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用二指捏着笔,手没碰着人肉半分,低垂着眉眼,在她们仨胸口的软肉上依次写下一二三。

三胞胎口中说着谢谢公子,一起转身,撅高了屁股,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们腿根处藏着的纹身,各不相同。

原来区别在这儿,还真得脱光了才能看见到现在依然记得游戏前情提要的小北如是想。

而后,戴着项圈的那个直接上来,一屁股坐到了李铭鄞身上。

顾北识一声儿还没嗷嚎出来,李铭鄞先开口的声音让人如坠冰窖,“滚下去。”

这语气就重了,乱七八糟的气氛中多了清明。

一只耳连忙站了起来,刚要帮腔,却见李铭鄞也站了起来。

他拿起了桌上的满杯白兰地,仰头,喉结上下滚动,一饮而尽,而后又拿起顾北识面前那杯,同样饮尽。

顾北识拦了两下,愣是没拦住。

两个空杯子倒扣在了桌上,李铭鄞一颔首,“诸位,抱歉了。我从不喝酒,这两杯算是提前离场的赔罪。”

众人吓坏了,哪儿能没听说过他不喝酒呢?这下连敞着裤子的都跳起来,七嘴八舌的李少长李公子短的,招待不周啦是我不好意思啦赔罪言重啦吧啦吧啦……

李铭鄞拉住了顾北识的手腕,“表演很精彩,不打扰各位的兴致,以后有机会再约。”

顾北识回头和一只耳挥挥手说拜拜,看见那三个漂亮姐姐依然跪着,脸上写了些惶恐和失落,暗自叹了口气。

生活不易,多胞胎卖艺。

好消息是小北上了声情并茂的一课?

就是苦了某些人里外不是人,走了对不起北,留下对不起南,夹在中间,头顶冒烟

28 醉鬼

出了包厢,候着的燕尾服要领路,李铭鄞抬手挥退了他。

顾北识感受到了他好像是在生气,一时语塞,明明牵头乱搞的人不是他,但他又心虚起来,摸摸鼻子,揪了揪李铭鄞的衣摆。

人家不理他,他只好凑近了些和他说,“那什么,今天带你来这儿之前我没说清楚,这下就……这个事情我有错在先,是你里子面子都给足我了,我真谢谢你。”

“这些我不和沈南知说,如果说你还是生气……如果我哥知道了今天的事,我也会和他说清楚的,是我抓你来的,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是你的人证。”

“听我说,”李铭鄞猛地转过了头,眉心微蹙,钳制住了他的胳膊,“我从来没有为任何无聊的事情解释过,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对什么多人表演没有任何兴趣,更对双胞胎、三胞胎没有特殊的癖好。”

顿了顿,他又强调,“刚才那女的快把逼贴我脸上,我没有反应。在我和你哥谈恋爱的时候,我也并不知道他是双胞胎。”

顾北识咬住了下唇,忍着笑,头一次听李铭鄞对他说这么多个字,用词还这么直白,多少是有点气急败坏了,只得连连点头。

瞧这低垂的眉眼和又冷又凶的语气,明显的不耐烦,浓郁的酒气,这少爷满满两杯白兰地灌上了头,把那素净优等生的壳子摔了个稀碎,壳子底下是这样子,不知道他俩打起来谁能赢...

咳咳,是恩公,小孩子没用的胜负欲!不要乱想着跟人家打架。

李铭鄞却还是没松手,顾北识心想我不和醉鬼计较,小趴菜。

……不过确实,不喝酒的人一上来就干这么猛的烈性酒,没直接躺下已经够好了。

毕竟是还替他挡酒了呢,了不起。

这么想着,他换了语气,好声好气地哄着,“好好好,你解释得好,我都记住了,我不听谣言,就信你说的,行吧?”

李铭鄞的眉心依然锁着,凑近了,刹那间鼻息交织,长睫毛几乎擦过他的眉毛,长走廊上昏灯渐暗,顾北识心头一跳,连忙后仰躲他,“你干嘛?撒酒疯?”

“好好和我说话。”李铭鄞只留下这句,便松了手,继续往外走,搞得顾北识都不知道这句是不是醉话了。

凭啥你说啥就是啥,他嘀咕着,再次告诉自己,不和醉鬼计较。

快到电梯口,身侧一个包厢的门拉开了,出来的人身材高挑,得有一米九高,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顾北识忙拎了一下李铭鄞的帽子,把这醉鬼拉开避让。

出来的人低下眼睛看他们一眼,愣住了,颇为不可置信,“老二?”

李铭鄞抬头了,虚着眼睛辨认了一下,“龙哥。”

“我操稀罕啊,竟然能见你出来玩儿?”叫龙哥的直接热络地搂住了他的肩膀,鼻子嗅嗅,“诶妈呀,咋还喝了?”

李铭鄞失了克制,直接把龙哥推开了,“我陪朋友。”

龙哥便看向顾北识,上下扫扫,露出了然的笑,“哦,明白,明白,听说了,这些都传开了。”

传开啥了?顾北识莫名其妙,只是来人的东北腔超级明显,可能是李铭鄞的老乡。

果真这醉鬼换了话题,开始询问龙哥的近况。两人一问一答间,龙哥的语气稀疏平常,不经意地抛出一句,“我还说呢,前几天你哥忌日大伙儿没见着你,汐泽问你咋没回去,把你爹气得够呛,没想到今儿我在这儿逮着了。”

顾北识愣在原地。

龙哥还在絮叨,“你说这么大事儿,汐泽还给你在你爹面前开脱呢,说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生活圈子,这都没啥大不了的,反正我们都在,你哥你娘都疼你,不会怪你没回去看他们…”

李铭鄞面无表情地抬头,声音冷淡,“说完了吗。”

龙哥又是一怔,忙打嘴,“瞧我,是哥哥嘴贱,老二,你别往心上去。”

李铭鄞一言不发,也没回头,反手抓住了愣得迈不动步的顾北识走了。

回程路上是无尽的沉默,顾北识脑子转得飞快,看着李铭鄞沉默着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酒劲儿上最猛的时候过去了,变成了一片稳定在高点的混沌,没让人把优等生的壳子穿回来。李铭鄞迈进家门,直接在玄关处踩掉了鞋,乱七八糟,没管,顾北识弯腰把他们俩的鞋一起放进了鞋柜里。

他来到客厅,李铭鄞正开了一罐可乐在喝。这少爷几乎不喝碳酸饮料,今天算是反复破戒了。

咕嘟咕嘟后顶上来一个气嗝儿,李铭鄞脱了力,靠在靠背上,盘起了一条腿,难得一见的坐没坐相,眼睛也没抬,“想问什么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