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桩结果,面子里子是肯定丢完了,从斡元宫年轻一辈的大师兄沦为了一个淫贼。

自己不过是个区区元婴修士,这也就罢了,师尊是当世大能,一向美誉在外,如果因为这桩乌龙事情成了丑闻主角,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心里如江翻海沸,可身后的人丝毫不为所动,牢牢桎梏住自己,无论如何挣打始终不得脱困,搏斗间也不知撞到了哪里,忽然听得一声略带痛苦的闷哼。

皇明煦担心自己刚才慌了神哪里伤到师父,立刻停下动作,在两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他越发清晰地感到背后的怀抱十分滚烫,就连紧挨的某处也坚硬灼热地抵住后腰……

他忽然醒悟过来那处硬物是什么,也骤然明白了师尊刚才低吟的原因,不由得吓得一激灵。

夙渊许是听到声响,又问了一句:“大师兄是还醒着吗?”随着大门被打开的吱呀声,烛火自屋外亮起,眼看只隔一道卧室门就要被撞破今日窘境了。

身后的师尊呼吸粗重,那处硬物越发精神奕奕地顶着自己,一点也不知羞;皇明煦又急又气,实在没法子,慌不择路张口想去咬师尊捂住自己口鼻的手。

许是察觉了怀中人的心思,玄渺稍松开了手,皇明煦刚要张口恳求,却被微凉纤长的手指探入口里翻搅起来,指腹轻挑地抹过口腔,挟住舌头玩弄。

皇明煦心头无名火起,想用力咬下去或许能让师尊清醒一些,但口腔被指头撑着合不上,咽不下去的口涎从嘴角溢了出来,滴在衣襟上。

他没想到玄渺喝醉了如此怪,顾不得门外夙渊可能听见了,口齿不清地呜咽呼喊师尊,他现下心情矛盾,欲脱离这尴尬境遇又怕堕了人家名声。

九 流坡山

或许是玄渺在折腾之下酒醒了些,忽然发出一声叹息,松开桎梏。

皇明煦赶紧回头,只见玄渺直直看他,眼底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情绪,瞧不出在想些什么。

他实在想不明白师尊为什么今日会这样失态,脑子里迅速回忆预言书中是否有对应的桥段,是不是身中奇毒或者遭人暗算,他还没琢磨过来的时候,夙渊已然推开了房门,手里提着明灯,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皇明煦刚要起来慌乱想和师娘讲事情不是你看到这样,或者师娘你误会了;玄渺已经先开口:“你这么晚还不睡?来别人房里做什么?”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在烛火映衬下夙渊越显姿色天然,最初面色白了一瞬后立刻笑了笑:“和师尊一样,来关心大师兄。大师兄今天喝多了吧,我带了醒酒汤来。”说话间当真从食盒里端了一碗醒酒汤出来。

皇明煦忽然心灵福至,接过碗就恭敬端到玄渺唇边,只差没给他灌下去了:“师尊先喝。”

玄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时间久到皇明煦脊背发凉,以为又要生变,才就着他的手开始啜饮汤水。

玄渺忽然开口道:“哪儿来的?”说话间目光落在皇明煦手腕上。

皇明煦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指阙修随手给他的手串,立刻说:“别人送的,不值钱。”

玄渺冷笑了声,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起身就走,又回头看了夙渊:“还不走?”

夙渊镇定道:“我要照顾大师兄。”

皇明煦赶紧说:“我好得很,不需要照顾,你们快些回去休息吧。”追;文Q?un]二}彡棱瘤灸二彡灸+陆

那晚上皇明煦自己也不记得怎么把师尊和小师弟打发走的,大概是陪了许多好话,只剩自己的时候疲倦地抹了把脸,想着最近师门是不能待了,脸都丢光了,得赶紧找机会出门游历去,或者是闭关个三五年,等他们完全忘了这件事再说。

晨起寅时,皇明煦还是假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演武场了,走在山路上祈祷夙渊是个嘴巴严的,千万不要四处宣扬此事,那他真没脸在斡元宫继续混了。

到了演武场,夙渊已经和其他弟子们打成了一团,这人嘴甜又聪明,只要愿意,很容易讨人喜欢,加上样貌极美,天生就有社交优势,大家已经一口一个小师弟,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浑然忘了前日还和大师兄抱怨师尊厚此薄彼,抱怨小师弟不过仗着天生仙骨,就连拜师也大动干戈,衬得其他弟子像是被随意糊弄的一般。

师娘受欢迎是好事,皇明煦这样想着,夙渊注意到他来了,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越显花容月貌,喊了一句:“大师兄!”就迎了过来。

皇明煦还尴尬着呢,匆匆说了句好,就避开夙渊登上台子演示了一遍上清观剑法,这套剑法在斡元宫算是入门,之前夙渊应该也有师承,可从基础学起,而且大部分弟子都会上清观剑法,方便对小师弟指导一二。

夙渊满脸仰慕地看着皇明煦演示完整套剑法,正要上前向大师兄询问关键处时,其余弟子一拥而上,挤在皇明煦身边纷纷问道这几日消失是去做什么了,怎么昨日骑龙回来了。罗妙思之前应当转述过消息,但什么也比不过第一手消息新鲜可信,他们不敢去问师尊,自然要过来问大师兄了。

皇明煦对关键处含糊了,就只讲秘境见闻,话语平铺直叙,也不甚精彩,但师弟们偏偏极为赏脸,像是听得津津有味一般,说到后来皇明煦也察觉他们不过是想以此逃避晨练,呵斥了一声,驱赶他们去演武场练功,还叮嘱几个修为高的,记得多带小师弟修习剑法。

大家都没注意到夙渊立在不远处,直直注视被众人拥在中心的皇明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大师兄逐散弟子们后忽然绽颜一笑,像是非常开心的模样。

皇明煦站在演武场边,看了一会儿弟子们晨练后,招呼夙渊过来。

夙渊极为乖巧,贴着皇明煦坐下。

皇明煦道:“师尊传授你什么功课了?”他原本想问他本身师承和本事,后来担心这事可能犯忌讳,还是不问了。

夙渊一一回答了,和皇明煦了解的差不多,都是循序渐进的心法和剑术。

皇明煦说:“你是我小师弟,也是最晚入门的,照道理我也该对你多用心些。今天我传授你一门以弱胜强的自保功夫。”现在看起来阙修对师尊已经没兴趣了,难保未来不会对夙渊下手,而且既然这人天生仙骨,说不定是血脉确实有药效,哪天他高兴起来就想拿太一后裔做药片磕着吃呢?

为了师尊后半辈子有依靠,还是对师娘多庇佑些为好。

夙渊柔顺地说了一声好。

皇明煦道:“先要教你的是《妙至巅毫七七四十九步》,是挪腾逃命用的。”

夙渊的神色变得有点古怪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皇明煦又塞了玉符在他手里:“像你这样的……人,出门在外要多注意安全。”

夙渊把玉符贴身放了,抬头继续柔顺地听大师兄嘱咐。

皇明煦觉得今天先说这些,开始叙述步法口诀,说完等着夙渊复述。

夙渊并没有复述,他先看了一眼皇明煦身后,又用难以启齿的表情地问道:“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很弱你才这样待我好……”

皇明煦反应过来了,这方式不对,马上圆场道:“不是,我只是关心你。”

夙渊立即笑了起来,越显容色艳丽。

这时皇明煦察觉演武场上弟子们忽然纷纷卖力起来,他环顾四周,发觉师尊遥遥立在远处,面色冷峻。

皇明煦迎了上去,喊了一句师尊,对方却像没听到一般,目光直直看着夙渊,错也不错。

皇明煦立刻明白了,师尊是过来看小娇妻了。

他预备马上让位好使得两个人有独处交流的空间,恰好看到师叔宋令雪也来了,就过去找师叔寒暄,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小师弟和师尊,却没想到师尊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