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煦心中一惊,十二万分小心提防来人,见到原来是魔尊的亲哥哥阙修衣冠楚楚,冷着脸看弟弟和男人纠缠,将手里提着的物件朝他丢了过去。

阙泽只得松开手接了物件,原来是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只看了一眼就满不在乎丢到旁边,继续纠缠轻吻皇明煦,旁若无人地手探进他双腿间,头也不抬说道:“你怎么把守黎杀了。”

“你做事越来越离谱了。”阙修森然道,“只疏忽放纵你一回就搞出这样多事端,守黎没看好你,自然不用活了。”

魔尊不在意训话,还待继续,皇明煦却是忍不下去了,这人当真不知羞耻,在亲哥哥面前活春宫也毫不在乎。

只是还不待皇明煦发作,阙修沉着脸先一步动作,也不见他如何,手里就多了一条黑色小龙,被他捏紧了脖颈不住挣扎,口里断续喷出龙焰。

亲哥哥毫不怜悯使力要将他脖颈掐断一般,幼龙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竟然是被欺负哭了。

“见笑了。”阙修殊无笑意将黑龙收进袖里,下一瞬魔尊就像从来没来过寝殿一般,凭空消失了,也不知道被收进何处。

皇明煦第一次见到有人会如此利落地处理自己亲兄弟,也先是愣了半晌,很快说了声还好。看对方冷淡礼貌的模样,自觉现在半/裸的模样十分狼狈邋遢,从地上捡了阙泽的衣服披在身上,穿戴整齐稍体面一些。

阙修皱了皱眉,像是要开口说什么,最后忍住了,说了一句毫无关系的话:“好了没,走吧。”

这回轮到皇明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一边系上腰带,一边问道:“去哪儿?”

他回忆上次阙修就叮嘱了一句话后坑害他进明彻真境,这回提起了防备,虽说少了阙泽这样一个听不进人话的,白龙未必也是易与之辈。群2·三,龄;六·九'2!三!九'六,更)多福,利、

阙修像是很惊讶他会有疑问一样,说道:“我之前在斡元宫就讲过,有一桩机缘要给你。”

果然如此,前因后果也不交代便要匆匆坑害他赴死,皇明煦刚经历了一场磋磨,担心他把黑龙放出来添乱,只好以退为进:“你弟弟收走了我的法剑,能还给我吗?”

阙修今日从闯入寝殿起就板着脸,这回仙姿玉色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笑意,又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问道:“是我上回给你的苍龙屠肆法剑吗?”

那把剑在跟随师尊进入他的洞府之后就不见踪迹,估计是被收走了,毕竟也是人家送的,没保存好自然内疚,皇明煦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不是,是景忘法剑。”

“玄渺可真是看重你,佩剑也送你了。”阙修瞬时沉下脸,冷笑一声,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皇明煦看样子本来以为景忘法剑是拿不回来了,没想到他还是传讯出去,过了会儿自有一个面熟的推门进来,恭恭敬敬双手奉上法剑。

皇明煦取了法剑,还不待对方要走,继续硬着头皮问阙修:“我有几个师弟被……被阙泽一同抓来了,既然你是要给我一桩机缘,想来是有误会。”

阙修这回正眼看他,面色冰冷,不发一语。

皇明煦手按在景忘法剑上,自己也觉得此番得寸进尺,可是假如这回自己一走了之,那师弟们性命堪忧,不得不有此一问。

没曾想阙修照做了,嘱咐让人放了那几个修士,然后回身冷淡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皇明煦只得说好,心想这俩兄弟都是自私自利的,真有什么好机缘怎么不留给自己,怕是九死一生的前景,要自己用命探路罢了。

三十二 秘密

阙修走在前头,近前一条身躯庞大的腾蛇缠绕石柱蛇行,骨翼收拢在身侧,随着巨蛇动作整个建筑轻微发颤,在发觉白龙到来时,腾蛇垂下硕大无朋的头颅,帖服抵在地面。

看到眼熟的腾蛇,皇明煦瞬时想起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掺合了兄弟之间无伤大雅的情趣,自以为是救了女童,实则惹来了魔尊的瞩目,不知道阙泽那时心里如何笑话自己;又转念想到,之前阙修都是化为原型赶路的,难道这回是不着急了,还是要预备一场苦战,省些力气。

阙修不在乎皇明煦内心转过万千念头,跨上巨蛇脊背,又拍了拍自己身前,示意他也快些动身。

皇明煦口称一句叨扰了,不多推辞直接翻身骑上蛇躯,苦苦维持了一番斡元宫大师兄该有的沉稳,在腾蛇展开骨翼,轻煽双翅朝天空翱翔时,还是按耐不住见猎心喜,先是悄悄摸了摸覆盖蛇鳞的躯体,又用眼角余光俯瞰云巅变化万千的风景,在阙修面前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忍得十分辛苦。

阙修也不戳穿,只是在靠近某处地面景象的时候,轻声说几句妙趣横生的话,或是简要介绍一番门派逸事,或是插叙几桩奇闻,听得皇明煦津津有味,一时竟险些忘了提防白龙此行可能为了要害他。在听得入迷时,他忽然警觉起来,那本不靠谱的预言书里头,阙修就是这样博取玄渺好感的。

书中他从淫奴拍卖场里救了师尊之后,又是游山玩水又是醉酒论道,在玄渺引为挚友时忽然便用双修功法窃走了师尊的修为!如此作恶,玩弄人心初衷只是好奇为何弟弟沉迷玄渺的身体,于是亲身试了试。

好险预言书中提到了阙修手段!

白龙浑然未觉自己的真面目早被预言书揭穿了,正和皇明煦有问有答时,袖里鼓荡出杂声,像是有什么活物在不住挣扎一般。

阙修冷哼一声,捏出一条遍体漆黑的长虫,直接朝地面丢去,眼见幼龙四爪挣动,努力想攀上云海,几番沉浮最后还是止不住颓势直坠而下,不过一瞬就不见了踪迹。

皇明煦见到亲兄弟的这样严苛手段,不由得瞠目结舌,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闷声不语。

白龙不动声色,平静道:“既然喜欢当众……做……事情,自然皮糙肉厚,左右也摔不死。”

他原本讲话极清晰,这回难得吞了几个字,导致皇明煦没听分明,只是大约明白阙泽应当是没有大碍,他心想到底这俩兄弟不是人,如果是尘世间的长兄害幼弟,是要被认为想谋夺家产的。

这样突兀插曲打断了原本还算融洽的谈话,他对亲弟弟也这样冷酷,待一个陌生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皇明煦想明白了之后也不由得谨言慎行许多,阙修几番挑起话头都只有平淡而小心的回复,惹得他不悦起来,冷哼一声也不开口了。

过了不久,腾蛇落在一处废墟,两人顺次在地上站定,正无话可说尴尬时,阙修目光流转,将一个芥子袋放在皇明煦掌心。

皇明煦只觉眼熟,是玄渺惯用的样式,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正是玄渺在朝昏山秘境时顺手递给他的,自己在真龙和师尊的混战中,抢了一个匣子装入芥子袋,如今玄渺既然已死,禁制自然破了,徒留下储物功能。

果然,阙修开口问道:“玄渺是不是出事了。”

皇明煦握紧了芥子袋,闭口不语。原本此人就能和玄渺斗个势均力敌,如今师尊不在之后,怕是更要生事了。

阙修也不着急,道:“是死了吧。”还不等皇明煦翻脸,白龙捉着他的手朝前踏了一步。

只见时光倒转一般,原本断壁残垣陡然层层垒起,灰败的砖石也染上了朱红色,地底抽出枝条,草木繁茂;更有含娇细语从远处传来,藤萝翠竹间隐约可见翻飞的衣袂。追文Q>un二=彡[棱/瘤灸二-彡灸陆[

阙修正要扯着皇明煦前行一步,却发觉对方使了个千斤坠定在原地,再不肯多走一步。

白龙皱眉道:“你在怕什么?跟我顶嘴的时候倒是胆子大的很。”话虽如此,并没有当真生气的样子。

皇明煦见他又是这副懒得多叮嘱一句的大爷模样,明白这人估计是少托付别人办事的,只能忍着气平和开口:“你要我过来是什么事?这是哪里?总要说清楚的。”

阙修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望向远处少女们嬉戏的身影道:“不是害你,是桩好事。”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冷笑一声,眼底全是愤恨,“这回我们来此处,和你的好师尊干系不小。”

白龙不肯解释,皇明煦只能自己揣摩。

预言书里没有提过这处废墟,他只能揣测废墟可能是秘境,闯秘境不外乎为了传承和夺宝,阙修这等超然的身份地位,必然也是有心长生大道的,是什么传承和宝贝能打动他?

又念及他适才提到玄渺,难道是此人通过芥子袋得知师尊死讯,为了复活师尊到处寻找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