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点掉san,李铭鄞也笑了笑。

洗漱后又在卫生间里腻歪了会儿,两个J人丝滑地准备按照计划书上的步骤开启一年的最后一天。

第一个项目是断舍离。

李铭鄞沉默片刻,“我没有要扔的东西。”

“我应该……也没有。”沈南知挠挠脸,有点不知道自己写下这个是为了什么。最近脑子总是缺根弦儿,跟顾北识互换了灵魂一样,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的,是找了点年轻人之间流行的新词儿堆上去了?

“先看看旧衣服吧。”李铭鄞提出建议,“把平时穿不上的捐掉。”

“但是我们都没有那么多衣服,而且你那些穿不上的衣服都是没有场合穿,能捐给谁?”

捐衣服失败,家里的摆设虽说和“家徒四壁”相去甚远,但本质上殊途同归,除了正经家具外,什么多余的摆件儿都没有。

要说这家里什么东西最多余,就是之前李铭鄞一时抽风买回来的那堆琳琅满目的小玩具了。可这玩意儿也没处捐,用不用扔不扔的意义都不大。

“极简生活,值得表扬。”沈南知只能用这话安慰自己,不然计划失败得太快了。

“断舍离自己身上的一个什么吧。”优等生提出建设性建议。

“这个倒是挺好的。”另一个立刻同意了。两个人在家里白兜了几圈,又坐回了沙发上。

“其实我对断舍离的理解是摒弃掉一些曾经有用的东西不要了。”沈南知和他靠在一起,“我们一人讲一件以前的事儿怎么样?”

“嗯,你讲,我想想。”李铭鄞搂在他的腰侧。

“我也想想……”沈南知思索着,“坏了,怎么一想就是些个带颜色的。我想给你讲讲我第一次看到的黄片儿。”

李铭鄞一挑眉,“讲。”\??哽薪裙6凌柒⑼叭?|吧酒

“我第一次看是初一的时候,那时候我爸妈刚离婚没多久。不过,说是刚离,其实也分房睡好久了,我爸经常不回家,回来就找茬,摔东西打人。不知道为什么小北也老不回家,回来就是在外面打了架,身上带着伤。我是心疼,又气又急,我一急,他更气,问多了还要跟我动手,我也更气了,不问了,全都是恶性循环。”

没听过的故事,李铭鄞认真听着。

“小北跟我爸走了后,那段时间我可茫然了。我觉得我弟弟可能完了,我可能也完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到那种,全世界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那个跟我一体同生的人早就跟我离心了,而我也不知道未来是好是坏,身边的事都不在我能掌控的范围内,甚至开始怀疑命运是不是真实存在。”

短暂沉默,他试图说得轻松点,“我除了闷头学习、读书以外,什么都做不到。初一那年我就读了一本这么厚的人类简史。”

李铭鄞攥住了他比划厚度的手,搓了搓。

“班上的男生之间传阅黄片儿嘛。我还在想,我以为我第一次看这个东西应该是跟顾北识一起。不过那时候我刚改了姓,整个人都和他更割裂了,我连给他发消息说这个事情都不想开口。”

沈南知回想起那时候的茫然无助与孤立无援,咽下了一部分那时候他是真的怕弟弟在外头死了,又怕自己先一步比弟弟死了。

应该很难有人完全没想过自杀吧?痛苦超过能承受的界限时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年幼无力却触碰到了成人世界中也不多见的苦。太丧了,也不像他。不想讲。

“那个片儿是个SM片,”他笑起来,连说带比划,“女S男M,上来就是用麻绳搞窒息play,开场特别像凶杀案现场。同学们都是猎奇,我估计,当然了是我估计,应该很少有人能对着这个冲起来。真的还挺吓人的,那男的戴着狗的头套,被捆着,那么粗的麻绳,牵着遛,还有那么尖的高跟鞋踩下面……男优演得挺爽,被踩着射精啊,痉挛啊,我除了感觉疼没别的。”

“这是什么性启蒙。”李铭鄞难得吐槽,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沈南知的头发。

“但是有个瞬间把我看硬了。”沈南知转脸看他,笑眯眯的,“你猜是什么?”

李铭鄞猜个最保守的,“插入?”

“不是,是那男的求饶。”沈南知公布答案,“又窒息play的时候说主人救救我,按理说应该是放开他吧,但是他演的是想被勒死,被勒到失禁,濒死的时候,我感觉他爽得都不像演的。他被放开后又带着哭腔说谢谢主人,我一下子就硬了。”

李铭鄞沉默片刻,“喔。”

沈南知笑出声,“喔什么啊!你呢个啤啤仔,点解咁屈。我先声明,我没有这样的性癖啊。只是觉得……这件事断舍离了,对我也有一定意义吧,get到没?”

李铭鄞目光沉沉地看着他,“Get了。粤语没听懂。”

“说你小笨蛋呢。”沈南知把他脸推开点,“我看你现在脑子里可能在转什么没用的。不许乱想!”

“嗯。”听得出来的敷衍。

沈南知捏了捏他的脸蛋,“住脑,该你讲了。”

“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你们讨论我为什么不是处男。”

沈南知差点儿被口水呛着,一下子脸上爆红,抱住了他的脖子,“我靠,你听见多少?”

“不多不少。”黑眼睛眨巴下,写满了装乖的无辜,“你们编排我的都听到了。”

“啊!”沈南知镇定了,仰起了下巴,“你可真是坏孩子,偷听我们讲话。”

“嗯,我坏。”李铭鄞淡定地接下了,“听吗。”

沈南知立刻点头,“这肯定要听的。”

“我没看过色情片。初中的时候,小白给我分享av,我不看,他说我是gay,给我分享gv,我也懒得点。”

“但你可不是性冷淡,”沈南知憋着笑,“你只是个好奇心缺失的无聊小屁孩儿。”

他心下柔软,想他到底是怎么孤零零的长大,别人不给他便不要,久了久了养成这无欲无求的性子,连青春期里该有的探索欲都没有呢。

“的确没什么可好奇的。”李铭鄞满脸平淡,“但他们都说我性功能没发育好,要带我去见世面,让我有病趁小治。”

沈南知要笑晕了,“我服了,原来是因为被怀疑不行了,哈哈哈哈……”

“小白想知道我是直的弯的,我无所谓男女,只是觉得男的可能更麻烦。”李铭鄞讲得像是去超市买菜,“所以让龙哥去选。他给我点了一个头发长到大腿的姐姐,灯暗,有点瘆人。”

“等一下!”沈南知突然捂住他的嘴,神色紧张,“大姐姐啊?我可能会吃醋,我心理建设一下。”

李铭鄞眼中浮现笑意,扒拉开他的手,“你们编排我的时候,不是很起劲吗。一个说我肯定喜欢童颜巨乳,一个说我肯定喜欢小龙女。”

“哎哟。”沈南知又捏了捏他的脸,“还真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