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1)

隆升记事 起来出来 2966 字 5个月前

【作家想说的话:】小姜的故事结束了!接下来是楚晖和莫比德的过去,也是剧情,然后就可以搞涩涩的if线了(也可能先if线再晖仔和莫比德)

话说,西幻的if线我打算还是先单性之后魔法改造(?)双性的路线。但是那个港风古惑仔的if线,各位想看单性还是双性?因为感觉那时候的技术还不足以搞身体改造......(不过特别想看的话也不是不行,反正架空嘛本身就没什么科学了)

第79章 海外if线(上)【请看作话!!!】

姜沉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最初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私活,他得了以前认识的人求助,帮忙送一号富商安全渡海。谁知半道上游轮遭海盗劫船,没等姜沉闹明白呢又赶上几十年一遇的特大风暴,翻涌的巨浪汇聚成高山,从船员到海盗都落饺子似的哗啦啦砸进海里,浪拍过,起伏的人头就不见了踪影。

这种环境下,别说富商去哪儿了,姜沉连自己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他对海洋始终留有陌生,初次接触就是如此场景,四面八方都是轰隆的水声,纯靠着体力好与够倔才抱住一块散架的木板,在发怒的浪涛里竭力保持平衡。

他在在海里一泡就是四天,被水泡久了,到后来姜沉都恍惚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具淹死的浮尸。体力耗尽的前一秒,筋疲力尽、奄奄一息的姜沉视野尽头终于出现一座现代化的海岛。他竭尽全力抱着木板半游半漂过去,好容易被救上了岸,一抬头看见海岛拥有者的脸,顿时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去世。

好巧不巧,是方生啊。

假如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去庙里把满天神佛都拜上一通。可惜来不及了。姜沉就这样绝望地被那些守卫拖着,像拖一条被海水腌渍透了的死鱼,浑身湿透地砸在方生面前,感觉自己是件主动送上门的货物。

显然连方生都愣了一下,蹲下来,拎着他头发逼他对视,笑出了声,“呦,姜治安官千里迢迢赶过来,有何指教啊?”

姜沉喘息着,试图说些什么,比如用唯一顽强的嘴骂回去,却只是哇一口喷出积攒在胸腔里咸腥的海水。再尝试几次依旧失败,体力耗尽的身体连呼吸都艰难,嘴里吐出的气都快成泡泡了。

视线一黑,眼前的世界忽然颠倒,随后是轻微的刺痛。脸颊早被海水冻得麻木,那点疼痛在麻木里格外微不足道,他隔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是鞋底。

方生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侧脸被鞋底碾着,狼狈地挤压着地面。颠倒的视野受限于角度,看不清是什么鞋,只能模糊地看着方生微微弯腰,高大的身躯砸下压迫性的阴影,懒散的声音含着笑: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姜治安官既然千幸万苦地过来,我们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

姜沉没说话。

连着四天不吃不喝泡在海里,纯靠倔强才吊着一口气,现在被这么大动作的刺激,姜沉很干脆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刚刚醒转的姜沉意识仍迷茫着,身体就开始本能地轻微颤抖。

这声音到死他都不会忘。柔和的,舒缓的,永远带一点观察新事物的好奇兴味,又阴冷如毒蛇的声音。楚晖的声音。

他花了些时间意识到他在病房,旁边坐着楚晖,又花了更长时间发现自己在发抖。姜沉试图去控制,但身体依旧违背了他的意识,抖得更凶了。

楚晖带给他的心理阴影比他想得还要大。

心理阴影本人却笑吟吟地坐在旁边,难得不是焊死了似的西装,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高领毛衣,下身盖了条暖色毛毯,毛绒绒的居家感极强,衬得那张俊秀斯文的脸越发柔和。

“要喝点水吗?”他问,当真递来一杯水。声音比以往更低哑了些,那种温和感简直要溢出来了,好像他真是一个贴心又温柔的陪床。

姜沉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在海里飘荡时干涩的喉咙终于不再疼痛。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疲软的肢体也重新有了力量,显然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是被精心照料过的假如不看将他锁在床头的铁链的话。

“别担心,”像是察觉到他的想法,楚晖轻柔地笑起来,温温柔柔地说,“除了有些脱水虚弱外,你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比起用柔和的语气说着森冷威胁的话,这样温柔体贴的话语更让姜沉惶恐。他忍不住用一种见了鬼了的眼神死盯着楚晖,也恰恰是这盯死了,让他瞧出了些端倪。

楚晖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暖融融的高领毛衣下,本就清瘦的身体又瘦了一圈,愣是把修身款的毛衣给穿成了宽松空荡的袍子。捧着杯子的手原先只算骨节分明,现在却瘦得只有骨头了,太薄的表皮几乎要被骨节撑出透明的效果,一眼望过去,除了骨头与青筋外一点肉都看不到。

光看这样一双手,就不难想象,这具布料遮掩下的身躯怕是已经瘦得脱了形。骷髅架子外裹着一层皮,中间的肉全没了,纯靠着一把骨头硬撑着。

他语气悠闲,好像来探望老友的闲聊叙旧,被拒绝了也不生气,慢慢将本想递过来的水杯放回自己唇下,轻轻抿一口,水液浸润苍白的嘴唇,姜沉才发现他的脸色有多惨白,简直像一具尸体。握着水杯的手甚至在抖,刚开始幅度还轻微些,后来抖得幅度越来越大,已经有水花从杯口溅出,落在毛毯上,晕出一颗颗深色的圆。

望着那只颤抖又瘦削的手,姜沉忽然一瞬福至心灵楚晖在疼。

长久的病痛与过往的经历塑造下,楚晖很擅长忍耐疼痛。但他到底还是肉体凡胎,达不到屏蔽痛苦的高度。剧烈疼痛下,他能维持声音平稳,却控制不住手部的颤抖。更何况,失去了安装十余年、早已熟悉如同第二器官的金属骨骼,他本就无法再度精细操控肢体了。

长久未被激发的恐惧一朝激发,便翻江倒海地扑来。现在姜沉终于压制住那些不受控的恐惧,重归冷静的思考,很快就意识到,当年与莫比德的同归于尽,对楚晖的伤害远比他想象得大。

这个发现陡然让他经年累月挣扎中的郁卒得到宣泄口,饱含恶意地笑出声:

“哈,我们的楚大公子现在身体怎么样啊?不会那毛毯下面都是空的吧?做残废的滋味如何呀?”

楚晖的反应却比他还要平静。

“啊,倒不至于完全是空的。”说着,楚晖掀开毛毯,下方是同样居家的宽松裤子,裤管空空荡荡,能明显看见假肢的轮廓,“只是换了材料,的确有些不太适应,没法长久站立了。”

那种平和的、闲聊似的语气。姜沉闷了一下。挑衅被轻飘飘接下,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没人能从楚晖身上榨出恼怒,姜沉意识到。假如他能和当年的刀哥或者莫比德相见,大抵会很有共同语言。

不过,楚晖不在意,不代表有人不在意。

“我以为,被救助后道谢是基本的礼貌。”

姜沉转头,毫不意外地看见方生大步走入病房。让他意外的是,恢复清晰的视线里,方生那张英挺刚硬的脸上,多了一道自眼角划到唇边的狰狞长疤。压在那张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上,像一条丑陋又骇人的长虫,分外惹人心惊。

“不乖的小狗需要接受惩罚。”

懒散又轻慢的语气,比起威胁,更像熟人间的打趣。姜沉却在瞬间惨叫方生掰断了他的胳膊。

剧烈的疼痛让姜沉额头密密麻麻布了一层冷汗,他咬着牙,声音因刺骨的剧痛颤抖,话的内容却硬得很:“怎么,也要将我弄断四肢,千刀万剐的凌迟报复吗?”

“怎么会?”

方生陡然笑出声。他摸了摸姜沉的侧脸,动作轻柔,像在摸小猫小狗似的,“我以前就说过,你很能忍痛,但你忍得了骚吗?”

他笑,那道长疤也跟着移动,于是能闯娱乐圈的成熟俊脸骤然变成能止小儿夜啼的凶恶,也让那张熟悉的面孔多了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