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蛮高兴的，先给她发了这边家的定位，开始看饭店。
他出来问，“今晚和我妈妈一起吃饭，有人有意见吗？”
外边的人及其配合他，一起拖长了声调，“没有”
“我以为咱妈自己个儿浪迹天涯去了，还惦记回来呐？”成杰开始嘚不嘚，“啥前儿给你俩领个后爹回来啊？”
“你别哔哔，别给我整输了！”顾北识用好着的腿踢了成杰一下。
“怎么，你对爹过敏啊？”
顾北识不说话。
“别想，指定输，”金钊气不顺，“就等着一会儿怎么罚你吧。”
“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东西，没劲，能不能想个新鲜的？”
“有啊，”元筝晃了晃手机，“我昨天找到一个惩罚轮盘，好几条都挺有意思的。”
沈南知无奈地笑笑，不和他们玩儿，回屋订好了饭店，估摸着沈女士到的时间，能写三道数学大题，抽开卷子开始做。
过了半个多小时，外边儿大呼小叫起来，房顶儿能让他们掀翻了。
沈南知受不了地出来看，顾北识拿了一块榴莲皮当盾牌，另一手高举着手机，单脚奔逃，剩下三个人对他围追堵截。
“干嘛呢，你们再摔一跤！”沈南知出声制止。
“不行老沈你别管，”成杰摩拳擦掌要去拦顾北识，“这孙子今儿一直当坑比，欠我们三把了，必须得服输。”
“沈南知你管管！”顾北识鬼哭狼嚎，“他们要看我手机收藏里第四个视频，还要发朋友圈！真不能看！”
“什么视频啊……哎哟别乱跑了！”沈南知头疼，想去把弟弟救出来，元筝挡住了他。
“我都说了这视频看了你们铁定长针眼，”顾北识扯着嗓子，“色情视频！你们这么想看，兄弟我现在就把裤子脱了！”
“别扯淡，”金钊按住了他，“是骡子是马愿赌服输！”
顾北识灵活地一矮身，又跑了，“换一个惩罚，换一个，兄弟不是玩儿不起，这个真不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元筝也回去逮人了，沈南知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点，赶忙提醒，“一会儿我妈回来了你们千万都管住嘴，别说漏了，不能让她知道小北和鄞哥的事。”
他们对他的提醒充耳不闻，沈南知叹口气，拿起手机给李铭鄞的对话框里录了段视频：一群老鹰抓一只小鸡，可惜，鸡妈妈不在。
刚发送，沈芸的电话进来了，“儿子，开门吧。”
沈南知一喜，也不管客厅里那群混小子，绕过屏风去开门。
开了门，他们拥抱了一下。几个月不见，妈妈的气色看起来好太多了。想来乡下极简的生活正适合她，她早该歇歇了。
“有朋友在啊？”沈女士笑眯眯的，“怎么这么热闹。”
“成杰你见过的，还有小北两个最好的朋友……”沈南知帮她把行李拖进来，正说着呢，三个脑袋叠在一起摔到了屏风的这一边，仨人拍地上一声巨响，疼得都龇牙咧嘴倒抽冷气，吓了这母子二人一大跳。
沈南知反应过来，有点上火，要去扶，“都说了你们别摔了！拖鞋那么滑。”
可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他们三个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如临大敌。
房子里安静下来，沈芸的脚下摔着一只滑行过去的手机，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屏幕亮着，正在播放一个视频。
鞭笞般的力度下激烈的交合，泥泞不堪的私处的特写，千回百转的叫床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录视频的人的低喘与低笑，还有顾北识昂起的脖子，满是红晕的汗湿的脸颊，带着哭腔的抗议，“李铭鄞你真是个变态吗？”
与此同时，一条弹窗：老公邀请你视频通话…
走那天早上他两人逗闷子，非把备注改成这个的。
沈南知反应极快地扑过来把手机拿起来锁了屏，对上沈芸呆滞的目光，镇定自若地挠挠脸，“妈……怪尴尬的哈。我……的视频。之前给小北看来着，他好奇，我没……不是误导他。就是好奇……”
那三个人也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顾北识赶紧说，“对对，妈妈，是我缠着哥哥要看的……”
沈女士没说话，向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顾北识脚上的石膏上，眉头一皱，出口的声音是颤抖的，“这是怎么了？”
“韧带撕裂了妈，没什么大事，养一养就好了。”顾北识立刻冲她抬了下伤腿。
沈芸点点头，猛地转身，响亮的一耳光抽在了沈南知脸上。
太猝不及防，力道也太大，沈南知被她抽了个踉跄。
“哎哎！”众人瞪大了眼，都急了，成杰赶忙上前想搂沈芸的胳膊，“干妈您这是干嘛呀，消消气，消消气，这血气方刚的是吧，这都正常……”
沈芸甩开了他，直视着沈南知的眼睛，“你们就这么不要脸？这种视频也拍？”
沈南知站正了，没说话，脸迅速肿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下贱？还有李铭鄞，他拍视频怎么想的？你们还想给谁看，啊？”沈芸气得浑身都抖，又是一抬手。
沈南知不躲，沉默地站着。金钊也忙不迭地扑上来挡了一下，“阿姨咱们有话好好说，您甭动手，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我想不明白！”沈芸的眼底泛起了泪光，她手被抓住，便抬脚跺在了沈南知的小腿上，“我没什么可好好说的，我养不了孩子，这是我的报应！”
“妈！”顾北识大喊一声，挣脱了元筝一直用力掐着他的手腕，“你别打我哥了！你打我好了！”
“让我打你？”沈芸眼泪唰一下掉了下来，转向了顾北识，冷笑着，指着他的鼻子，“你敢站出来了，你敢承认了？你不顺着你哥给你打的掩护睁眼说瞎话了？”
他们都沉默了下来。
“我怎么想不明白呢，啊？”沈芸用力地抹了把眼泪，“是我看走眼了吗，还是说，你们真的能这么恬不知耻？”
顾北识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双胞胎的把戏给外人玩玩还是管用的，亲生的妈，又怎么会分不清那视频里的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