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你惯的啦!”傻笑,溢满了幸福。辰宇确是把她惯的紧,日夜几乎足不出户的伴着,可她却知道这男人、这幸福不会太久。太多暗潮正在汹涌,随时或许都会另他们措手不及。
不远处的酒楼上,三个华衣男子并肩而立,临栏眺望着楼下正洋溢的甜蜜,相视的笑了。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浑然忘我啊。”明宣支着头,调侃着,依旧的清雅,这些时日的他更多了份悠然。
“他们那是浑然忘‘约’吧,可叫我们苦等了。”辰渊也不甘示弱的紧随了句。
一旁的公孙只是摇头,颇觉欣慰。一直都觉得对不起这丫头,想起前些日子皇陵处的那一难,至今他都担心着姿晴心深处的伤。如今看这模样,终是放心了些,到底还是个天真惯了的孩子。
“在别人身后说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三人笑谈间,辰宇已协妻翩然而至。听闻这样的话,他只是不置可否的耸肩,反正他宠妻已经宠的朝野闻名了。倒是姿晴,依旧处处不服输,倔强的冷声开口回讽着,惹来了三人的注意。
“咱们这云王妃可是越来越有韵味了哦。”惹毛了母狮先奉承上总没错吧,明宣堆着笑,赞扬着。
却也是真心话,经过了诸多劫难,如今终获幸福的她,唇角眼捎皆有藏不住的幸福。没了从前女儿家的稚嫩,如今的她,挽起的发髻,纤细的身形,一言一行间都是难掩的魅惑。
确是块少见的人间瑰玉啊。
“说好话也没用,辰宇今早还说呢,我最近安分乖巧的让他不习惯了,夫君的指令为妻当然要听……”
“得了得了,天下人皆知云王夫妇是对羡煞人的神仙眷侣。玉姐姐,你就别在这酸我这孤家寡人了。”看明宣猛眨的眼,辰渊识相的接过话匝。
开玩笑,这里可是京陵人群的聚集地之一啊。要是姿晴还真杠出劲来了,这一道道掌风冲着明宣劈下,七哥只会在一旁交叉着手乐观其成啊。他可不想难得逍遥个半日,还成了京陵的聚焦点。
闻言,姿晴羞红着脸低下头,自然的将头偎进辰宇的怀中。真是讨厌,这群娶不到妻的家伙,这些日子尽爱拿她开玩笑……
向来跋扈惯了的谷姿晴,难得露出女儿家独有的娇羞,反让众人更肆意的笑开了。原来,她也会有羞的无脸见人的时候啊,看来天下间唯有辰宇治的了她了。
这笑声让姿晴的脸烧的厉害,却还是禁不住偷笑了开来,这胸膛好暖,要是能躲上一辈子多好,真能吗?
辰宇不语,任他们笑闹着,反正他也颇为享受美人在怀的滋味。眼风轻抬,才见公孙有意无意往他们身后瞄了良久,随后落寞的垂下眼眸,虽和大伙一起笑着,却明显的心不在焉。
向来少话的他,这回却忍不住开了口:“冰蕊最近似乎着了寒,卧床好些天了,小晴今日才没带她出来的。”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静默了须臾。公孙尴尬的清了清喉,想说什么,可还是忍住了,只道了句无关痛痒的:“小晴,这些菜可全是你从前最爱吃的,多吃些。”
“好。”姿晴反倒在辰宇疑惑的目光下,结果了话尾,轻松了化了这僵局。
她比辰宇更了解公孙从前对致沁姐姐至深的情,所以不想逼着他面对。他和冰蕊间的若即若离,也并非他们几句话便能成就了的。关于冰蕊的事,辰宇已点到为止便够了,余下的,任由着他自己去斟酌了。
愣了会,辰宇终还是读懂了姿晴的意思。便不再多言,径自替她夹着菜,似于他而言,眼下喂饱这身旁人比任何事都重要。大伙便也跟着笑开了,闲聊着,气氛尤为的和谐,片片飞扬开的笑声让人如雪见阳般的消了烦恼。
直至酒足饭饱,有些事终还是免不了被提及。见辰渊似是已犹豫良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辰宇率先开了口:“有事就说。”他只是懒得再理,并非是在逃避什么。
“皇兄说年关咱们兄弟几个终是该聚聚的,让我约你初五时去宫里头赴宴呢,可再三交待了……让玉姐姐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别违了诺言。”这话他也懂的模糊,可照搬来了就是,总会有人能透彻的明白了。
“不去。”毫不犹豫的回答崩出辰宇的口中,不想在此时细究那“承诺”二字的意义,他只是不想去。
“七哥……”
“云王爷,您还是去吧,免得扰了好不容易图来的清净。”明宣缓着声规劝,寓意极深的话。
云王无需去忌讳任何人、任何事,但显然他亦绝不会让自己的妻再次涉险。混乱,自是能避就该避。
沉下气,斟酌了片刻,领会了明宣话里头的意。他不动声色的凝了凝神,冲一脸左右为难的辰渊暗点了下头,终还是应了。手却始终没放开,紧紧的在底下,握着姿晴,力道越来越猛,像是生怕随时会失了似的。
各怀着心思的众人,谁都没注意到眼神渐渐纠结的姿晴,乍露的阴霾。她咬牙强忍着,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子里的某些正尝试着东西,正在复苏。那个男人……如此直接的话,他当真是容不得她有丝毫的快乐吗?
{16}今生盟 真相
方入夜,积雨廊边扬起清幽的琵琶声,丝丝入耳,百转惆怅。姿晴靠在长椅边,柔闭着眸,随心而奏。没有特定的调调,却在不经意间,显露了心思。
华髻青丝,皓腕朱唇,轻晃的羽睫间似乎都扇着挣扎与紊乱。冰蕊拧着眉,出神的望着姿晴,正如他们所说般,云王妃越来越美了,那份淡然下的恬静已教人移不开目光。并非是像皇后那样勿庸置疑的美貌,而是那由内而外的韵……入世如凤,出世如仙。
然,嫁入云王府那么久以来,这还是她头一遭见姿晴这样的愁绪难敛。欲言又止了好多回,最终她还是开口问出了疑惑:“王妃,奴婢斗胆有话想问……”
闻声,乐声停下,姿晴懒懒的睁开眼,以眼神示意她但说无妨。
“公孙将军说您一早便知皇上当日接近您的动机不单纯,奴婢不明白……为何还要步步着了皇上的套,为何今日明是不想王爷去宫里头赴宴的,还要跟着大伙一块劝?”冰蕊呵出热气,问着。
这话让姿晴禁不住寒笑出声,为什么吗?太多的原因。究竟是为了自己曾认为的执着爱意,还是辰宇,此刻竟也不自知了。现在静下心来认真思忖,只道是,悠悠往事,尽是自己在结茧耗芳华。
“因为若是王爷不去,便是给了皇上大好的理由刁难瞻园。小蕊,不管从前多少纷争,但愿都过了。嫁进云王府的那一刻,我只想朝观凝露,晚依斜阳,偎在王爷给的安然中看世间百态,不想再让自己,让在乎的人去涉险。”仰头,她道的凄凉。呵,仅是如此单纯无争的期望啊,却也似乎注定是种奢望吧。
隐约,她总淡淡的难受,今日的入宫,就像是能扰了她一池平静的开端,但却避无可避啊。
“替我打点下,我想歇息了。”收起心思,她起身,抚了抚衣裳状似轻松的开口。醒着,扰清梦呢。
愣了愣,冰蕊急步追上,惊讶的开口:“不等王爷了吗?”
“不了,今夜他没那么早回呢。”这个不平静的夜,容许她好好休息一下,为往后的混乱、现下的茫然理个头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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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的皇城内,正歌舞升平。高台上辰啸散漫的靠坐着,幽黑的眸游移在底下的几个兄弟间,喧嚣异常,气氛却闷的很,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大伙只是诚惶诚恐的喝着酒,偶尔分神欣赏着中央翩舞的女子们。
“七哥,今日能请动你的大驾当属不易啊。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可安好?”静默中,辰啸突然正起身,看着辰宇一贯淡漠的眼神,讪讪的开口,擒着笑。
“回皇上,尚好。”没有多话,只字片语,辰宇尽量回的毫字无错。
“那王妃呢……也一样好吗?”还是忍不住问了。她好吗,辰啸不确定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只是想获知些关于她的消息。
呵,相斗了那么久,惯了吧。
“皇兄您多心了呢,云王妃她丝毫没变,初一时见她还闹腾的很。臣弟看着可揪心呢,端怕七哥老实,早晚被她给折腾疯了。”见七哥越皱越深的眉,辰渊憨笑着,抢着答了,生怕一提及姿晴,七哥便会沉不住气。
“是吗……”低沉的应了声,辰啸垂下心思。认真的打量着辰宇,一场静默的硝烟仿佛在渐渐暗燃,让底下的其他人见了只能跟着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