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1 / 1)

“你不觉得……当下这一幕似曾相识吗?”徐元景低低笑了两声,看向焦灼不安的弟弟,“乐阳在三王府留宿的第一个晚上,朕也像这样求过你,希望你把她还给朕。”

他的眼神变得暗淡,幽幽地道:“可你拒绝了朕。”

徐元昌紧皱眉头,手指僵硬地抓住衣摆,上好的布料被鲜血浸透,这会儿渐渐板结,一捏就是一个裂纹。

“皇兄这是在报复我吗?”他控制不住胸中激烈的感情,说话越来越放肆,“你失去了乐阳,却得到了皇位,这笔买卖不划算吗?再说,乐阳总共才在我那里住过几年?就算没有我插手,后来,你不还是狠心地把她送到西夏和亲,换取更多利益吗?”

横亘于兄弟之间的陈年伤疤在尖锐的言语交锋中撕开,迸出鲜艳浓稠的血液。

原来,激烈的矛盾从未消失,只是暂时隐匿起来。

和平全是假象。

徐元景被弟弟戳中痛处,也看清他的眼中毫无恭敬,只有不屑。

他变得更加不舒服,与此同时,又品尝到隐秘的快感。

无论如何,他才是最后的赢家,是坐拥万里江山的九龙至尊。

这种难言的优越感令他敛藏好所有的不快,变得笃定又从容。

“朕不过与你闲聊几句,你怎么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他摇头叹息着,在徐元昌狐疑的眼神中,大度地摆了摆手,“朕知道絮娘不是乐阳,也没有囚着她不放的意思。这样吧,你去见一见她,当面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回去,朕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徐元昌眼睛一亮。

这事容易,他了解絮娘软弱可欺的性子,认真道个歉,耐心哄一哄,再不济吓唬她两句,不怕她不老老实实跟他走。

“臣弟关心则乱,一时失态,冲撞了皇兄,还请皇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担待。”他利落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爬起来急匆匆往外走,“臣弟改日再来请罪!”

徐元景看着弟弟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变得冰冷。

这日天气不错,絮娘正在聚景园赏花,蒋星渊和贺兰缙云都陪在旁边,一个折花,一个打伞。

蒋星渊将一朵开得正好的芍药簪在絮娘鬓间,笑道:“娘,我觉得鲜花比绢花更衬你些,咱们多折几枝,带回去养起来好不好?”

他又问贺兰缙云:“殿下觉得呢?是粉色好看,还是紫色好看?”

贺兰缙云正和絮娘较劲儿,本打算打压几句,吸引她的注意,看着那张比花还要娇艳的美人脸,又把涌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粉色吧。”他不停说服自己是在给蒋星渊面子,转过头瞥见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抬手一指,“那人是谁?”

絮娘闻声望去,看见徐元昌满脸戾气,浑身是血,只觉噩梦重现,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后退两步,撞上贺兰缙云结实的胸膛。

“阿渊!阿渊!”手里拿着的花落在地上,她在半空中乱抓,一手拉住蒋星渊的胳膊,另一手被贺兰缙云握住,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声音也带出哭腔,“救我!”

“你嚷什么?怎么这个反应,跟见了鬼一样?”徐元昌过来的路上还在想着怎么道歉,看到絮娘这副模样,又觉得生气,疾走几步过来拉她,“她们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一定还你一个公道。快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絮娘吓得病急乱投医,竟然扑进贺兰缙云怀里,身子害怕得直哆嗦,“王爷,求您放过我吧!我身份低贱,原不配让您这样看重,更不敢讨要什么公道,您……您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徐元昌满脸的难以置信,恼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232|第二百二十七回 断弦难续情难留,花院紧闭彩云收(免费福利+实体书《饲犬》预售通知)

贺兰缙云搂着不住瑟缩的美人,像是揣了只雏鸟入怀,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新奇。

她总是推搡他,拒绝他,这还是头一次表露依赖,玉手死死拉着他,手心冷得像冰。

他胸中豪气干云,带着她灵活地躲过徐元昌的触碰,一边在纤薄的后背上轻拍,一边低喝:“你听不懂吗?她说了不跟你回去,为什么还要纠缠?”

他从絮娘的话语里,猜出了徐元昌的身份。

她本是三王爷的侧妃,如今却身中淫毒,住进皇宫,其中藏着多少难言之隐,已经无从得知。

不过,他清楚一件事若是眼睁睁看着徐元昌将人带走,往后便再也没机会亲近絮娘。

他还没有征服絮娘,怎么甘心在这个时候放手?

“放肆!”徐元昌只当贺兰缙云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本王和本王的女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他再一次伸手拉拽絮娘,又被蒋星渊拦住。

蒋星渊跪在二人中间,双眸漆黑,凛然不惧,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清越:“王爷若有什么话,还请坐下来好好说。您身份贵重,我娘又是圣上亲笔册封的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动脚,实在有失体面。”

徐元昌这才认出他,听明白这是在拿徐元景震慑自己,火气一股股往上拱,冷笑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她是我三媒六聘迎进门的侧妃,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就算在这里抱她亲她,要了她的身子,也是天经地义之事,讲什么体不体面?怎么,你们以为得了圣上的宠爱,便能借此攀上高枝不成?可笑!”

絮娘听他言语间毫无尊重之意,越发惊恐不安,眼泪无声滑落,不多时就浸透了贺兰缙云的衣襟。

贺兰缙云搂紧她娇弱的身子,梗着脖子瞪视徐元昌,道:“夫人是受圣上之邀留在宫里的,你口口声声要带她走,问过圣上的意思没有?”

徐元昌教他问住,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却不愿将徐元景的原话告诉给他们知道。

他沉默片刻,勉强压下一口恶气,耐着性子道:“絮娘,我们换个地方单独聊几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他走的时候,她百依百顺,极尽依恋,花穴紧含着玉势听凭他玩弄的场景犹在眼前,这会儿却避如蛇蝎,连一个正眼都不肯给。

巨大的落差令他难以接受,恼怒异常。

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徐元景又发过话,是走是留,全看她自己的意愿,他只能低声下气地慢慢哄转她,等接回府里,再慢慢算账。

絮娘紧抱着贺兰缙云的窄腰,哭了好一会儿,方才在徐元昌的催促下慢慢转身。

她的眼圈红红的,鼻尖也跟着红,带着浓浓的哭音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不想去别的地方。”

有蒋星渊和贺兰缙云守在旁边,多少能壮壮她的胆气,徐元景又亲口保证过会为她撑腰,她当然不肯回到淫窟,继续忍受徐元昌的折磨。

徐元昌贪恋地看着她秀丽的容颜,只觉数月不见,她比从前更美,浑身散发出的妩媚和娇弱,更能引发男人的凌虐欲望。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放缓声气,哄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也气得了不得,万没想到她们敢背着我做出这样十恶不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