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跟着,听完肉肉描述自己和那个刘公公之间的对话后。珏尘觉着诡异,光凭这段话,就料准这是莫堃和晋王的阴谋,未免果断了点。但是肉肉的语气太肯定,眸光一锐,珏尘看着肉肉,问:“肉团子,你是不是瞒了我不少事?”

肉肉闻言觉得心头一噎,不知该怎么说,心虚的目光飘向董盎。接获到他的视线后,董盎也扭捏了起来,故意别过头去,不看珏尘。不关他的事,是云龙让他谁都不准说的,晋王也说了,要是外泄,他和云龙都活不成。

“先回晋王府。”珏尘掷了句话,率先大步往前面走去。冲动的跑来皇宫,也不过是想了解事情的原委,现在知道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待在这让人窒息的地方。感觉到身后的肉肉明显松了口气,他蓦地转过头,灼灼的注视着她,咬牙切齿地说:“回去再好好问你。”

他的确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一直以为肉肉是通透的,没有秘密,想笑便笑,有事便说。可他忘了,这女人从来就是个善于藏掖秘密的人,真正的时肉肉,不止是他,恐怕连念修都捉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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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肉肉说出实情,交待了择逸和莫堃的私情,还有晋王和莫堃的事后。珏尘也断定了这事和晋王脱不了关系,头一回,他觉得无奈。纵然如此,就算晋王坦言不讳的承认了一切,他能如何?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晋王一夜都没回,他们也都一夜没睡。

一直到天亮透了,晋王府门外才有了动静,众人一阵激灵,打起了精神,想去外头迎晋王。率先冲进晋王府的人却是蜀王,怒发冲冠的模样,双眼充斥着赤红血丝,分不清是累得,还是气得。

见到盈夜后,他比先前更可怕了。让大伙始料未及的,蜀王俐落的抽出腰中的软剑,直指盈夜的心肺处:“为什么要瞒着我把安旅送进宫伺候堃妃!你眼睁睁看着前些日子所有人找她找疯了,居然只字不提。这件事不止大哥,你也有份是不是?你明知道我爱她,明知道送她进宫就是送她去死,怎么下得了手!”

“蜀王爷,你做什么?”念修虽然察觉到了异样,但还是本能的护在了盈夜的身前。

“安旅?!”肉肉一直屏息听着蜀王的每一句话。

安旅两个字,让她脸上的血色瞬间顿失。她想起了刘公公的话……“就是可怜了那个新来的小宫女,白白做了冤鬼。”如果安旅没事,只是送进宫成了宫女,蜀王不会生气成这样,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被牺牲了的宫女就是安旅!

“晋王哥哥说,只有让淤儿做了太子,我们才能遵循娘亲的嘱咐。”盈夜仰着头,始终不去看念修一眼,她知道自己做错了,错到压根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她甘愿,比起娘和姐姐,她做的这些算什么?

“我只是让她找个可靠的人,送进宫做替死鬼,没想过她会偷偷安排安旅进宫。”刚踏进府邸的晋王一派轻松的耸肩,那么多年,他看过太多无辜的人死,早就没有同情心。关键的,只是目的达到了,过程够不够漂亮,从来不是他关心的。

“云龙!”最先意识到问题的还是董错,转头的瞬间他惊唤了声,还是晚了。

肉肉挥手狠狠的赏了盈夜一巴掌,随后,用力抢过蜀王手中的剑。丝毫没有犹豫的想朝盈夜挥去,董错的那声叫唤,让念修及时反映过来,赤手握住了剑身。殷红的血顺着银亮的剑身滑下,让肉肉终究没能如愿下得了手。

她松开剑,气得全身都在打颤,这一刻脑中连悲伤都顾不上,只想亲手杀了盈夜,甚至狠心的连个全尸都不想留给她。

“别在我面前杀她。”

这是念修唯一能说出的话,他知道,以肉肉的性子万万是不会放过盈夜的。但是她杀不了她,就算得手了,也会白白赔上自己的命。

“我不会那么蠢去以卵击石,但是余念修你听着,我早晚会有能力用夏侯盈夜的血,来祭安旅。除非,她现在杀了我,不然以后死的那个人一定是她!”

说完,肉肉转身跑开了,她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然后离开蓟都。她知道自己待不下去了,不然,她会连念修都会想杀了。

没有人有动静,珏尘靠着墙沉默不语的逼视着念修,气氛死寂。对于肉肉那些话,晋王反倒是一笑而过,皇上妥协了,为了救郑皇后的命,他愿意杀了周择逸,改立莫堃为后,左淤为太子,所以他今日心情格外的好。

对于这一切,也就当作闹剧一场,甚至于肉肉的反映,他也只认定是一个悲伤至极的丫头,在说气话,叫嚣过后也就烟消云散了。

第二十节

周择逸始终一口咬定是郑皇后指使他做一切的,消息传回晋王府后,可把珏尘等人急坏了。经历了这些事,蜀王多少对肉肉他们有些惺惺相惜,明白他们的心思,暗中安排了让他们去探望周择逸,也好劝劝。

可惜,这回就连珏尘、肉肉和念修轮番上阵,那家伙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好说歹说都一口赖定了郑皇后。

“你想死我不拦你,但是别连累了皇后。你以为自己这样很伟大是不是,爱她就为她牺牲,也不管她这么做是对还是错?”珏尘有些火了,夜半的牢里很静谧,他的怒吼显得格外骇人。

“你没有爱过,你不懂。”

肉肉朝天翻了翻白眼,都快半天了,这家伙终于憋出句话来,却气得她想吐血。爱!这样就叫爱了吗?爱一个人,难得就非得这样死去活来的表现一番?

还没来得及让肉肉发泄不满,珏尘已经骂了回去:“是,我没爱过。可我至少知道,爱一个女人为她牺牲或许没有错,但是前提她的幸福必须是你给的!你能给她幸福吗?还是你以为你这样就是让她幸福了?”

“我知道我给不了,不是因为我不想给,是我不起。珏尘,你应该了解我的……”

“我不了解,我了解的周择逸死了!你给不起,很好!既然给不起一个女人幸福,你凭什么去说你爱她!”珏尘是真的被气到了,他不会干涉周择逸的私事,只是为莫堃去赴汤蹈火,不值得。

实在说不下去了,他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转身就往外头走去,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了。念修想追,却被肉肉猛地拦住,“让他去吧。”

“那书生他……”念修左右顾盼着,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

肉肉没动声色,静静地看着默不作声,紧闭着双眼的周择逸。没好气的赏了他一记白眼,“也让他去!自生自灭,他自己选择的路,谁都阻止不了,陪我喝酒去!”

“我?”念修显得很吃惊,事情闹开后,自从那天他公然护着盈夜起,肉肉已经再也没和他说过话了。这会突然找他陪着喝酒,说不上为什么,念修觉得喜出望外。

“随便你,你不去我找董盎去。”实在没心情多说话,肉肉转身刚想离开,忍不住还是扔了句话给周择逸:“你确实没有对不起谁,但是,你真的伤了珏尘。”

念修没有插嘴,沉默地凝视着肉肉,隐约觉得这丫头变了。或者起初她也是当真关心书生的生死,可是到了这会,仿佛她更在意的那个人只是珏尘。本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一回神时,肉肉已经大步往外头走去了,他也只无奈的看了书生一眼,赶紧追出去。

兴许是积压了太多天的郁结,知晓安旅死的那天,肉肉痛痛快快的哭了场后,就再也没流过泪。她想,那是安旅自己选择的方式,或许安旅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并非不伤心,只是晋王府里里外外的人,都让肉肉觉得,没有一个配看见她伤心的模样。

忍太久了,好不容易出来透了下气。当酒下肚,火辣的感觉直窜心腹,她一时涣散了。紧绷了好些天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肉肉开始不顾念修的阻拦,一杯一杯不停的灌着酒。她还记得,原先自己的酒量很差,全是念修灌出来的,说是这样能保护自己。多可笑,原来练就一身酒量的目的,就是为了浇愁。

“云龙,别喝了,该回家了。”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般纵容她下去总不是法子,念修只好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酒坛子。索性扔下银子,猛地将她扛了起来,安置在了背上,确认安全后,大步往酒馆外走去。

这两人总算是走了,酒馆老板赶紧招呼小二把店门给关上,生怕他们又折回来继续喝。开酒馆的,最怕的就是这种烂醉不走的客官。

听到身后重重的关门声,念修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肉肉吵了一阵,硬是想从念修的背上爬下来,好不容易安分了,嘴里却开始不停的叨念:“要回家了吗?回临阳吗?好呀,我好想老爹,好想胡大叔……”

“嗯,回临阳了。我们去看老爹,看胡大叔,他一定会嚷嚷着要你把铁铺里,那个恩公牌位给扔了。顺便去看看四广林,他不是常说你给他取的这名字好,等他飞黄腾达了,要好好请你吃顿饭吗,还有……”

念修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很多事,不去想它的时候觉得也不过就是寻常事,现在才忽然觉得寻常也有寻常的好。就如他和肉肉,曾经寻常熟悉到他一直都没去留意过的感情。

“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肉肉略微挪动了下身子,头偏向了另一边,喃喃低念。呓语般模糊的声音,让念修心头一悸,不是第一次听肉肉说这种说,此番却有种久违的温馨感。

让念修连心窝都是暖的,他浅笑了下,刚想说他知道。身后的肉肉又开口了,“珏尘……带我回临阳,好不好?”

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念修就像瞬间被定格了一样,僵硬在原地,没了反映。就像从头到脚被人泼了盆凉水,一直凉到了骨子里。从前,他总是义正严词的劝肉肉不要喜欢他,没曾想,当这一天真的来了,她不再执着的时候,他的心可以疼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