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极隔了很远,也不知怎么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

转过头来,遥遥地冷睨她一眼,进了他的帐篷。

然后她就被人提溜着扔进了他的营帐。

她心里憋着气,做好了再和他骂一场,把他骂急了再闭嘴的准备。

可进了营帐,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俯视地上的她许久。

上次她害得他寒毒爆发,他的脸色到如今还是惨白。

外边是暮夏初秋的时节,而他披着大氅,腿上盖着毛毯,手中还捧着北冥神石点燃的手炉,像是在过冬。

原书里没有她给独孤极取暖,也是崔羽灵在攻打无相城前,给他弄来了北冥神石。

她想,他有了北冥神石,就没必要留她在床上,她大概要被和其他修士关到一处去了。

独孤极也在这时开了口,“外面的修士一共四十三人,他们是死是活,全看你愿不愿意交出无相城的钥匙。”

他拨弄着手炉里的神石,说得漫不经心。

白婉棠整个愣住,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这就是崔羽灵的建议,他留下那群人的理由用那群人的命来威胁她。

她是正道,他是魔,他对她不择手段,理所应当。可她还是异常地恼恨。

三年在阴阳关的相依为命,他不可能知道她会拼命来抢玉佩就是不想牵连别人,也不可能知道这样的威胁对她来说有多残忍。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独孤极便叫人押着她出去,丢了把刀给她,让她面对着那跪着的四十三名修士,亲手杀了她们。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在敬天台上的那天。

她没有杀宗开宏,现在他就要让她杀四十三人来弥补。

白婉棠回头看独孤极的营帐,他正从里面走出来,从容不迫。

她怨憎地咬牙道:“你在报复我。”

“你活该。”

他不以为意。惨白的脸色让他在黑夜中,如同妖异又恐怖的鬼魅。

第22章 刺青 给她刻上他的标记(含入v公告)……

白婉棠迟迟下不去手。

独孤极便很有耐心地等着。魔侍为他端来椅子和热茶,他像欣赏一出好戏般欣赏她的挣扎。

她打了他一巴掌,踹了四脚,咬破他的右耳,给他下寒魄珠,让他在寒毒的痛苦中生生熬了三天。

他给过她机会求他放过她,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

夜越发浓暗,也越发的凉。

崔羽灵等的不耐烦了,朝一名白须修士和押着他的魔兵使了个眼色。

在白婉棠出来前,她已给这群修士灌输过“独孤极留下他们折磨,都是因为白婉棠”这样的念头。

其中那白须老头反应最激烈。她也与这群修士说好,只要他们配合逼迫白婉棠,让独孤极拿到他想要的东西,独孤极便会饶他们一命。

崔羽灵盯着白须修士,等他开始他的表演。

白须修士骤然站起来,走向白婉棠。他身边的魔兵控制着他,却没有阻拦。

独孤极料想到这一幕是崔羽灵搞的鬼,只是眉头皱了一下,瞧见白婉棠茫然无措的表情,又讽刺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白须修士把白婉棠脚边的刀捡起来,抚摸着刀身道:“身为正道修士,无论那魔头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都不应屈服。”

他把刀递到白婉棠手上,白婉棠不肯接,正要收手却感觉到他塞给自己一张纸条。

她手指藏起纸条,把刀推回去。

白须修士摇头叹息,转头扫视一众修士道:“我长眉道人曾是个山中散修,一生吃素,未曾杀生,今日就要对不住你们了。”

崔羽灵预感到这白须修士的反应和他先前表现出来的不一样,当机立断地让魔兵立刻控制住他。

可白须修士以一种自毁的方式散功挡住魔兵,只两个眨眼的功夫,白婉棠便看着他与那群修士死在了她眼前。

满地东倒西歪的尸体,满地的血。她不敢多看,转过头去看独孤极。好像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他,残忍,不择手段。

他没有因威胁她的计划失败而生气,只冷冷地注视着她笑,吩咐魔侍将她带回营帐。

他则仍端坐在椅子上,不咸不淡地吩咐人清理血迹与尸体。将再次谋划失败、变得诚惶诚恐的崔羽灵叫到跟前去。

他对崔羽灵说了什么她没听见,就被推入营帐中。

独孤极不喜血,外面正急着清理,忙成一团。

白婉棠被捆仙锁捆着坐在地上,心里有什么翻涌着,让她想要为那些慷慨赴死的修士哭一场。

但她忍住了,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待魔侍守到营帐外去,立刻艰难地挪动胳膊与手,查看被她藏在指缝间的字条。

这不是字条,是一张小小的特制符,应是那长眉老道自己发明的。

特制符上写了柏怀的名,还有普通传音符的符文,她一下子明白这是一张可以给柏怀报信的符咒。

她思考要怎么让柏怀救出她,想到原书中,在独孤极和崔羽灵潜入无相城后,出现的一只让魔族头疼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