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莫顿笑了笑甩开手,他已经发觉安德烈可能自视很高,甚至对他也没有敬畏之心。或许恐惧是有的,但绝对不会甘心下跪。对安德烈来说,下跪就像坐下或走路一样没有分别。
他终会真心的跪在他的脚下,伊莫顿想。
“狮子养好了吗?”伊莫顿问,之前安德烈提议在外面荒凉的地方开辟出一个猎场来以供他打猎游玩时,他曾经说要养狮子来打猎。
安德烈跪在伊莫顿的脚边,听到他这样说时心中忍不住害怕。伊莫顿居然让他把那匹血腥的狮子饿个几顿后培养出野性来好让他打猎玩,他果然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安德烈垂下头,不敢看伊莫顿,回答:“已经养好了,随时可以放出来。”他不敢去想像发生在他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伊莫顿是一个可怕的人!他居然曾经想过要跟在他的身旁,一定是疯了。
安德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么恐惧。明明以前亨利先生也曾经做过很多坏事,让很多人家破人亡,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觉得亨利先生做的事可怕,但为什么会觉得伊莫顿猎狮的事可怕?
是什么在影响他?
安德烈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直觉那个答案是他不愿接受的。
那些奴隶们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事,更何况是猎杀狮子这样的猛兽,一个个兴奋又激动。在看到伊莫顿骑在骏马上,英武的模样更令这些女人为之倾倒。
先放出去的是几只饿狮,一被放出笼子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跑得无影无踪。然后是几只野马,羊和鹿。看着野马等猎物也跟在狮子的后面跑远,似乎狮子的气息让这些动物更加不安。
安德烈以为这样就可以了,结果伊莫顿挨着下巴想了想,鞭子指着站在旁边欢呼雀跃的几个奴隶说:“赶进去。”他指向猎场。
奴隶们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就算没有翻译在旁边,安德烈也能从伊莫顿的手势中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要这些奴隶也变成猎物!或许他们会被狮子咬死吃掉,或许会被伊莫顿的箭射死。
仍然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的奴隶们不解的看着伊莫顿的手势,看着安德烈惨白的脸色。有几个明白过来尖叫一声想跑,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个木乃伊抓住扔进猎场。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伊莫顿的意思了,翻译直接软倒在地连跑都跑不动了。
伊莫顿看着现在唯一站在那里的安德烈,这一下应该可以彻底摧毁他的意志了吧?
安德烈脸奋惨白的看着那些木乃伊侍卫将一群奴隶赶向猎场,那群奴隶在箭射向他们的时候惨叫着奔逃,想必是已经明白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看着他们先是泪流满面的求饶,无望后连滚带爬的逃走,安德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伊莫顿纵马而去,身后是举着长枪利矛的木乃伊士兵,他们呼啸着沿着奴隶逃走的方向追去,可以想象将会有一场血腥的屠杀。
安德烈把翻译送回他的房间锁起来后,回到伊莫顿的房间,翻开黄金榻下的石板,拿出里面的两本经书。
他翻开死亡黑经,找到那个可以消除伊莫顿力量的咒语。他在心底默念咒语,再三记下后将经书重新放回石板下。
夜幕降临,伊莫顿带着猎物满载而归,他的刀剑上沾满血腥,像一头饱食后的狮子。
安德烈站在别墅外面迎接他,木乃伊士兵拖着一头被杀死的雄狮跟在他后面。
伊莫顿从马上跳下来走向安德烈时,他不能控制的跪下来伏低头,这是从心底升上来的真实的恐惧,在看到伊莫顿走向他的时候,在他能发觉到之前就已经跪下来了。
伊莫顿看到安德烈顺从的跪下去,可是他的表情却很古怪,是恐惧?他并不想让安德烈害怕他,他要的是臣服而不是惧怕。
他停在安德烈面前,说:“安德烈。”
安德烈第一次从伊莫顿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硬邦邦的低沉的声音。耳朵听到声音,他下意识的抬起头,伊莫顿正对他微笑,他的手仍握着腰间的剑柄,靴子、大腿、腰带、胳膊和胸口还有飞溅的血迹。
全身浴血……的王。
伊莫顿将安德烈拉了起来,钢铁般有力的手抓着他的胳膊,指着那倒在尘土中的猎物说:“这是我的战利品。”
翻译不在这里,安德烈当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似乎他能明白伊莫顿的骄傲和自豪,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不会古埃及语,只好再次跪下来表达。
伊莫顿拉着他没有让他跪下去,他看着安德烈说:“我喜欢战利品,那代表着我的胜利。”
安德烈在伊莫顿的目光下胆怯,他几乎要认为伊莫顿已经发现他在想什么了。
但最终伊莫顿什么也没说。
晚上安德烈安排了盛大的宴会,在猎场里被屠杀的奴隶只是一部分,安德烈准备了更多鲜艳妖烧的擅长歌舞的女奴。
美酒,美女,淫|靡的夜晚。
安德烈冷眼旁观着眼前像地狱般诱惑的一幕,看着伊莫顿在美女中间左拥右抱,不停的喝下葡萄酒,纵情欢乐。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他看向角落里摆放的香炉,神殿和埃及王宫都有焚香的习暖,而今夜那香炉中加入了鸦片烟。
袅袅青烟自香炉中升起弥漫在空气中,眼前的诸人形容更加放纵。
安德烈站在风口,看着伊莫顿将一个红发女人压在身下上下其手,却必须克制压抑着心中不停升起的愤怒和狂暴,他想冲过去把那个女人从伊莫顿的身下扯出来然后扔到外面的荒郊去,让她在冷风中冻死,在狮子和狼的嘴里被分吃。
第 97 章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这是安德烈绝对没有想到的。
伊莫顿如他所期待的去打猎,回来后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在鸦片烟助兴下抱着女奴荒唐了一夜。现在已经沉沉睡去了。
华丽的房间里一片狼籍,伊莫顿趴在黄金榻上睡得正香,几个女奴被他踹到地上七横八竖的倒了一地。旁边抱着各种乐器捧壶端酒的奴隶似乎在最后也被鸦片烟迷惑了心智抱在一起,现在像尸体一样苍白的躺在地上。
安德烈站在门口有一瞬间的迟疑。
他……应该不是舍不得离开,他应该只是在害怕。害怕这一切太简单容易而可能另有陷阱。
昨天晚上在伊莫顿将那个唉叫的女人压在身下之后他就离开了,他确定鸦片烟可以燃烧一整夜,他们可以疯狂一整夜,那么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昵?
他回头看了眼那个像被雄狮按在爪下的女奴,她既害怕又得意的样子让他厌恶。如果继续留下,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冒出什么想法。
那些想法太危险,他不愿意让它发展下去,他觉得他无法接受。
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闭上眼睛的安德烈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把那个想法又翻了出来。
其实……不是他无法接受,接受一个男人还是接受一个三千年前的男人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知道自己并不怎么在乎道德之类的东西。
问题出在伊莫顿身上。他睁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古匡的几何图来看起来很碍眼。他用力翻了个身,对着墙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