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连笙只做是听了一个笑话,轻嘲道:“怎么办?你能怎么办?继续当你的江氏总裁呗。”

“笙笙。”江策急切而轻柔地叫她的名字,双手捧住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眨都不敢眨,犹如这是一个即将破碎的梦。他挨她挨得很近,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充满了浓浓的酒味,连笙下意识屏住呼吸,嫌恶地拍开他的手,皱着眉:“别这样叫我,江策。”

连笙转身就要走,江策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臂,紧紧地将拽了她过来。他见她挣扎,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她的身后,身体往前一倾,将她压在身后的大柱子上,一字一顿道:“连笙,哪儿都不可以走!”

连笙仰头望着他冷笑:“我已如你所愿,嫁给了你弟弟,进了你的公司,天天在你眼前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怎么会满意?我怎么会满意!”他用力地瞪着她,眼中带着愤怒、委屈,在灯光下显得那样清晰,他低头去寻她的唇,那是他渴望。靠得这样近,他才知道这份悸动有多么强烈,他的心跳砰砰砰地跳动着,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连笙没有动,任由他的唇落在她的唇角,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遥远的地方:“究竟是我利用江询报了仇,还是你利用我报了仇,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连笙顿了一下,轻笑起来,“我终归没你那么狠。江策,你真可怕。”

江策的身体一僵,抓着她的双手也慢慢松开,无力地下垂。连笙还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整个人朝着她靠了过来。连笙往后踉跄了几步,还是好心地扶住了他,他醉了。她认命地拖着他,幸好江家的司机来得很及时。司机帮她把江策塞到车中,启程回家。鼻尖是若有若无的酒气,连笙把车窗摇下来一些,脸看向外边,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她也没在乎。

放在膝上的手突然被人抓住,连笙低头看去。江策无意识地抓着她的手,十指紧扣,扣得她的指根隐隐作疼。她尝试掰开却掰不出去,连笙淡淡看了他一眼,他歪着脑袋,好像醉得很厉害。连笙轻轻地说道:“醉了多好,可以自欺欺人。可醒了呢,醉生梦死一场空罢了。”

他的手冰冷,抓她抓得更紧了。连笙脸上的嘲弄渐渐散去,唇角勾起哀伤的弧度,离家还很远,她轻轻地把眼睛闭上,她清醒着,连自欺欺人都不可以,多么悲哀。

车子稳稳地往前行驶,车厢里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当车子彻底停下来,连笙的眼睛马上睁开,快速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掌心灼热,还有细细的汗。她背起自己的包快速地往家里走,根本顾不得车里还有个江策。外边风很大,她衣服穿得不多,冷得很。她还没有进屋,杜凤已经从屋内迎了出来,看向她的身后:“阿策呢?”

“他醉了。”连笙快速地说了一句,忽视杜凤不满的目光,看到小江正抱着零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松了一口气,“小江,该睡觉了。”

“哦。”小江乖巧地应了一声,把零食放到一旁,关了电视,“姐姐,你今天去工作了?会不会很辛苦?江策哥哥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连笙的话才说到一半,身体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杜凤和司机一起扶着江策进门,她挡着他们的道了。小江着急地摇着连笙的手:“姐姐,哥哥怎么了?”

“喝醉了……”

小江对于“喝醉”感到很好奇,也跟着他们上了楼,过了一会儿,小江又慌慌张张地跑下来了:“姐姐,婆婆让你哥哥泡一杯蜂蜜水。”

连笙虽是不大情愿,还是去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水太满,连笙怕小江给洒了,还是自己端着送上去。江策的房间在江询的隔壁,可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正等她把门推开,看到那熟悉的摆设,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江策的房间设计与江询的房间是一样的,可如今才知道并不是一个格调的。他房间中的家具,无论是书桌还是书架都像极了曾经她在学校附近租得房子里的,墙上挂着些几副画,都是小江几年前的作品,笔力尤其稚嫩,每副作品里面都有三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小孩。还有窗边挂着很多手工品,完整的,残缺的,她都认得,那是她曾经无聊时编织的作品。

她的手微微一抖,有些许蜂蜜水撒了出来,杜凤正拿着毛巾替江策擦脸,见到连笙把甜水倒到地上,语气就不好:“磨磨蹭蹭做什么?送个水都不会?”

连笙匆匆地把视线收回来,把蜂蜜水送了进去。杜凤很关心江策,扶着他把蜂蜜水送入他的口里。连笙没有心思想杜凤如今为什么会对江策好,是因为江策是她唯一的依靠么?她还在游神,杜凤又叫住她:“你去衣柜里找件睡衣过来。”

连笙嗯了一声,打开他的衣柜,衣服都挂得整整齐齐的,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睡衣,正准备拿,突然眼尖地发现衣角处有一抹粉色,她眼皮一跳,将包裹在睡衣里面的粉色布料扯了出来,仔细一看,全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那是自己几年前穿过的一条睡衣。

衣服有些旧了,是纯棉的料子,穿着很舒服。上面有可爱的碎花,曾经江策老嘲笑她这件睡衣土气。

她呆了呆,发了疯似的把里面的衣服全都给搬了出来。她发现埋在最底层,叠得整整齐齐的都是她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都是当年她匆匆离去,来不及带走的衣服。如今她才知道它们都还在,都藏在江策的衣柜里。

她将它们整理成一团抱在怀里匆匆离去,等到杜凤反应过来就看到地上扔了一团的衣服,气得咒骂了几句。

连笙回到房间,锁了门,把所有的衣服都摊在床上。把脸埋了进去,鼻翼尖有股子阳光的清香,脸上湿湿热热的,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房间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她闭着眼睛,所有的记忆都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四年来,她刻意去忘记,刻意不去想,如今才知道,有些记忆刻苦铭心,只要拔掉闸口,这些记忆就一下涌出来了。

他把秘密藏在衣柜的最深处,而她把秘密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砰砰砰”深夜,连笙被一阵重重的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哑着声音问道,“谁啊?”

敲门声一下子停了下来,连笙以为是小江,忙去开了门。外面也是漆黑的,但是她很快就从那修长的体型上判断出来他是谁。连笙用手去推他,低声骂道:“你有病啊,大晚上出来吓什么人?”

“啪”一声,江策快速第打开了门口的开关,灯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间,连笙因为刺眼闭上了眼睛。江策将她推了一把,把门关上。他快步地越过她,在她的床上寻找什么,寻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显得很暴躁。连笙愣愣地站在一旁,就看着他微微有些疯狂的样子,他将她整个房间都寻了个遍,红着眼睛朝她走来,连笙看着他这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策走进她,直接伸出手来去解她睡衣的扣子。连笙莫名其妙,用力拍上他的手:“你干嘛?你有病啊,别碰我!”

“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儿!神经病!”连笙朝他的小腿上用力地踹了一脚,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连笙,把睡衣还给我,我真的睡不着。”

江策脸上的样子还是淡淡的,但是说话的口中隐藏着些哀求,连笙有些弄懂他的意思了,竟觉得有些尴尬:“我扔掉了。”

“那是我的东西!”

“那不是你的。”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他抬高了一些声音,看着连笙的眼睛,声音又温柔起来,“如果你扔了,就把身上的脱下来给我。”

江策就直愣愣地看着她,模样挺吓人的。面前这个人不可理喻,也不好打发,连笙与他对峙了一会儿,终是困得受不了,跑到卫生间里将那个大袋子搬出来甩在他的面前:“都在里面,都是你的,你拿回去吧。”

江策拎起袋子,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正要开门的时候,连笙略带嘲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策,你睹物思人是什么滋味?”

江策没有说话,连笙又低低地笑了一声:“抱着弟妹的睡衣睡觉又是个什么滋味?”

连笙回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眼睛带着冷厉,他一步步朝着连笙走来,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朝自己压了过来,他的唇又凶又狠地贴了上去,重重地碰在她的唇上。连笙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尝到了血腥味道,江策很快就把她推开了:“就是这种滋味。”

灯灭了,门被关上了,连笙站在黑暗中打了个哈欠,她很困。作者有话要说:有进展了,有木有

(27)

半夜的事对连笙好似并无什么影响。第二日她早早起了床,杜凤许是认为她现在是个有工作的人,给她备下了早餐。连笙胃口不错,把自己那份吃得干干净净,只是直至她吃完了也不见江策下来,想必他昨晚真的失眠严重。

连笙并未上心,刚准备出门,就见到小江拖鞋都没有穿就匆匆忙忙地从楼上跑下来,惊慌道:“姐姐,江策哥哥怎么叫都醒不来,是不是还醉着呀?”

连笙哦了一声:“可能吧。”

小江哪儿肯依,一边嘟哝着她没爱心,一边硬是拉着她往楼上走,杜凤刚刚送吃的去疗养院了,连笙被小江缠着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跟着他上楼去看看江策。江策整个脑袋都埋在被子里,连笙费了些劲儿才将他的被子掀开,这才发现江策的脸通红。她怔了怔,小心地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一片滚烫。连笙对于发烧还是很怕的,前些时间,小江天天发烧,她整日担心受怕。

她摇了摇江策,他睡得昏昏沉沉的,怎么叫也叫不醒,他的唇也因为发热变得干涸。连笙开始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从昨夜就开始发烧了。她忙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上楼来抬人。连笙趁着这点时间给他换上衣服。此刻的他,怀里还死死抱着她的睡衣,这种感觉微妙,连笙又好气又好笑。

连笙很快就将江策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护士替他测了温度:“怎么烧得这么厉害,40.3度,再这么烧下去可不得了。”

连笙一听就懵了,急急道:“护士,要挂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