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拎起来的小猫显然没忘那被掐到窒息的恐惧，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对不起。”

隔了一秒，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那灌肠......？”

姜沉呼吸一窒，半晌才阴着脸，“我自己来。”

至于像小猫提议的那样，服用流食来降低灌肠的频率，姜沉是不会考虑的。在病床上废了大半个月，他现在急需大量锻炼来恢复身手，高能量高蛋白高营养的食物必不可少。

“那就好、那就好。”小猫松了一口气，又问他，“对了，你有润滑剂吗？没有的话我给你一些，一定要带在身上，不然生哥来了，你又没有润滑，很容易受伤的。”

他倒的确是一片好心。姜沉望了他一眼，还是接受了。尽管从骨子里对这些性爱用具抗拒，但一具健康、状态良好、能保持战斗水准的身体和心里的抵触孰轻孰重他是分得清的。

当然，在谢过小猫的好心，看着少年喜滋滋的笑容，姜沉没有说的是，如果再看见方生，他可不打算用润滑剂，而会送上他精心准备许久的拳头。

拳头没能送出去。

又过了近一个月。姜沉已经适应了环境，消失的肌肉在连日勤奋训练下线条重新清晰，甚至连给自己灌肠、润滑扩张的技术都在羞耻与愤怒中逐渐熟练。方生始终没有出现。

倒是来了位陌生的女人。

一身镶钻长裙，满头满身的华贵珠宝，微抬下巴吊着眉梢看谁都是居高临下的打量，像只浓妆艳抹的花孔雀。盛气凌人、趾高气昂、花枝招展，也美艳至极。

真的美。明明浑身珠宝多得像是行走的珠宝展示柜，但艳丽的长相生生压下浮夸艳俗，让那些装饰物一点也不喧宾夺主，反而完美衬出了她的美丽，连刻薄傲慢的眉眼都艳丽得人移不开眼，美得不可方物。

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

姜沉看着她在花园里绕不得不承认的是，方生的确出手大方，就连给他们这些在别的地方都属于物品、而非“人”的“货物”居住的都是独立庄园，地上地下各四层，外带按亩计算面积的园林，包含泳池、喷泉、河流与小型动物园，只要别尝试翻过庄园的围墙触发定位器，随便他们怎么用绕了半天才走进室内，踏着高跟鞋明显气喘吁吁了，依然昂着头骄傲且坚持地一层层巡逻，自然也走过姜沉这层，小猫及时按着他一起鞠躬：

“花姐好。”

花姐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傲慢地扫了他们一眼，踏着镶钻高跟鞋，摇曳生姿地继续往楼上走了。

姜沉：“......她是？”

走这么久了，不累吗？

小猫收回艳羡追逐她背影的目光，悄声和他说：“小声点，花姐脾气不太好的。”

方生的后宅并不分太多规矩小猫以此证明方生是如何绝无仅有大好人，不过以道上流传的这位暴君形象，姜沉觉得方生纯属是懒得守那些繁文缛节破规矩。

不论如何吧，总之方生这边基本只分两类人：严格来说不太被当做人的货物，和想离开就能离开方生真不怎么会拦也因此直接导致姜沉倒霉卷入的情人。

通常情况下，货物们和这些与方生关系显然更亲密的、更自由、地位相对而言更平等、最起码是个“人”而非可以随意转卖的物品的情人是碰不见的。毕竟方生出手大方，一人一套房起步，多的五六套甚至十几套，情人们实在没有那个必要专门跑这郊外庄园一趟就算想玩什么宫斗宅斗，也该盯着其他情人啊，谁会闲得没事折腾这些在大部分人眼里就是奴隶、物品的货物？

花姐偏不。据小猫所说，这位身份特殊，是一位昔年跟着方生打天下的隆升元老的表妹，光靠背景就能屹立不倒，前些年又生了个儿子，颇得方生喜爱，地位更加超然。假如真是后宫的话，在方生并未明确“立皇后”的情况下，她就是那个最得盛宠、最接近“后位”的“皇贵妃”。原本就傲慢跋扈的性子越发张扬，非得所有人都老老实实低头才行，连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货物们都时不时要过来花枝招展地炫一圈。

美貌、跋扈、地位高、还蠢......

姜沉若有所思。旁边小猫捅捅他，说：

“姜哥......我说真的，生哥这里的条件非常好了，你就接受吧，他对自己人都很大方的。你又不像我，”他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睛，“是个货物，除了床上这些事什么也不会。你这么厉害，生哥不会亏待了你的，说不定很快你就能搬出去，也能像花姐那样，住自己的大房子、有好多好多人追捧呢。”

姜沉笑了笑，扯开话题：“对了，到午餐时间了吧？”

小猫没心机，不疑有他，兴冲冲就往楼下餐厅跑，光着脚丫踩得地板啪啪响。姜沉看着他的背影。时至今日，他已经意识到了为什么让小猫住在他隔壁

小猫是自有记忆以来就被当做性奴培养的货物，被转卖过无数手，最后被一位海外华商当彩头送给了方生。

事实上方生还真没主动买过货物，倒不是他多道德高尚，而是他不耐烦慢慢培养一个人的性子，住在庄园里的都是被人送来的当然，至于被送货物本人究竟是自愿还是被迫，就有待商榷了。但无论如何，显然，作为难得不过分磋磨货物、也懒得设那些乱七八糟折腾人的繁琐规矩的方生，相当受货物们崇敬爱戴。

这其中，小猫是最狂热的那个，姜沉认识他这些天里，几乎每天都在给姜沉洗脑，任何事不出三句就能自然拐到方生是个好人、生哥真的很好、你就服软接受从了他吧......

偏偏还每一句都发自肺腑，绝无任何恶意，全然一片赤诚好心。刚开始姜沉烦了骂他，安静一阵，过一会儿忘了骂又乐颠颠来说。姜沉不可能去为难一个压根没得到过正常三观培养、除了性事对世界认知几乎为零、傻乎乎说什么信什么的小货物，最后只能由着他把方生夸成举世罕见大好人。

一件事说多了，无事也该成了。渐渐的，从一开始小猫提到就发火谩骂激烈的反应，到现在，姜沉只是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而不再对小猫所说的“服软顺从”做任何表示。

以至当方生终于出现在他眼前时，拳头握得很紧，指骨掐到泛白，最终那拳头终归还是没送出去，姜沉垂着眼，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生哥。”

小猫也在他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掐着脖子吓过，小猫却粘他粘得紧，用小猫的说法是“姜哥你和我们都不一样，在你边上有安全感”。此刻自然也见到了方生，立马眼前一亮，雀跃地喊“主人！”，那实打实的欣喜与依赖是装不出来的，跪到方生脚下抬头眼巴巴看着他，身后的尾巴恨不得变成真的摇起来。

方生显然也被这种全身心的信赖取悦到了，单手将小猫整个人抱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手感极佳的毛绒尾巴，自然也带动埋在小猫体内的物件移动，惹得小猫眼尾通红，发出婉转的、好听的、媚态十足的呻吟；一边挑起眉毛，戏谑地看向姜沉，“怎么，这就服软了？上回不还喊着要杀我吗？”

姜沉拳头握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开口时声音终归维持了平稳：“我已经想明白了，跟谁混不是混？”

他笑了一声，“跟您的话不过要添个卖屁股的活，能得到的可多多了。”

方生语气淡淡，“哦，就这样？”

小猫纤细的身体蜷成一团，趴伏在方生宽阔胸膛上，巨大的体型差对比下简直像个玩具娃娃。身后的尾巴被方生随手搅弄着，带给他不小刺激，眼尾、脸颊一片绯红，低低呻吟着，闻言艰难而竭力地转过头，用眼神拼命示意姜沉。

姜沉沉默两秒，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脱下裤子，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与小猫纤细雪白、柔若无骨的双腿截然不同，他肤色更深，两条腿结实有力、肌肉饱满、力量感十足，左腿上还有明显的曾经街头打架时留下的刀疤。在姜沉自己的审美里并不好看，此刻也只能坦然露着，连带着好不容易翻出来的紧身黑色内裤也裸露在外，能清晰看见深色布料下包裹的轮廓鼓鼓囊囊。

“我灌过肠了，”他尽力用一种平稳无波、背稿子似的僵硬语气，说出极度羞耻的话，“您随时可以操。”

第09章 “真烈”（回忆/自己扩张/踩胸/反抗失败遭暴力殴打预警）

他们几乎是推搡着撞进的屋内。

撞得太猛，方生宽阔的嵴背直接撞碎了门口的穿衣镜。碎裂的玻璃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犹如野兽般啃咬在一起的两人才稍稍分开，姜沉试着去摸方生的后背，似乎在检查有没有伤口，“抱歉......”

方生倒不在乎，反倒强行箍着姜沉下巴逼他仰头看自己，饶有兴致地用拇指揉着或者以他的力道，更适合用“碾”姜沉被他方才啃咬得水光淋漓、红肿不堪的嘴唇，挑眉笑道：“这么主动？”

姜沉垂下眼睛，“您不就是好这口吗。”

这话不全对。据他这段时间对庄园里货物们的观察，大致总结出了方生的口味：对女人喜欢饱满丰腴、长发白肤的，对男人喜欢阴柔美艳、雌雄莫辨的。

姜沉盯着镜子里那张英俊桀骜、棱角清晰的脸，确信自己和哪个都不沾边。大概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总也有想吃清粥小菜换个口味的时候，方生放下一别墅像小猫那样百依百顺柔弱无骨的不要，来找自己，不就是想要他这种街头帮派出身，带着刺的，接吻都像野兽抢地盘、做爱都像在打架的风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