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因着崔珩的父亲有事绊住了,此刻人还在襄城,未能如期归家,婚期便延后了一月,让她得以喘息,只是她仍需早做打算,只要荆复还在京都一日,她便一日不得安枕。

这几日她忧心忡忡,生怕荆复性急横生枝节,好在什么也没发生,不免生出一丝侥幸,或许是她想多了,两人如今天差地别,荆复望而生畏也未可知,也许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给些钱财地契即可,何至于搭上自己。

等到崔珩来探望她的时候,她的病已是好了七七八八。

郎君面如冠玉,脸上满是关切之色,乍见心上人,虞灵枝心中欢喜,抿唇浅笑着回望过去,却在看清他身后之人的面容时,神情滞了一瞬,一时间如坠冰窖。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还是光明正大跟着表哥进来的,她了解崔珩,虽说他温润如玉,与人为善,但要取得他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荆复竟能取代墨青,成为崔珩的近侍。

此外,她也正疑惑,他究竟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日赶到京都来的,他是官府通缉的犯人,这一路的城门关卡便是最大的阻碍,他如今竟是本事通天到了这个地步么!

“阿枝?阿枝?你在想什么?怎么魂不守舍的,可是病还未好全?”

崔珩关切地伸手来探她的额头,虞灵枝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慌忙去瞧荆复的脸色,男人面容沉静不辨喜怒,只一双黑沉沉的眼,不明意味地把她给望着。

结结巴巴道:“表哥,我、我没事的。”

崔珩也并未多想,面含歉意:“阿枝,对不住,我们的婚事未能如期举行……但你应当知晓我的心意,我是一心盼着早日迎你入府的。”

虞灵枝听在耳中,后背已是湿了一片,荆复闻言眼神愈发幽深,目光有如实质,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干巴巴说了句:“表哥,我不急的。”

因着他的缘故推迟了婚事,误了良时,虞灵枝大度不曾计较,他却不能理所当然故作不知,女郎大都心思细腻,怕她多想,又是一番剖白,好教她知晓自己是如何矢志不渝。

虞灵枝越听越着急,哪有心思去听,平日里含蓄内敛的崔珩今日怎的如此直白多话,若在平时她定是十分欢喜,现在她只觉得如坐针毡。

不时觑一眼他身后男人的脸色,只见他握着拳,心中更加惊惧,生怕他做出些什么教她当众难堪的事来。

好在这时父亲虞玟有事找崔珩,虞灵枝忙打断他,让他不必忧心自己。

长者请,自是不可辞,只是他总觉着虞灵枝似乎十分盼望着他快些走,是他的错觉吗?

崔珩都走了,荆复作为他的近侍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

这时,虞灵枝见他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他一直紧握的拳心也松开了,垂下一个通体碧绿的物什。

是她的玉佩!

他一定是在警告她。

0012 怨怼

一阵惊慌失措后,她反而镇定下来。

荆复之前就能混进虞府扮作马夫掳走她,他明明可以直接找她,如今却大费周章接近崔珩,想必是在同她示威,好证明自己本事过人,能威胁到崔珩的性命。

许是这几日她不曾找他,他等得急了,如此这般费尽心思,不可能只是为了恐吓她一番,应当还是想试探她的态度才是。

果真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她一面担忧崔珩的处境,不知如何提点他小心荆复,一面觉着自身难保,当务之急是要先安抚好他,最好能将那块象征她身份的玉佩拿回来。

虞灵枝略一思索,向着父亲的院落去了,没要侍女跟随。

行至一处假山时,一股大力将她拦腰抱进去,惊叫声卡在了喉咙里,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唇上,随后她就嗅到了男人身上凛冽的气息。

“阿枝,是我。”男人的吐息喷洒在耳边,有点痒。

她当然知道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大胆,这个姿势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完全被他揉在怀里,紧密相贴,他身上滚烫的热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夏衫源源不断传来,烫得她浑身酸软。

按说她的身量也不算娇小,比之寻常闺阁女郎还算高挑,可不知荆复是吃什么长大的,生得如此高大健壮,从后面拥着她竟是能完全拢进去。

她挣了下,没挣脱,不着边际地想着,他体热异于常人,冬日里当作暖炉暖脚倒也算物尽其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有些羞恼。

虞灵枝还不知道自己此刻耳垂红得滴血,看在荆复眼中只觉得诱人可爱得紧,想也不想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轻轻舔弄。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很快捂住嘴怕引来旁人,男人的嘴唇往下移,流连至她的玉颈,手也不规矩地滑入她的衣襟,隔着小衣揉捏两团娇乳,很快小奶尖发硬挺立。

她的身子敏感极了,腿心也出了水,感受到大掌有向下的趋势,连忙扯出他的手,这样下去也不用说旁的话了,怕是少不了一番磋磨。

“别在这里,会有人过来。”

男人轻哼一声,倒是没有继续作怪,仍旧将头枕在她肩头,声音听上去闷闷的:“阿枝,我今日瞧见你和那崔珩,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心下一紧,又听他说:“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倒是个真君子,并非徒得虚名,和那些靠家族庇荫的世家子都不同,这样看来,你二人倒是般配。”

真正见到崔珩,才明白为何上京人人皆道虞灵枝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并非只是容貌的匹配,而是他们的见识谈吐都惊人的相似,忍不住去想他们的过往。

虞灵枝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心中不切实际地生出一丝侥幸,难道是见到崔珩自惭形秽,愿意成全他们了?

“不过阿枝,我是不会放手的,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果然,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心生怨怼,很想质问他到底能给自己什么,他拿什么和崔珩比?

许是她久不言语,荆复将她脸掰过来捧着,沉声:“阿枝,你可愿跟我走?”他的身份不便在京都久留,难保不被有心人察觉。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虞灵枝带走,等到了青城他一定风风光光迎她过门,他不是傻子,如果真的将她留在这里,到时候再回来怕是早就嫁作崔家妇,还有他什么事。

虞灵枝震惊地抬起头,原来他竟是打着私奔的主意,无媒苟合也就罢了,他凭什么会认为自己放着大好的姻缘不要,背离家族做一个土匪娘子?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荆郎莫不是因为我婚前与你亲密,就看轻了我,否则为何不肯光明正大迎娶我呢?”

美人泪盈于睫,满目幽怨,荆复觉得自己好似成了说书人口中的负心郎,心中怜惜之意更盛,只是个中缘由又不便同她道明。

忙正色道:“不是妾,是妻,以后我也只会有你一个。”

虞灵枝心中冷笑,当她是三岁稚子诓骗么,往常那些男人为了得到她还会油嘴滑舌地说些甜言蜜语,他可倒好,随口一句算不上承诺的话就想打发她,何况她根本不稀罕做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