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日要操心的多,就不要拿这种小事去?烦他了。”桑有为?从男人的角度揣测,晋擎想必不会?乐见自己娶回?家的妻,事事以娘家为?主。
然而?,这夜,不等桑柔开口?,晋擎就主动提出调拨八百精兵护送桑有为?父子回?金陵。
“我替他们谢过世子了。”桑柔客客气气地说。
晋擎微眯了眼:“再说这些生分的话,我们今晚就别睡了。”
男人待自己甚是粗糙,头发还未全干,他就把帕子扔到了一边,作势要来抱桑柔。
桑柔扭了个身,灵巧躲开,嘴里尤道:“你又哪一天?放过我了。”
晋擎脸贴向桑柔白皙细长的脖颈,无限眷恋地轻蹭,从喉头逸出一丝慵懒惬意的低笑:“本?想着今夜破例,放你一马,可是我的琢琢,你我的心意总也差了那么一点,不能想通。”
“哪里,明明通的,时?候不早了,我们不如各自歇下吧。”桑柔反应也快,说罢就要推开男人,自己往床内侧滚去?。
可没滚几圈,就被男人强健有力的胳膊又捞了回?去?,愣是将她摁在自己怀里,才准她闭眼睡去?。
桑柔微恼,这么一闹,她白洗了,身上又沁了层薄汗出来,两人肌肤相?贴,男人身上就似火炉一样,再抱下去?,她都要被烤熟了。
“晋子霈,你这脸皮也不薄,已经堪比皇城宫墙了。”桑柔忍不住挤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晋擎也不恼,还捉着桑柔的手叫他捏自己:“你多使些力气,看看我俩哪个更厚。”
这不要的做派,除了你晋世子,还能有哪个。
不想
晋擎带来江东的十万大军, 被他?分散在了几个郡县,随他?抵达松江的则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两?万精锐,驻扎在松江东郊, 与谢家所在的鹤亭, 不过二三十里的路程。
而谢家的兵力更?为松散,手头能调遣的兵马勉强万余,旁的那些?被晋家军所占郡县阻断, 想要召集回来支援鹤亭, 亦是困难重重。
谢渊一??x?手打乱沙盘, 好几夜未能安睡,熬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晋家小子,欺人?太甚。”
谢辙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心烦地?抓乱头发,口不择言道:“他?们晋家不是最爱抢地?盘?那多让些?地?给他?们, 我们就占着?鹤亭也成。”
“无知。”谢渊毫不客气的斥责谢辙, “晋家人?要的只是这几块地??他?们要吃下的是整个江东,而我们的好妹妹, 早已经?把我们谢家都卖了。她认晋擎为主, 又将我们谢家的颜面往哪搁, 我们难道还要对晋家俯首称臣, 他?们又凭什么。”
“凭什么?”谢辙被吼得也上了火,拔高了声,“凭他?们是太子外家,凭咱们大乾的正?统被他?们拿捏住了,天时地?利人?和, 他?们全?部占尽,我们能怎么办。邓世充那匹夫, 最会的是隔岸观火,又怎么可能轻易出兵相助,送的那些?兵器,等于?没送。”
少了善用兵器的人?,东西搁那里,也只是一堆等着?生锈的破铜烂铁。
谢辙一顿埋汰,谢渊倒是沉默下来,心里有了主意?。
晋家这般行事,太子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太子真?的就能坐视不理,任由?外戚势力做大,重蹈先皇的覆辙。
深思过后,谢渊一脸凝重地?看向谢辙:“或许还有转机,但需你亲自跑这一趟,才显出我们的诚意?。”
谢辙一听这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看谢渊的神情,他?更?知自己推拒不了,无论刀山火海,都得走上这一遭了。
晋侯收到?江东那边传来的捷报,振奋异常,举壶豪饮,直到?秦氏看不下去?,愣是从男人?手里夺过酒壶,谆谆劝道:“侯爷还是少饮些?,不然你这动不动头晕眼花,胸痛气短的,儿媳妇纵使有再好的药,也不够你用的。”
晋侯看着?壮实,实则外强中干,身上问题不少,从头到?脚,不是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腰伤才好了些?,头疾又发了。桑柔走前还特意?交代过,不可饮酒,不可动怒,饮食也要尽可能清淡。
起?初几天,晋侯还能照做,可时间长了,就忍不住了,不是欠肉吃就是欠酒喝,秦氏也不可能时时盯着?男人?,她这重新管家,手头的事也不少,自己都忙不过来,也只能寄希望于?男人?自觉了。
是以,看到?男人?不顾自己的身体,饮下大半壶酒,秦氏也有些?恼了,夺过酒壶后就往窗外一丢。谁料李璋正?巧过来,幸得身边人?眼疾手快,及时将李璋拉扯到?一边,不然砸到?了哪里,也是麻烦。
见?外孙来了,秦氏出门去?迎,将人?拉到?身上上上下下看个仔细:“怪我不好,随手乱丢,太子没伤到?吧,若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说,赶紧请郎中看。”
李璋不在意?的笑了笑:“外祖母莫担心,我命硬,西京那三年都熬过来了,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这话,秦氏鼻头一酸:“太子受苦了。”
李璋眼底一黯,低低道:“我所受的苦又算什么,不及母亲一二。”
声音再低,秦氏还是听到?了,忙问:“你母亲怎么了?”
李璋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情懊恼,颇为不自在道:“没什么,都过去?了,再难也不算什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越是这么说,秦氏反而更?在意?,但见?外孙一脸愁容,似乎并不想谈论过往,秦氏也只能压下心头的异样,带着?这个身份尊贵的外孙去?见?晋侯。
又过了一日,秦氏起?了个早去?看女儿,带了不少晋蕙爱吃的点心,然而晋蕙看到?一桌子的美味糕点,却毫无食欲,只叫秦氏多吃些?,莫浪费了。
秦氏有很?多话想问女儿,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因为她的预感告诉她,有些?事,可能知道了,也未必就好。
但见?秦氏面上犯难,欲言又止,晋蕙似有所觉,心情亦有些?沉重,可转念间又想到?邓世充历经?千难万难才送到?她手里的密信,双手不知不觉地?攥紧了袖口,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母亲可想知道戎人?占我西京那几年,宫里又发生了哪些?事,我和璋儿又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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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神色很?不好看,面上透着?不正?常的白,秦氏已经?不太想知道了,但又来不及了。
千里之外的松江,已拿下大半江东的晋世子不紧不慢地?拆开晋侯寄来的家书,一眼不错地?迅速看完,默然独坐了许久,才将信件烧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桑柔端着?熬了大半日的汤羹进来,见?男人?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不甚开怀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心下不禁诧异,此番进驻江东还算顺畅,一桩桩地?都按计划进行,他?还能有什么不虞呢。
难不成晋湘又跑了。
刚才她还瞧见?小姑娘在园子里摘花,说要做香囊,要跑也没那么快吧。
晋擎也不避着?桑柔,待人?靠近,他?就将人?拉过来,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一开口就直切主题:“你那些?衣用还够不够,需不需要再寄些?过来,或者?请这边最好的绣娘,给你再做些?新的花样。”
桑柔一听这话便觉不对,下意?识道:“这是为何,我们要在这里住很?久吗?还是骐州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晋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不算什么大事,只是邓世充突然变了态度,将靖王捆绑送至骐州,交给皇后和太子发落,以表明自己效忠正?统的心迹。而谢渊二人?也差不多,愿为太子差遣,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