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烟味为什么抽烟?”

“只是为了放松提神,有时候心神有些疲倦,抽几根能醒一醒。”

“咱们就要去参加宴会了,你不兴奋吗?反而觉得累?”

“日日如此,便不觉得了,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不止是应酬,亦要在其中来回游走打听风向,寻一些商机,这种宴不可当它是玩乐,没目的宴会我是不去的。”

“你活的可真累。”

苏念南听她讲完,勾起嘴角掐了烟。车已到了宴会的别馆。层层花圃包围的,是一栋三层带宽阔露天阳台的白色洋楼。

两人来到二楼宴会厅,富丽堂皇的室内,音乐混杂着人低低聊天的声音,热浪与嘈杂扑面而来。

苏念南在她耳边小声道:“待会不要离我太远,你是我今晚唯一的女伴,全仰仗言小姐了替我挡花花草草了。”言怀素眨眼看他,心想原来是这个意思。

“苏三少有意中人了?”言怀素接过苏念南递来的玻璃高脚杯问道。

“并未。”苏念南浅尝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

“那怎就‘恐花恐草’了?”

“业未成,怎有时间儿女情长。”

“苏三少想成多大的业呢,这寒城八间最大的商铺都是你的,我可听大哥讲你还卖古董,收字画、古器眼光十分独到,卖一件都赶上言华布庄一年的利润了。你这不是不想儿女情长,是未有看上心的吧。”

“谁让我眼光独到呢。”苏念南自嘲。

言怀素想了想:“回去我介绍些好姑娘给你,你且与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合作这么久她觉得这苏三少虽是有些滑头,但是他也是聪明仔细成熟的一个绅士,不失为女子良配。

正说到这儿,过来了个穿礼服长褂的上了些年纪的男人,见了苏念南一番介绍自己生意后便举杯敬了过来,满口连言怀素听了都觉得好笑的恭维,什么领带精致连西洋贵族看了都想定制,又什么皮鞋亮的孩童都可以打滑梯等等,苏念南却眉毛都没动一下,只看着那老板时不时应承一下笑的斯文。

打这儿起,他身边便流水的各类官员老板,来往不停。

言怀素咋舌,心想这是都暗中排上队了么,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红人”。

平日里她没少和苏念南“作对”,怪不得到后来他与自己也顶了起来,人家平日里哪里是听人奚落的主。思至此,她对苏念南倒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毕竟自己性格太“直”,时常伤人于无形,父亲也好,言琼英也罢都同她讲过,她也意识到了,只是习惯难改,她深觉以后说话要多斟酌才好。

不知这身边来找苏念南的人过了多少,她手里的葡萄酒也喝光了,她想知会苏念南一声去拿些糕点和新酒,但又不好打断别人同他讲话,就悄悄的离开了。

等她填的小肚圆圆,手拎起冰冰凉的泡酒端着奶油糕点回来找他时,却见苏念南对面站了两个有几分风尘的女人,仔细看两女子眉眼还有些相似,看来是姐妹,一个妩媚;一个娇俏。

妩媚女子轻巧的搭上苏念南的肩膀靠了上去,苏念南向旁边闪了一下躲开了,面色有些不快。这边看苏念南注意力都在躲闪的娇俏女子,趁他不注意竟然抓住他衣领在他面上亲了一口,完了两姐妹咯咯的笑起来,引得旁边的宾客纷纷侧目,有人羡慕,有人玩味,有人嫌恶,还有人看完便回头窃窃私语起来。

这回苏念南面上不只是不快,还一脸气愤且大窘的掏出西服的装饰巾,擦起脸来,一幅被人轻薄的良家公子模样。言怀素讶然偷笑,被苏念南看个正着,差点用眼刀给言怀素大卸八块。言怀素想起自己的“任务”,悄然走过去,到了两姐妹身后,在地毯上假装脚下一滑,一盘奶油糕点、一杯带冰的气泡酒分别扣在两姐妹身上。

这对姐妹花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叫一番扯着衣服转身找言怀素算账,谁知言怀素早就借机摔倒,刚才拿冰酒一手水汽全提前抹在了眼角,她抽出手帕一擦,顿时手帕就湿出了水印。她一边赔不是一边“哭”的梨花带雨,没成想刚才的酒杯和盘子落地碎片崩开擦伤了她的小臂,竟留下一些血痕。

苏念南见状赶紧跨步过来,刚要说言小姐,话到嘴边却脑中一过转了称呼:“素素,你怎么样,没事吧。”

这一喊惊呆了言怀素,上一次这样叫她的人只有她的乳娘。言怀素这一愣,苏念南生怕“穿帮”,一把抱住她将她头按在自己的颈窝一口一个“别怕”。那对姐妹花本来看她见了血有些顾虑,这苏念南一来维护这女子,她们俩倒成了“恶人”了,于是轮番奚落了几句赶紧离开了。

苏念南见二人走了,忙把言怀素扶起来,带她去了无人的半室外露台。

“我可是尽心尽力的做好女伴了,可你这又说又......又抱的,也太羞人了。”言怀素沉默半晌低头说道。

“抱歉,我看看你的胳膊,严重咱们就早些回吧。”

“没事,小擦小碰而已,我还没见内个制扇老板,走不得,你把衣服给我我挡一下就好了。”

“都这样了还想着这事儿呢,放心吧我肯定安排你们见面的。”他脱下外套给言怀素披上,看她摸着凝雪般的小臂圆眼盯他的模样,忍不住逗她:“素素,还挺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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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月影绰约

“莫要再讲,再开玩笑,我可生气了。”言怀素皱皱眉。

“好,不说,你除了手臂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苏念南也是见好就收,转而一脸关切,上下左右将言怀素看了一通,再抬头正对上言怀素看着他。

“苏三少倒是个细心的人,原来是看着面冷,实际心热。”

“也非如此,我也不是谁人都关心的,不在乎的人我也是看都不看的。”

言怀素愣了愣,心想难道到在他心中竟是对自己有一份关心的吗?

苏念南解释道:“我关心言小姐,是因为想和你做个真心的朋友。”

“苏三少找朋友还难吗?”

“但是像言小姐这样做事为人尽心尽力的少之又少,我身边大都是带着一份心机,多是与我各取所需,亦或是酒肉朋友逢场作戏罢了”。

苏念南抽出一支烟,看着言怀素,却没有点燃只夹在指间:“你方才问我累吗,可我也是无可奈何。”

苏念南于是徐徐讲来,从他儿时丧母讲到从小在苏家的受到的挤兑。

“当年我本没有机会去洋学堂的,但我与二哥苏擎素来感情好,二哥便游说父亲需要个陪读,兄弟总比下人强,而我只是去伴读的,后来去了平京他觉得求学太苦,课程又太难,所以打了退堂鼓,我便替他上课。”

苏念南将打火机开了又关:“有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我自是不眠不休努力的,如此成绩尚可。学期过去,我就向赏识我的英文老师卡佛里亚先生求助,让他向父亲写一封“劝学”信,他用英文写,我自己翻译,中英两份寄给父亲。”

“那时在平京等父亲回信,简直度日如年,生怕再也没机会上课了,也许是老天助我,那半年父亲升了军衔,收入也多了,便给了我一笔钱求学,但因为二哥的‘前车之鉴’,父亲提到这钱只是借给我,要我年内还给他,否则就不让我再回苏家。”苏念南望着别墅楼下的灯火,眼中星光点点。

言怀素听入了神怔怔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