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送?”佟花儿觉得这?会儿赵小米一个人能忙活。
隋玉摆手,说:“等他们回来他们去送,我们守着铺子就行。”
她不打算让女人跑外送,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坏心?思的,冬天人都在家?,路上人少,风声又大,万一出?点什么事,喊人都喊不应。
两碗卤水汤饼煮好?,佟花儿端过去送到桌上,见屋里光线暗了,她引火点燃油盏送过去。
又有客人过来,是油铺掌柜和胡商,隋玉引两人进门?,跟佟花儿说:“这?两位以往对我们颇有照顾,多送个卤蛋。”
油铺掌柜走到炉边烤火,说:“还是有个铺面好?,有地?方吃饭,还暖和,不愁生意不好?。”
正说着,秦大顺提着食盒回来了,他将收回来的木牌扔筐里,又去取两个,说:“小米,煮四碗。”
“好?嘞,你先坐一旁暖和暖和。”
“煮六碗,秦大哥,往隔壁送两碗,他们还要六个包子,你先送过去,顺便收钱。”隋玉吩咐。
佟花儿立马挟六个豆芽豆腐包放盘子里递过去。
秦大顺跑了,胡商见状疑惑道?:“这?是做什么?送饭上门??”
隋玉点头,“还能往南水街送,你们订不订饭?”
“哪里都能送?”油铺掌柜问。
隋玉笑着摇头,说:“不是,天太冷,目前只?做附近的外送生意。”
各方面的条件不成熟,她不敢步子跨大了。
忙碌的一家人
最后一个客人结账离开, 隋玉舀水浇灭炉子里的火,四人合力将锅碗瓢盆洗刷干净也准备回去了。
屋内热气未散尽,屋外狂风呼啸, 人从室内走出去, 打个哆嗦,身上的热乎气散了一半。
“真冷啊。”赵小米揣着手贴墙走, 颤着?声说:“我?都想睡这里了, 如果能烧一夜的火就好?了。”
“你?走慢点, 拽着隋良。”赵西平挑起泔水和柴灰,他撞隋良一下, 说:“跟着?小米走,你?别走摔了。”
佟花儿离得近,她?走过来伸手拉住他。
隋良就跟她?走了。
赵西平望着?门内, 隋玉还在里面检查炉子,三个炉子灭了两个,只留一个炉子有?火,塞了一腔草渣捂火,蒸锅上架着?两盆酒糟发的面。
油盏吹灭, 隋玉端个碗出来递给佟花儿,说:“还剩两个卤蛋, 你?带回?去给老牛叔和阿水吃。”
佟花儿搓了下手, 她?垂眼道声谢。
门锁着?, 五个人踩着?冻硬的雪坨子往回?走。
路上不见一个人影,也不闻人声, 风声太盛, 狗吠声在凄厉的西北风下都落了下风。
走出巷道,穿过南水街, 走进军屯,几欲断发的风势受阻,人这才能出口长气。
先送佟花儿回?十七屯,等老牛叔来开门了,隋玉跟赵西平才往回?拐。
“这是隋玉让我?带给你?们的,留着?明早再吃。”佟花儿将碗递过去,她?钻进灶房,见锅里还有?热水,她?匆忙揭开锅盖将冻得没有?知觉的手伸下去。
“娘”阿水在等她?回?来,还没有?睡。
老牛叔用褥子裹住人抱进灶房,指着?灶台上的卤蛋说:“你?娘给你?带鸡蛋回?来了,香不香?”
阿水探头瞄一眼,又?扭头盯着?灶前站的人。
佟花儿没理?她?,打水洗漱后,泡脚的时候才将孩子接过来。
“隋玉管我?一天三顿饭,另外还给二十文钱,我?打算攒个十天半个月拿去买骆驼肉回?来炼油,隋玉说她?手上脚上的冻疮就是抹骆驼油治好?的。”佟花儿忍着?脚上的刺痛,说:“这个钱我?就不交给你?了。”
“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有?俸禄。”老牛叔抱起阿水,说:“你?多想着?孩子就行,她?稀罕你?。”
阿水在她?怀里聒噪地喊娘,她?时不时应一声。
阿水睡着?后,老牛叔在褥子下伸出手,佟花儿身体一僵,之?前的松快瞬间烟消云散。
相距不远的十三屯,隋玉跟赵西平刚坐上床,猪吃食的动静清晰可闻,夫妻俩在捞食声里点灯熬油默默数钱。
豆渣附在灯芯上,火苗燎过,噼啪一声响,光影晃动,隋玉抬起脖子晃了晃,说:“我?这里是三百三十六文钱,你?那里有?多少?”
“二百、二百七十九文,合一起是……”
“六百一十五文。”这是晚上的收入,跟隋玉估计的差不多,晚上客人较少,更多的是外送上门的单子,钱都归在午后的记账里了。
隋玉下床,她?从床下拿个平整的木板放油盏旁边,用烧过的木条在上面记账,今天收入三两四钱又?二十四文,支出五十三文,分别是佟花儿和秦大顺的工钱。
被窝捂热了,赵西平看她?还在写,出声问:“还没写完?明天再写,快躺下来,冻死了。”
隋玉哼一声,“催什么催,我?记一下外送的单数,方便以后做对比。”
木棍刚丢下,人就被掳进褥子里,男人迅速覆了上来,隋玉嘴上念叨,手却实诚地摸上滑动的喉结。
天气寒冷,褥子里一旦钻进冷风,隋玉就不痛快地哼唧,不是掖褥子,就是往下缩,两人越团越紧,生生将男人逼出一头的汗。
赵西平拉下褥子呼吸新鲜空气,褥子下潮热又?湿闷,捂紧了,差点给他搞窒息。
折腾一通,两人都不冷了,隋玉趴男人身上小口呼吸,她?如一只慵懒的猫,说话也是慢吞吞的,鼻音稍重,拖着?嗓音又?软又?细。
“我?不喜欢冬天,从各个方面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