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魏妆生?的小崽儿也是?个人精呢,小小月份就晓得谁亲谁薄。今后?属实该收敛着点,娘生?的崽,和她娘亲一样精明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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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谢睿养在曾祖母身边,曾祖母虽说严肃,可到底对自己悉心教养,他哄哄她老人家开心。

谢睿干脆再干一票大?的,又启开小口慢道:“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

那声音奶气,背得断断续续,可也让人们都听了个大?概。

竟是?论语中的一句内容,周围惊讶声四起,不?得了了,传出去该说,谢府小少爷分明颖悟非凡的小天才啊!

到这?会儿,魏妆基本确定,睿儿应是?重生?了。此时此刻起,一家三口便算是?真?正的团聚了。

她心中升起庆幸与满足感?,连忙与谢敬彦上前抱起了小崽儿。虽是?十一岁的内里,可身体才一岁宝宝而已,再演下?去爹爹娘亲可就兜不?住了。这?般出挑,怕不?是?小小年纪要送去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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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爹爹、娘亲识破后?,一岁的谢睿又恢复得人小老成?的规矩行止。

分明粉嫩的小脸蛋上,不?自觉地写满了乖觉谨守的意味。再不?敢假装呜哇地哭着撒娇,蹭在爹爹和娘亲的卧房里不?走了。

那突兀的差异感?,看得谢敬彦和魏妆忍不?住想笑。

魏妆今世绝不?容许任何人再把?儿子抱走,她就让睿儿养在自己身边,释放孩童该有的童真?致趣,而不?必年岁小小就端得克谨。

又是?一年的雪落之?际,夜里戌时,谢敬彦与魏妆洗浴完毕,穿着薄绵的中衣回到卧房。看到奶娘正要将谢睿抱出去,小崽儿不?似平日那样,将小身板老远往爹爹怀里扑,而是?乖乖地被抱走了。隐隐地抿着漂亮的小嘴唇,掩藏一丝渴望。

小孩儿再是?如何,脸上也藏不?住什么情绪的,这?么软和的宝宝,就多宠宠他吧。

魏妆瞅着可爱,对谢敬彦低语道:“瞧你儿子可怜兮兮、恋恋不?舍的样子,还不?快抱过来?。”

“那便一块儿睡吧。”谢敬彦温柔薄笑:“以后?每隔七日,可上爹爹娘亲房里睡。在满四岁之?前。”

再多他可是?会吃醋的,魏妆见了儿子不?要郎君。言罢伸出修长手臂揽起,放去了大?床之?上。

谢睿顿时松了口气,没?忍住笑意:“爹爹、娘亲太好了。”扑腾腾地踢起双腿,踢得咚咚响,没?办法,小婴儿只能这?般几个动作。

夫妻两一床被褥,小崽儿自己一床,一会儿谢睿就也滚进了他们被窝。

谢睿把?跟着爹爹卷进光芒,还有在娘亲肚子里差点被甩出去的遭遇,三两句简略一说,稍稍踢腾了两下?便犯困了。

“或便忘掉过往,当做这?是?个重新开始。日后?可不?兴淘气,将学识藏着点儿,仔细被当做怪物了。”魏妆在旁提点道。她晓得谢三郎教授过儿子多少东西,莫论现在,就单前世,睿儿的学识就远非其他同龄孩子可比。

“哦。”谢睿嘟囔着,心里想的却是?,那怎么可以,他在娘亲肚子里的营养可都补在了脑子里呢。

忽地一下?就睡熟过去。小婴儿吃饱就睡,由不?得自己犯困。

看来?青鸾火凤玉璧还是?有些来?头的,庆幸没?把?它真?当掉了。

魏妆亲了亲崽崽的脸蛋,嗔恼谢敬彦:“睡吧。看你还贪欢,好在睿儿警觉,要不?我们三口之?家怎能聚得齐?今后?却是?再也不?用分开了。”

如何单一怪他?分明是?他边关归来?,并不?知时已有孕,而她亦焦切地渴望已久了。几回都是?她先撩惹过来?,女人今世明艳娇媚得焕若一新。

男子俯下?宽阔的肩膀,掌心在她腰涡处扣紧:“阿妆便是?想分开,为?夫也不?允许。儿子也不?舍得。”

他咬着唇齿,眉目执着,又炽热道:“适才吻了儿子,我的落下?了?”

好啊,亲亲小崽都吃醋了,在外弄权谋策,对自己却这?般小心眼儿。魏妆抚上他脖颈:“骄奢-淫-逸,贪欢纵爱,谢宗主是?也!”

忽而娇柔深处一沉,整个人便熨帖去了男人的怀抱。夫妻俩生?怕再将儿子晃醒,便裹了锦被去到隔壁的水房里,许久了才出来?。

从生?下?睿儿几个月后?才开始恢复了情-事?,许是?因着调养周全,越发地新鲜契合。魏妆双颊娇粉地轻轻喘息,借着月光之?见婀娜之?上樱红痕印。

谢敬彦缱绻地吻她,将她揽入怀中睡下?了。

番外(四)

初夏和风舒畅, 中宫皇后的御园里花团锦簇,譬如千叶蜀葵嫣红夺目,茉莉馨香,牡丹更是朵朵争艳。

一晃四年来, 御园时常从魏妆的花坊里采买品种, 再加上?夷国的进贡, 打?理得越发丰富了。

旁侧的廊亭搁着藤椅,红木茶几上摆着茶水果子, 绥太后悠然地靠坐赏花。

自从太子高纪身世澄清后, 绥太后便自然地与焦皇后解开了嫌隙, 再加上?当?年沈妃、梁王母子的暗算, 现在太后争权的心也看淡了。

既然皇帝爱重?太子, 太子亦是励精图治、勤勉为政之?人, 那就让他们父子折腾去吧。她也甩手不管了, 自己闲适颐养起?来。于是太后便逐渐成?了皇后御园的常客,不时地过来赏赏花、品品茶。

太子妃与魏妆正?陪同在侧,时有?谈笑风生。太子妃挺着大肚子, 显见又快要生了。记得五年前的冬天,她与魏妆一块儿去庭州府犒军,回京都?后比魏妆先两个月生下了小?世子。过二?年又生下了小?郡主, 这一胎不晓得是郡主还是世子了。

太子高纪乃是个一心在朝的男人,如今四方太平, 他更不必为了平衡局势而?扩展后宫,便始终就只有?太子妃一个。

近阵子大晋朝出了一桩大案, 百官诚惶诚恐今岁的科考竟然有?舞弊行?贿之?举, 不仅试卷被私下泄露,还有?成?套的答题模板高价卖出。此?事偶然, 且价格高昂,渠道隐秘,本来也只有?一些商贾富奢或官宦子弟才能买得起?。

却不晓得哪个考中了的进士,酒后一番得意之?下竟吐露了内幕,恰好被旁侧的寒门子弟听去了。寒门子弟颇觉心寒,遂召集同僚闹到了县府,县府不成?,又闹到了州府。

这一下掀起?轩然大波,那些苦读多年却莫名落榜的学子,便纷纷聚拢到了京都?玄武门外,对着朝堂的方向悬颈自尽。虽人都?被救了下来,但事情?闹得影响极为不好,长?此?以往朝廷的科考将如何公平示人,皇帝遂命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兼大理寺彻查此?案。

一般这类重?大科考的卷子,只有?出题的几位大臣,还有?礼部主官全权负责,其余人等大多接触不到题卷。竟然能将考题泄露之?多,铺盖之?广,可见背后牵连者?甚众。

没想到大理寺深入一查,查出来源头与礼部侍郎陶邴钧及宣王高绒相关。有?些大题,仅仅一题便值千两,若是答题模板更以一套万两卖出,这也太令人震惊了,狮子大开口啊!

礼部陶侍郎乃翟老尚书亲自栽培多年出来的,平素做事谨慎谦微,自个也出自寒门,根本想不到他会做出此?等贪赃之?举。

而?杜贵妃与宣王,竟然没吸取梁王母子的教训,在暗中搞出这么一手。倘若载入史书,将令皇帝也觉颜面无存。

杜将军府手里一直握有?兵权,淳景帝仁厚,觉得到底都?是亲儿子,便没去动过杜家。没想到他们还是耐不住,利用了这种方式去搞钱。

刚开始还没查出苗头时,杜贵妃俨然趾高气昂的,以为此?事极为周密,就算查也顶多查到陶邴钧身上?。不料等到一查出来,轻易便将背后的宣王和杜家连根拔起?了,杜贵妃却是忽地就没了声音,今日赏花也不见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