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和利兰的女儿,西戎王女,皇后在世时亲赐的兰玥公主,西京独一无二的明珠,如今正在马场上玩得不亦乐乎。

她的生父张信,亲自去西域,将带有汗血宝马血统的小马驹带回,作为她的生辰礼。

兰玥高兴不已,当即骑着她的小马在草地上撒欢,直到母亲利兰亲自来捉,稳坐高头大马,一手挥长鞭,在与女儿侧身而过时把女儿腰身一圈,整个带了过来。

“母亲,你好坏,我要告诉父亲去。”兰玥还未玩够,在利兰身前不停地挣。

女儿大了,利兰越发管不动,只能一声高喝:“多大的人了,还不学点乖,毛毛躁躁的不像个女儿家,我看以后谁能看得上你。”

兰玥转头,朝身后的利兰吐了吐舌:“母亲不是说了,要把我嫁给晋侯的儿子,我以后就是威风凛凛的晋侯夫人,还要学什么乖。”

利兰手持鞭柄,轻敲女儿头顶:“浑说,就你这副德性,我都瞧不上,又如何能入晋侯夫人的眼。”

这几年,利兰人未到,礼却没少送,还把女儿的小像当成礼物送了过去,打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张信拦不住,也劝不动,好在桑柔没当回事,便也由着利兰行事。

可随着女儿渐渐长大,张信又有了新的担忧,只因甘州往西京寄来的信件越来越频繁,最近的一次,曾菀甚至在信中言明,要亲自来一趟西京。

当然,曾菀要见的不可能是他,唯有利兰。

夜里张信入到利兰房中的次数也越发频繁,待二人敦伦过后,稍事歇息,张信将拧干的帕子递给利兰擦身,闲聊之下,提到了曾菀。

利兰满不在意:“她要来便来,我还能少她一口饭,待她玩腻了,自然就会打道回府了。”

张信抚过女人浓黑微卷的发,轻柔却也坚决:“她想来也可,但你绝不能见她。”

【??作者有话说】

又开始了,喉咙跟含了刀片似的,好在敲完了,赶紧睡去

141 ? 亲情

◎儿子的爹,只配劳碌命。◎

端午过后, 晋琛就要启程回武训营,这一别,又和家人数月不能见面。

是以, 端午前日, 桑柔叫下人把食材都准备好,她要亲手包粽子给儿子吃,为此,儿子他爹又少不了地吃味, 心情不快。

即便男人不满, 仍拗不过自己夫人,被桑柔拉着一起给儿子做吃食。

曾有大文豪胜赞扬州洪府粽子,其曰:娶顶高糯米,拣其完善长白者, 去其半颗散碎者,淘之极熟,用大箬叶裹之, 中放好火腿一大块, 封锅闷煨一日一夜, 柴薪不断,食之滑腻温柔,肉与米化。

桑柔规规矩矩地照做,却是叫晋擎去捣碎米, 切火腿,再填料到折好形状的粽叶内,用棉线一圈圈缠紧。

二人都是新手, 不太熟, 桑柔拿着书, 一边念,一边指导晋擎如何做。待一个粽子初初成型,尚且能看,晋擎搁到蒸笼内,一转身,却见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女子,竟然拿着小铜镜在打理鬓边碎发。

这到底谁在做事,说又在玩。说一套,又做一套,他的夫人倒是坦然得很。

面对男人慑人的注视,桑柔不慌不忙地把镜子收回衣襟内,仿若无事地夸:“侯爷当真厉害,不仅有才华,武学了得,就连包粽子也这么灵巧,略教几下,就能完全上手了。”

不过---

桑柔态度极软和:“怀远如今口味变来变去没个准,为了防止白做,不如侯爷再多包几种馅的粽子,让怀远多尝几种味道,兴许就有他特别喜欢吃的那种。”

合着儿子的命,才是命,儿子的爹,只配劳碌命。

见男人面色似有不虞,眸底微沉,桑柔轻声一叹:“可怜我家怀远,过两日就要远行,吃那些难嚼又涩口的菜干,我们做父母的,却不能对孩子好点。”

见男人沉默下来,桑柔心知有戏,忙打发下人再去多备些食材,譬如蟹黄、红枣、赤豆、鲜肉等,甜的咸的各来几样。

晋侯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

他只是单纯的想打个下手,为何到最后,成了拉磨的苦力。

待到端午这日,各式花样的粽子摆上了桌,晋琛一眼看过,受了点宠,更多是惊。

晋擎却好似看不懂儿子此时的烦恼,将各式粽子挑一个到儿子的碟子里,一个碟子不够,那就多装几个,直到晋琛身前的桌面摆得满满当当,老父亲面上才有了笑意:“你母亲一片爱子之心,劳碌了大半日,你若不吃完,岂不有愧。”

闻言,受之有愧的倒成了桑柔,拿过一个粽子剥开后,亲手喂到儿子嘴边:“这些粽子,都是你的父亲一点点放馅包的,可不容易了,你得多吃,不然你父亲要难过的。”

父母的爱太过沉重,他一时之间,并不能接受太过,但对上母亲希冀的目光,晋琛接过粽子,默默吃了起来。

这顿饭后,他怕是得多练两个时辰的功才能克化。

一家三口,依旧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晋琛吃相斯文,不紧不慢地,才将将吃完两个,便露出一抹不自在的神色,低声道自己想去趟恭房。

桑柔忙关切地问如何不舒服,很急么?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可不能忍,大病都是小病忍出来的。

晋擎难得打断桑柔,挥手让儿子快去。

待到儿子脚步匆忙地走远,桑柔转过头,打量着若无其事的男人,稍顷,才迟疑地道:“侯爷包粽子时可有净手?”

这话问得实在伤感情。

晋擎淡然不再,眼尾微抽:“夫人叫的水,盯着我净手,且换了两道水,夫人难道不该最清楚我的手干不干净。”

男人的反问,桑柔讪笑:“我只是说说而已,夫君莫放心上,夫君做事,最靠谱不过,我最放心了。”

这时候她又知道唤夫君了。

见男人面色仍然不佳,桑柔又拿了个粽子,剥开后亲手喂到男人嘴边:“你吃这个,鲜肉的,你就好这口。”

晋擎微张嘴,轻咬了一口。

桑柔嘶的一声,面带愠色地瞪男人:“你属狗啊,咬我作甚。”

晋擎顿时心气顺了,勾唇道:“夫人全身上下,有哪里我没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