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枝带着凤玦出门游山玩水后,让行事稳妥的左护法暂代教主之位。自从哥哥和“嫂子”离开后,凤眠也坐不住要往山下跑,常乐挡在她面前,皱眉道:“……那个地方不能再去了。”

“为什么不能去?上次那个小倌说有事儿还可以找他啊。”凤眠一闲下来就惦记起上回没送成的礼物,一大早就换了男装要出门,被守在房门口的常乐逮了个正着。

凤眠是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吃软不吃硬,只能顺着她来。常乐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你若是下山了,我肯定是要跟着你一起去的,本来现在天煞教的事情都是冷护法一个人在处理,我们俩一走,你让他如何忙得过来?”

凤眠一愣,哥哥游山玩水,姜絮带着人下山办事好几天没回来,他们也走了的话,冷长书这个代教主还真是挺寂寞的。

联想到如今越来越沉默寡言的冷长书,凤眠一拍桌子,为接下来的行动拟定了新的主题给天煞教左护法相亲。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常乐原本只是想糊弄过去,让自家媳妇儿别老想着往青楼跑,但看眼前的凤眠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不敢有异议,甚至主动研磨执笔写布告,把冷长书卖了个彻底。

首先一定要是能识文断字的大家闺秀,其次最重要的是要长得标志,越像凤玦越好。

凤眠乐呵呵地飞鸽传书给姜絮,让她在周围的几个地方选些美人上山。

当事人对此一概不知,直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姜絮神神秘秘一笑,伙同凤眠把冷长书骗到正殿。

十几位姑娘在天煞教大殿内,架势跟皇帝选妃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凤眠在一旁按耐不住地兴奋招手,“快快快,你们都别坐着了,到前面站好,让左护法好好看看。”

一群女子美得各有千秋,瞩目的是她们身上皆着红衣,捏着一方手帕犹抱琵琶半遮面,由于两日来没怎么进食,更是如弱柳扶风。

饿了两天了,有好吃的还不赶紧吃饱再说?

角落里,彩衣姑娘缩着脖子埋在桌面上,烤鸡腿和点心正不要命地往嘴里塞,抬起头来嘴上手上都油亮亮的,等吃饱了,随手把凤眠发的手帕拿来擦了嘴,扔到地上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这才抬眼看向人群聚拢处的冷长书

那是个气质上乘的男子,肌肤莹白,鼻梁高挺,眉目如画,一袭白衫罩在他萧萧肃立的身躯上,和杀人如麻的“魔教”二字似乎完全沾不上边。

冷长书眉峰微拢,瞥见常乐同情的目光后,对凤眠微微拱手,谢绝道:“圣女还是放她们下山吧,属下……”

谁知话还没说完,距离他最近的女子已经饿得站不住脚,直直往前倒去,冷长书脚步一挪,往后避开了她投怀送抱的行径。

待那女子毫不意外地摔到地上后,众人眼前一花,只见穿着彩色衣裳的女子花蝴蝶似的扑过来,把人扶起后极为怜香惜玉地给她擦眼泪,右边的姑娘被吓得摇摇欲坠,也被“她”一把搂住,心疼道:“乖乖,让你们有好吃的不吃,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嘛?”

方凌公然在天煞教大殿上左搂右抱好不自在,等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后,才恋恋不舍地摸了摸美人的小手,垂着脑袋轻咳一声,故作矜持道:“孙歌这厢有礼了。”

凤眠盯着“她”的脸,顿时眼前一亮,“你是孙城主的女儿吧?”

如今江湖上魔教一家独大,都快把正道中人逼成了过街老鼠,别说是让孙小姐上山相亲,就算是要孙城主去天煞教和亲,估计他也只能强颜欢笑地成就基情。

弄清了来龙去脉后,方凌连连点头,心里不禁惦记起天煞教的宝物来,当他在看到孙城主派人抬过来的一箱黄金之后,连将天煞教灭了这种疯话都开始乱喊了。

这时候孙城主的女儿被搀扶着进门,怒不可遏地指着方凌:“你这无耻败类!还敢在这口出狂言,要是还敢回来,本小姐不会放过你!”

方凌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身为小有名气的飞贼,什么“土匪”“流氓”“无耻败类”之类的字眼他早就听过无数遍,况且这次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

刚才经过院子时,没注意到这城主千金在房顶上赏月吟诗,方凌下意识就顺走了搭在一旁的梯子,于是孙小姐一脚踏空从上头摔了下来,如今不砍了他已是轻的。

毕竟谁又能想到,这小贼换上女装后竟让孙家小姐都逊色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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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相亲记(下)

方凌摇身一变成了“姑娘”,娥眉青黛,琼鼻朱唇,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就是审美堪称恶俗,硬是要把花花绿绿的裙子往身上套,手也不老实,两日的行程里被十几位漂亮姑娘环绕,方凌坐在马车里这边摸摸小手,那边搂搂小腰,穿着女装还不会被骂流氓,简直要走上人生巅峰。

唯一不好的,就是凤眠为了让她们在相亲时保持身段,下令让姜絮一路上控制伙食,饿得他是两眼昏花 ,连漂亮姑娘也没力气看了。如今好不容易吃饱喝足,色令智昏的方凌被凤眠拉过去的时候,还胆大包天地想在圣女身上揩两把油,没曾想下一秒就被推到了冷长书怀里。

“左护法,这位姑娘衣品是差了点,但这容貌配你也算是天作之合呀。”

方凌被冷长书扣着手腕拉开距离,视线却一时被眼前修长匀称的手吸引住,情不自禁把尚能活动的左手搁上去,从那白皙的手背摸到指尖,双眼发亮,一副活生生的登徒子模样。

冷长书刷地抽回手,脸色铁青道:“姑娘请自重。”

没想到这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天煞教的左护法,凤眠喜闻乐见,大手一挥,力排众议也要把这“孙歌姑娘”留下来。

方凌小时候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贼,后来投入了门派习武,好不容易学有所成,结果掌门人在先前的大战中站错了队,整个门派都被凤玦夷为了平地,无奈,只好继续当他的飞贼。

如今不一样了,风水轮流转,有了圣女当靠山,方凌堂而皇之在天煞教当起了贵客,有吃有喝还没人给他甩脸色,没事儿就听凤眠的话去骚扰一下冷长书,把他逼得日日躲在书房里,就差搬个席子住那儿了。

方凌住了几天就开始饱暖思淫欲,他爱好不多,除了吃喝睡就是看看美人。奈何其余的漂亮姑娘都被姜絮送下山了,凤眠身边有个常乐护犊子一样守着,冷长书又视他如洪水猛兽,想看看那张好看的脸过过眼瘾都不行,某日听说教主凤玦回来了,方凌用过晚膳就往外冲,头上的瑶簪都险些甩下来。

背贴回廊走到尽头,他小心地探过头去,用眼角余光瞥进屋内。房内陈设简单却使精巧,古董架上放的一看便知是值钱的好物,桌上摆放的水果和食物一竟看都是新鲜的,应该是刚送来不久,却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啥玩意儿?没人啊?

方凌嘟嘟囔囔地推开门,顺手捞起桌上的梨子咬了一口,房内的地毯本就铺的厚,大热天的不知道谁还点了一排的红蜡烛,热得他额头都快冒汗了。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女装,思索要不要把胸前塞的两团布先拿出来,结果他刚一把扯开腰带,门开了。

“这么快就回来啦?”换好衣衫,盛寒枝从门外跨入,外衫松散地披在肩上,带着水汽的直顺黑发倾泻披下,嘴角噙着几分笑,褪去一身江湖痞味,把青衣穿得格外俊俏。

看见方凌衣衫不整在屋内,脸上笑容顿时一僵,眼眸微微眯紧,“……你是谁?”

“……”

交代完近期的事宜,凤玦和冷长书一齐过来的时候,房门还是半敞开的,俩人刚到门口,里头被扔出来一个人孙歌姑娘。

冷长书是凤玦的心腹,却是盛寒枝的头号心腹大患,他原本是因为乐见冷长书相亲,才兴冲冲地带着媳妇儿回来看戏,没想到一转眼,这女子竟然跑凤玦房里来了。

这还能忍?

盛寒枝扣着教主的手腕把人拽进房内,砰的一声把门合上,扔下一句:“请左护法好好看着你的人!”

冷长书本来就被骚扰得头大,如今脸色更是难看。偏偏被扔出来的人还在一边回味那惊鸿一瞥,犯蠢道:“他妈的这凤玦果真美若天仙呐!”

方凌各种三教九流都见识过,听市井的粗鄙之言更是家常便饭,从冷长书、盛寒枝再到凤玦他们兄妹,他也是被眼前接二连三的美貌迷了心窍,一时连声线都忘记了伪装,拉着冷长书的袖子,张口便道:“我滴个乖乖,你们魔教咋那么多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