这些人起了杀心。

司机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紧张的脸色苍白,完全不敢从后照镜中与安德烈对视。

而安德烈却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催促道:“还不快点!我还要参加酒会呢!!”

司机连声答应着,可是车速却越放越慢了。

安德烈偷偷瞄向车窗外,发现在司机不停看的方向前面有一个阴暗的小巷子,莫非安排的戏码是强盗杀人?他这个每天沉迷于酒色中的暴发户,非常可惜的在某一天喝得醉熏熏的时被一伙丧心病狂的强盗当场劫杀致死,或许可以在报纸上占一个小小的角落来提醒大家不要喝酒小心强盗。那些跟他一起喝酒花钱的绅士们可能根本不会记得他的名字和长相。

安德烈放松全身瘫在座位上好像已经睡着了,可是他的手却在司机视线的死角摸出一把枪,看着马上就要接近那条小巷子,他猛然探身到司机的座位上一把将他从驾驶座拉出来。司机一声惊叫堵在喉咙口时已经被安德烈一颗子弹射穿太阳穴送进地狱。

血雾顿时喷满了整面前车窗,无人驾驶的汽车发出尖锐刺耳的怪声后原地打了几个转停了下来。

安德烈暗咒一声,不该在如此狭小的地方使用手枪的!这下不能开车逃跑了。

汽车里的动静似乎也惊动了躲在小巷子中的人,他们弯腰弓背形容猥亵的从巷子里窜出来扑向汽车。

安德烈矮下身体迅速的从另一边溜下车,而另一边的车窗已经被他们的斧头铁棍砸破,稀里哗啦一阵响。

安德烈连滚带爬的跑向大路,并大声呼喊:“救命啊!!有强盗!!”

他不敢耽搁一点时间,连回头看的功夫都没有,手中的枪也不过几颗子弹,如果他不能将后面的人一人一颗子弹的杀死,给他们机会追上自己的话,一顿闷棍砸下来他一定会变成一堆烂肉。

急速的奔跑心中的恐惧让他觉得腿越来越沉,呼吸时胸口一阵刺痛,喉咙像要烧起来似的一片干炙,而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低沉的声音异族语言的咒骂让安德烈猜测他们可能是移民的后代或者是偷渡客。

这种人没有身份没有财产没有家庭负累,全都是亡命徒。他们会为了十块钱杀人,杀完人就跑,没有身份警察要找他们也很困难。

安德烈感觉到死神走近的脚步,如果早知道会落到现在的下场,他又为什么要离开伊莫顿?他应该大胆的告诉他,他安德烈·托托夫不是奴隶!也不愿意做奴隶!他愿意服侍他,为他杀人放火,但绝对不做奴隶!

他还要告诉他,他想跟他上床,不是做为一个奴隶给他快乐,而是做为一个情人两个人一起得到快乐。

身后的咒骂已经近在耳边,他已经听到了后面追上来的人喘着粗气的声音。

他是不是逃不掉了?

安德烈愤怒回身举枪就射,这个最先追上来的男人是个粗壮的黑人,他正狰狞的笑着高举着手中的铁棍,却在安德烈把枪对准他的脸的时候露出惊慌的表情。

一枪暴头,这个人的头整个被安德烈轰烂了,当他轰然倒下身后其他的人已经呜呀呀叫着扑上来,安德烈冷静的站在原地专射胸口和头,一枪又一枪。一个人捂着胸口又向前跑了两步后倒地抽搐,一个人捂着喷出血箭的脖子咒骂着歪倒。但他开枪的速度比不上这群人扑上来的速度,而剩下的人根本没有被同伴惨死的景象吓退,他们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举着凶器扑上来。

安德烈第三次举起枪,却明白在他的枪射中下一个人的同时,或者只差几秒钟,他也会被这群人打翻在地。

他举起枪,对准这一次扑过来的人,那人手中带着斑驳锈迹的铁棉对着他的头笔直的挥下来,他闪开这一击,射击,身后也围上了人。听到脑后呼啸的声音,安德烈平静的用枪攻击在他前面的人。

哪怕到最后一秒,他也要再多杀一个人。

漫天的黄沙突然出现将他包裹在里面,在他身前身后狰狞的凶徒怪叫着被黄沙淹没,瞬间变成干尸。当黄沙簌簌流走没有留下一粒沙,他茫然转身,伊莫顿站在前方微笑着看他。

他伸出手向他,说:“我的仆人,你已经离开我太久了。久到已经让你忘记你的主人了吗?”

已经能够听懂他的话的安德烈呆怔的看着他,他的眼睛看到的是真实的吗?或许这只是他的幻觉?

安德烈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他的身上有司机的血,经过狂奔逃命身上的衣服已经不再整洁,他气还没喘均喉咙干炙刺痛。

他看着伊莫顿,没有走近,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他说:“我不是你的奴隶,你不是我的主人。”

伊莫顿似乎觉得他的话好笑,古怪的看着他,倒是很平静并不生气愤怒。

安德烈抬起胳膊擦了下额头下颌的汗污血迹,继续说:“还有,我要跟你上床。不是做为你的奴隶那样侍候你,而是像情人一样。”

伊莫顿走近他,虚抚着他的脸,低沉的笑起来,说:“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并不反对。”

安德烈惊讶的看着他。

伊莫顿凑近他,似乎贴着他的脸颊般在他的耳边说:“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奴隶来看。”

安德烈古怪的看着他,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段时间他的挣扎不就是一个笑话?

第 100 章

再一次回到自己已经住了两个多月的房子时,恍如隔世。当然还没有这么夸张,但安德烈第一次发现大门旁边有一个天使的小铜像,竖着小鸡鸡作骄傲状撒尿。

安德烈看着那个铜像发了一秒的呆,在他买下这个房子之前已经有这个铜像了?

推开门无视管家那僵硬苍白的神色,安德烈头一次发现自己聘用的这个管家留着胡子!这种不卫生的习惯怎么是一个管家应该有的仪容呢!他古怪的看了自己这个不修边幅的管家一眼,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留胡子的?波……特纳?”

管家叫什么名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