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城不想听沈念故意为之的嬉皮笑脸,“不用担心,人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有.....”

“还有我爸,他就是退下来了也不代表会看着我出事,我都不担心,你们在担心什么?”

没等陶城反驳,又接着说:“张坤请的是我,你去不好,送完我就回去,十点过来接我。”

“沈念....”陶城气的牙痒。

沈念抬手看了下手表,说:“现在已经八点半了,过去九点,还有一个小时,没事。”

七点的晚饭,沈念已经迟到了一个半小时,他却笃定张坤一定在等他,下午这一觉他睡的并不好,杂念太多就是麻烦,以前他总觉得这世间凡夫俗子太多,自己不会是这庸庸大众里的一员,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连个普通人都比不过。

陶城还欲再劝,沈念却起了另个话题:“人是你赶出去的,为什么到最后遭罪的是我,周衍这个孬种连你根手指都不敢碰,大费周章的就为了弄死我?”

陶城冷笑道:“这话容易让人误会,虽然主因是我,你当年可没少出力。”

“托于子清的福。”

这话乍一听还以为沈念是在吃醋,可陶城心里却明白的很。沈念讨厌于子清是真,可也从不会在陶城面前搬弄于子清的是非,这一次他是由衷的发出感叹:“于子清到底哪点好?”

沈念又替陶城回道:“哪哪都好?”

说起于子清,陶城语气都温和了几分,“哪能啊,小脾气多着呢,就是招我喜欢,我.....”

“行了,也就你天天热脸去贴他冷屁股,我就不该问你,大概我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异类。”

“你不是,你很好,念念。”

沈念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这份稚态,他掰着手指一点点数,"我讨厌于子清的优秀,讨厌他长得好看,讨厌他假清高的样子,讨厌他受人喜欢,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说他坏话,陶城,对不起,我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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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刚到,车子准时到了目的地,陶城看着下车的沈念说:“十点准时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打,你知道的。”

沈念点头,挥手应了句:“别拆人饭店,我赔不起。”

张坤显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沈念刚进饭店就被人领着往包厢走,临进门前,他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才缓步进门。

沈念脸上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平日里那对好看的梨涡早没了踪迹。

和中午上的寿宴如出一辙,张坤倒是凑足了一桌,丝毫不带水分,王老爷子也罢,他沈念何德何能。

“好大的排场啊,张坤,你有心了。”

张坤起身迎接道:“哪里,您能来赏光才是我的荣幸。”

沈念没坐,对着桌上嘴角笑僵的众人说:“不想笑可以不笑,太丑了,我都来了,你们还不走?”

桌上众人皆是一愣,望着张坤这中心人物硬是没人敢接话,不过六年光景,沈念这阴晴不定的性子还是一如往常丝毫没变。

站在沈念旁边的张坤也不恼,只举着酒杯说:“沈念,你今天迟到了,这酒你可别想逃。”

沈念不接:“抱歉,我今天身体抱恙喝不了。”

张坤举着酒杯又近了些,”沈少,别让我为难。“

沈念接过酒杯看着隔间门说:“让周衍这只阴沟里的老鼠立马出来,我就喝怎么样?”

张坤还在权衡,隔间门已经从里打开,沈念看着身着黑色大衣的周衍摘了头上的帽子几个跨步就走到他身前,同六年前一样,别的不说,这身高压迫还是没变,他不是没想过周衍回来的那一天,可真到了这一天,他才发现所有的假设都只是假设。

“沈少,好久不见。”

思绪被拉回现实,这句好久不见听得沈念骤然回神,他仰头喝下一杯,杯子反扣在桌上又后退了两步,白酒烧口,仿佛烧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蠢得无可救药,桌子上的这群杂碎还在等着看他笑话,暖气洋溢的室内,他似是畏寒般拢紧了领口:“说你是阴沟里的老鼠还真是没说错。”

周衍注意到了沈念的动作,微低了头问:“冷?”

胸口似火在烧,腹部冷的如冰块在捂,沈念强撑着没蹲下就被周衍抓住了手臂。

张坤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就听周衍道:“带着人出去。”

手掌伸入衣内,沈念挡着手不让,“滚出去。”

周衍笑道:“念念,认清形势,这里可是我的地方。”

沈念气的牙齿都绷紧了,“你的地方?好大的威风。”

“我敢叫你过来,就不怕陶城在这布的人,让我来猜猜你要几点给他打电话?十点?念念你还走的掉吗?”

失重只是一瞬间,沈念无力挣扎,他也懒得挣扎,被周衍抱在怀里时,他有些后知后觉贪念这仅存不多的温存,隔间里的沙发还放着床毛毯,沈念蜷缩在角侧有些难受,此刻的周衍温柔的不像话,手掌贴着他的肚腹还在轻轻的抚摸,“还疼吗?”

沈念不答,周衍也不急,低着头在沈念脸侧轻轻碰了一下,“等下和我回家好不好?”

“家?在你差点强暴了于子清的那个家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能看到周衍眼里的慌张,沈念却没停下,“周衍,你怎么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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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我的宝贝还没跟我回家,我怎么敢死?”

下腹笑的抽疼,沈念只觉得讽刺,“周衍,不要把人当傻子糊弄,当年于子清的事情我可没留情面,不是于子清拦着,你活不到今天,你还幻想着我是在帮你出逃吗?我同陶城一样,巴不得你去死。”

手掌下加重了力气,沈念疼的心肝脾肺肾都在搅,过了六年,他从来没感觉这么痛快过,伤人未可知,伤己他从不吝啬。

恍惚只是一瞬,周衍额头抵在沈念发间说:“对不起。”

抬手看了眼时间,沈念还能分出心思说:“周衍,已经十点了。”

“你觉得我会怕?”剥开表面这温柔外壳,内里的才是真正的周衍。沈念由衷得感到心累,“我知道今日的陶城奈何不了你,狗急了还跳墙,你觉得我会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