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终究要在社会上立足,毕竟他们不是明天就搬进山里隐居。想要让他们不在乎,他必须得有让他们立足的资本,让旁观者闭嘴的实力。

……任重道远。

李铭鄞那对长睫毛又垂下来了,藏住了他的眼神,直抒胸臆地沉声剖白,“让你们跟了我受委屈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啊?

悲伤的气氛暂歇,双胞胎对视一眼,都无语了。

“他好爹啊。”顾北识冷漠吐槽。

沈南知深深点头,“什么叫我们跟了你?”

“你是这里的弟弟。”顾北识无比认真。

“你不是天天说让北哥罩你呢吗?”沈南知笑起来。

“给你点时间干嘛,让你去对抗全世界?你以为自己愚公啊,人愚公也不是自己移山的啊!”顾北识戳了戳他的脸颊。

“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何况我们也不是皮匠。”沈南知笑着戳了戳他另一边脸颊。

李铭鄞一脸淡定,看看两个人,把他俩拎了起来,“欠收拾了,回家吧。”

三个宝宝要相互扶持着拉拔着彼此,去更远的地方~

金钊,一款可怜的心碎老父亲?

43 小孩

初次现形的皮猴儿们到底是遭了报应。

运动会周三到周五开三天,要全程直播,主席台后排要坐学生代表,即使是这么大场面的运动会也免不了要写稿件读稿件,一家学校出四个人,两两一组,轮替着坐五场,最后一场是幺蛾子百出的趣味赛,不需要再听歌颂。

李铭鄞的项目集中在第一天下午和第二天上午,第三天上午是决赛,肯定也少不了他的事,这个主席台他肯定得坐,替开他的时间就行。只是分组的时候,老师们把他和沈南知分开了。

沈南知当场抗议,班主任却不松口,说你们两个最近控制不了自己,我怕你们在这时候还要说小话,出岔子,保险起见,分开排好。

这下好了,从小到大没遭受过这种质疑的两人相顾无言,人在学校身不由己,只得接受了这个安排。赛程里李铭鄞在台上时沈南知得坐底下听,李铭鄞在赛场上时沈南知在台上念稿子,啦啦队都当不上。

出了办公室,沈南知十年难遇地闹了点脾气,走了两步,猛地停在原地不肯动了,说我看不见你我还去干嘛?我不去了!我也不请假,当我旷了吧!烦死了!

李铭鄞被他这使小性子的样子冲了一下,当即眼神就有点不对了,沈南知看看他,了然,挑起了眉。

“噢我好像懂了。”他啧啧摇头,“原来你就是喜欢这样的?所以……”

李铭鄞也啧一声,“说什么呢。因为是你。”

他拉着沈南知的手腕往回走,沈南知任他拽着,不放过他,拖着长声揶揄他,“让我看看脑子里想哪儿呢,体育馆器材室还是宿舍楼卫生间啊?”

“我想哪儿都没用,你不给,我只能听你话。”李铭鄞语气平淡。

“小情话一套一套的哈?”沈南知乐了,凑近他,老神在在的,“装乖也没用,忍着吧。”

备赛被他禁欲了的李某人依然云淡风轻,“也没几天的事,你多担心自己。”

“恐吓我啊,”沈南知可不怕,“有人替我分担火力……”

能分担火力的人这会儿正在伏低做小,提了一壶要给元筝喝的养生茶从食堂往教室跑,跑半道上,金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一把把他手里的壶抢走了,“你就不怕烫死!”

顾北识跑出一身汗,课间就十分钟,这可真是为了比赛随时随地拉练。

他抖抖手,嘟囔了一句,“那么大声干嘛,把谁吵死了。”

金钊分分钟吹胡子瞪眼,抬脚要踹他,顾北识撒丫子就跑了。

周一晚上放学,李铭鄞拿不准他和金元什么情况,不知道他晚上回哪儿,提前让老于去科勒校门口等。

自从换了车,老于接送他们的次数屈指可数,巴不得多晃悠晃悠,早早等了过来,两辆劳斯莱斯一前一后停着,老于这碎嘴子,邀小文一起下车等,叭叭的打问八卦,想知道小孩子们又在折腾什么花花肠子。

小文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小金发了好大的火,话里全冲着你家李二去的,好像还哭了?”

“哭了??”老于立马来劲了。

“我没敢回头看,反正给气坏了,小筝也不说话,就一直听他骂……”

老于在脑补些什么爱恨情仇不得而知,反正远远看见金元和顾北识走出来,顾北识和他俩之间能隔一个银河,但车停在一起,他们还是得往一处走。

看这架势,老于准备上前接过顾北识的书包,没成想金钊把车头拍得邦邦响,对着顾北识瞪着眼睛嚷嚷,“干嘛!要分家啊!走了就别回来!说你呢你愣什么!”

给小文看个大睁眼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车还是该疼一下金钊拍红的手,一直任他们闹腾了一整天的元筝终于受不了了,抬手就给金钊脑袋上来了一下,先拉开了车门,“一个两个的别在这儿现眼了。你,滚上来,你,把狗嘴闭上!”

顾北识又委屈又高兴,瘪着嘴,眼睛却是笑的,和老于摆了摆手,两步跳过去上了元家的车。伤心老于只能又空车跑回去了,一汇报说他们吵吵闹闹的,不知道争什么呢,李铭鄞就回了一个字:好。

好什么?好在只要还在吵架就说明没事。

李铭鄞和沈南知也知会了一声,沈南知笑眯眯的,“那就行,还能打起来不成?”

确实是差点打起来,金钊怎么都消不了气,顾北识牛脾气也上来,说一开始明明是你们误会了好久我和他的关系!金钊说我误会了你不解释的?提下他是你哥的男人你能死了?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他了!顾北识说那我怎么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不出口!

因为吵架毫无逻辑,俩人在客厅里抄起抱枕互砸,带倒了一堆东西,不解气,真要动手,被元筝一脚一个踹进房间里锁起来,依然努力隔空对骂,骂起来还是车轱辘话。

对骂转一轮,大概是“你就那么不值钱!”“我就不值!李铭鄞值!”“李铭鄞是个鸡巴!什么东西脚踏两条船,我呸!”“那也是我让他踏的!”“你就那么不值钱!”

伴随着摔砸东西的响动不绝于耳,最后元筝把家里电闸拉掉了,直接给金奕钧打电话说报案,我家里有两个傻逼寻衅滋事,扰民,故意损害私人物品,你能不能赶紧过来把人带走?

对此一概不知的沈南知正在李铭鄞的寝室里,盘膝坐他床上,看他和同寝的另一个也参赛的男生一起做俯卧撑。

本来就是赛前保持身体状态的练习,但是他们没关门,路来路过的同学们免不了要伸头进来起起哄,随着第一个人进来加入了他们,这练习就变了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