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蒋星淳跑回来,说道:“那爷爷说,虽然温大人免了大家伙的税赋,但今年大旱,地里并没出多少粮食。不巧他们家因着孩子生病,欠了许多亏空,孩子没救回来,收的粮食也全抵了债务,这才落了个乞讨街头的下场。”
絮娘闻言低声叹息。
伏陵是清楚定州府状况的,安慰她道:“你别着急,大人心里都有数,只是治理这么大的地方并不容易,许多事还得慢慢来。”
他又道:“要不是前头那位徐大人贪得无厌,鱼肉百姓,便是年景差些,也不至于闹到这等地步……”
絮娘听他意有所指,问道:“哪位徐大人?”
伏陵正欲向她细细解释,电光石火间想起徐大人的嫡子曾在仓崖寨混得风生水起,说不得欺负过絮娘,立时生出悔意,含糊带了过去:“是之前的定州知府,你不认得。”
絮娘带着孩子们回去的时候,着意观察角落,又发现几个面黄肌瘦的乞丐。
给温昭送新剪的梅枝时,她忧心忡忡地提起一路见闻。
“你提醒得很对。”温昭抚了抚开得热烈的红梅,沉思片刻,唤来温朔,对二人细细嘱咐,“眼看就是腊八,不如借着这日子,在城中各地支起大棚,给那些生活困窘之人施些米粥吧。弟妹辛苦几日,盯着厨房将煮粥的材料备好,往里面多加红枣、枸杞、芝麻等补血益气之物,不需吝惜钱财;阿朔选五六个地方,再物色几十个人手,让他们在放粥之时维持好秩序,莫要被奸懒馋滑之人钻了空子。”
絮娘欣然答应,温朔却忍不住道:“我这几日正带着账房先生们盘点阖府上下一年收支,大人可知结果如何?”
“嗯?今年往里面贴补了多少?”温昭眨了眨眼睛,毫无惭愧之意。
温朔深吸了一口气,道:“赔了一万两银子,差不多是去年的两倍。”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可倒好,一文钱不往手里划拉,上赶着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府里的银子不够了么?”温昭一心扑在公务上,将府中大事小情放心交予弟弟打理,这会儿听他话音不对,卷起衣袖磨墨运笔,“我给家里写封信,再借两万两银子。”
他说得如此轻巧,令温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那倒不必,咱们省着点儿花,应该能撑到明年秋天。”温朔看着他越来越有血色的容颜,想起他如今已经不怎么咳血,偶尔还能披着氅衣出去走动走动,便觉胸中那股浊气渐渐消散,连带着看絮娘也顺眼了些。
罢了,就当“破财消灾”吧。
粥棚很快搭了起来,面色憔悴的百姓们在官兵的指引下排成长龙。
热气腾腾的八宝粥散出去一锅,又煮一锅,短暂地驱散了冬日的严寒,带给众人一丝温暖。
絮娘见人手不够,和厨下的帮工们一起煮粥盛粥,忙得脸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一个路过的纨绔子弟瞧中了她,凑上前调戏。
还没挨到她的身子,那人便教温朔干脆利落地卸掉两条胳膊,扔出去一丈之远,倒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絮娘惊魂未定,白着脸向温朔道谢,却被他瞪了一眼。
“你在这里还不够添乱的,快回家去。”他低声斥道。
她温顺地答应了声,将最后一包红枣撒进锅里,见到伏陵过来接她,欣喜地迎了上去。
这一放粥就是七八天,银子如水一般散了出去。
此外,温昭又命死士们尽快摸清楚贫寒之人的具体情况,或是赠药送衣,或是修缮房屋,确保大家都能安安稳稳过个好年。
腊月十五日,是温昭的生辰。
往年他总是病在床上,整个府衙跟着愁云惨雾,没人有心情好好庆祝,今年的情况却大不相同。
主子的身子越来越好,连带着下人们脸上都挂着喜气。
温朔提议请个戏班子,好好唱上一天的戏。
温昭不肯答应,到这时候想起省钱:“唱一天得花多少银子?不如多放几天粥……”
“放粥归放粥,唱戏归唱戏,两桩事不能并在一起。”温朔见温昭仍不同意,目光一闪,下了剂猛药,“再说,哥哥的生辰,也是我的生辰,不是吗?”
温昭的态度肉眼可见地软化下来,松口道:“那就请个好一点儿的戏班子,选几出你爱看的戏,咱们坐在一起热闹热闹。”
温朔计谋得逞,自去安排不提。
唱戏这一日,府衙里热闹得很,戏台周遭罩起厚厚的布帘,下人们往来穿梭,布置桌椅,准备果点,戏班子里的学徒们抬着沉重的衣箱,一趟一趟往后宅跑。
另有几个穿戴好全套行头的武生,抄着锃亮的家伙事儿,后背插着威风凛凛的靠旗,大摇大摆地从院中走过,吸足众人的注意。
蒋星淳兴高采烈地趴在窗子上瞧新鲜,呼唤蒋星渊道:“阿渊!你快来看!那个武将好神气!”
蒋星渊专心地照着温昭的书法临摹,连头也不抬,道:“阿淳哥哥,你先去戏台那边占几个好位置,我待会儿接大娘一起过去。”
蒋星淳爽快应下,踩着新棉鞋飞奔而去。
蒋星渊写完手里这张宣纸,转了转酸痛的手腕,抬头往窗外看去。
他看见一个穿着花旦服饰的戏子轻移莲步,顺着廊下悄无声息地往最后那进院子走去。
若说她是奉了温昭或温朔的召见,前往后头拜会主人,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蒋星渊觉得那道高挑纤瘦的身影,透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熟悉。
076|第七十二回 方知狠毒蛇儿口,不到香消不肯休(露乳,指奸,肉渣,2800+)
絮娘如往日一般跪坐在软榻上,挺着饱满的玉乳服侍温昭服药。
雪白的乳肉上垫着同色的帕子,粉嫩的乳珠连同乳晕一并消失在白衣公子温热的唇齿间,她忍住酥酥麻麻的快感,听见他喉咙传来隐秘又规律的吞咽声。
今日是温昭和温朔兄弟俩的二十六岁生辰,前院一大早就开始忙碌。
伏陵刚把第二泡精水灌进她的花壶,便被人叫过去帮忙。
因着折腾得激烈,用来堵穴的玉塞也不知道遗落在了哪里,在温朔的再三催促下,絮娘不得已羞红着玉脸,紧夹着双腿过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