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七七

月无风在周围找了一圈之后,居然发现不了花绕的踪影,心中的恐慌不由徒然上升。他想起压在行李下的灯神,便将他搬了出来,“灯伯伯,花绕不见了,怎么回事?”

灯神的虚体在空中飘荡了很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随即他摇了摇头说,“我只能看得见光亮的地方,可是所有光亮的地方,没有花绕的踪影。”

“她,失踪了?是不是十夜和钱暴搞得鬼?”月无风摸着眉宇之间皱起来的地方,心隐隐地疼。

“不可能,他们还在欣赏焰火呢,我看得见他们。花绕……唉?怎么突然释放妖气了,是不是被刺激了。”

月无风轻轻点下头,“恐怕这次她刺激不小,怒意很深。希望她没有事才好。”

灯神道,“你现在还是不要着急才好,明天再找,看你都一身湿透了……”

月无风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来想去都只有花绕,习惯了抱着她睡,她突然不见了,心里难受。他起身出去,一个一个地方找,从天黑找到白日,终是找不到,心里的绝望越来越强。

他在林子里大叫,“花绕,你在哪里?”

巨大的声响将林中的鸟儿吓得疾窜而起,在天空中盘旋乱飞。

花绕,花绕,月无风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万千家财贯都没有她来的珍贵,钱财对于他来讲从来都是不屑,不,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珍惜,可是花绕不一样,此刻他突然意识自己是不是与她走到了尽头。那些说过的山盟海誓,有何用?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她离去的意识感在他的脑海中越强他就感到越悲切。

他疯狂地往前跑,不知道何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头顶,他的嘴唇干涸而又苍白,平时的冷静与执着早已经退散去,他缓缓地倒下,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他只是太累了,太困了,花绕的影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花绕的爱是什么,他知道她爱他,依赖他,他也喜欢她这样子,喜欢她的俏皮她的可爱。他也爱她,不顾她是半妖,宠爱着她,与她亲昵着,与他分享着他的喜忧。偶尔的吃醋也不过当作是调味剂罢了,可是突然发现他不了解她的,他没有顾虑到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或许是走在一起太过于顺利,对于这水到渠成的爱情,他们彼此都忽略了很多很多东西。

他轻声叹气,花绕,快点回来。

月无风在这一刻心急如焚。同时苏州城里的人们却在继续八卦,这一天月家的店铺特别忙,来往的人很多,可是来购买商品的人大部分是别有心机,总是会绕到这个问题上,弄得一群伙计也回答不上这些问题。

十夜乐得高兴,他闹了这么一大圈,只要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弄出一点儿影响,他都有机会乘虚而入。然而一天,两天,花绕与月无风都没有出来解释,他开始有点担心了。

没有人得知,此刻的花绕处在最痛苦的时刻,她处在黑暗的临界点。

七八

那日花绕激发得自己身上的戾气暴出,本来就不纯的妖气一时释放不可收拾,从来未用过这股力量,不懂得收敛,导致妖气流窜。妖气之间本来就相互流通,远方的召唤使得花绕跃窗而出,跑了些路之后便觉得身子乏了起来。妖气也去掉大半,人也开始冷静下来。本来该原路返回,却被那收妖的道士抓了个正着。

醒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己被绑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上,旁边坐着一名道士,身着深蓝色的道袍,脸上沟壑纵横,像是年纪已大的人,头发却黑得发亮,特别是那双眼睛,倒三角,猥琐的丑态有着狡猾和邪恶。他见到花绕已经睁开眼睛,低低地笑了笑,“小妖精,醒了么?”

花绕害怕,心思一动,忙着攀亲,“伯伯,我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我是道士你是妖,我抓你,天经地义。”他不知道点燃了什么香,闻着有股子怪味道,花绕只觉得作呕,很是难受。

花绕的心凉了半截,怔怔道,“我是妖?可是你点的驱妖散我不怕。”

“是啊,你就是妖,身上那妖气虽说是退了,可是改变不了你是妖的事实,只可惜呢,你只是个杂种。”杂种两个字从那丑道士的唇中无情吐出,听得花绕的心痛了一下,她不允许任何人用这个说她,为了她自己的尊严,也为了父母的爱情。

此刻她的脸已经不再灼烧,她知道脸上凸显出来的花印已经消散去。花绕的脾气一上来对着道士就是啐了一口,“死道士,你才是杂种,你他妈的就一个没有阉割的太监!长得这么难看,比妖怪还不如!”

此道士道行颇高,在同门师兄弟中也算是翘楚,平时出来也受人尊重。只可惜他一直被自己外表所困扰,心中有所敏感,对于花绕这番挑衅的激词,不由怒火中烧,起身就给她甩了个巴掌,咧嘴恶狠狠道,“本来也就想给你打回个原型,现在我不折磨你个生不如死,我就不配道士这个称号。”

脸上火辣辣的疼,花绕不记得有谁这么打过他,算起来他是第一个。

花绕其实比起普通人好不了多少,此刻她只有待宰割的命。她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激他,现在落在他的手里,或许还真的去掉半条命。

他看了花绕半响,唇角露出一点笑意,“也别指望谁能来救你,我布了结界,他们就算站在你面前也看不见你。”

道士身上降妖捉魔的工具有很多,比如鞭子,比如符咒,比如收妖绳,只是他很是明白,所谓收妖的东西用在她身上基本无用,现在他只不过是为了一泄私欲而已,他用那鞭子重重抽她,鞭子落在花绕的身上,花绕只觉得一处一处异常疼痛,脸色惨败,一滴眼泪也无,心中只想着月无风,无风,今生今世我们可能无缘再见了。她开始想着月无风待她的好,她将他从寒冰化为绕指柔,他可能有些地方做的不尽如意,可是因为感情深,她可以处处忽略,她知道知道他对他一心一意,真真切切地好。

道士见她此刻倔强的模样,好胜之心强烈,用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对于妖怪,他管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妖怪就是要死,而且要惨烈地死,此刻的她将花绕当成最凶残的妖怪,纵然她未曾做过半点害人的事儿。

当他打得有些累了,在一旁坐了下来,无意间瞥了一眼花绕,此刻的她瞳孔睁大,眼中意识全无,全身的衣服被打得破破烂烂,伤痕交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鲜血淋漓,却引发了一种别有韵味的美感。

他从未见过女人,这一瞥,竟让他看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想起刚才花绕骂不过是个没有阉割的太监时,只觉得心里更加异常,再想起曾经在入门的时候发得誓言,心中难耐,不由走了出去。

当他在外面吹了冷风,逐渐压抑下心中的那股欲望之后,又走了进来,原本绑着花绕的那根柱子前已经空空如也。

七九、八十、八一

七九、八十、八一

道士还没有想清楚这花绕去了哪里,一条绳子已经绕了过来卡在他的脖子上,那力气大得惊人,肋得他生疼。

力气加大容不得反抗,道士的气息不顺昏迷了过去。

只留下依然紧抓着绳子阴笑着的花绕。此刻她身上血迹斑斑,可是眼中却带着残忍的笑意。她将地上的人绑在那根冰冷的柱子上,随即她拿起地上的皮鞭重重地抽打他,眼神越来越轻蔑。她看着血从他的身上流出来,低低地笑了,这一刻她没有感觉到身上疼,也没有感觉到自己下手有多重。她只是一遍遍想着刚才他用力抽打她的画面,一遍遍地重复模仿着,她一下下地抽打着,将所有他欠她的都还给了他。

道士从昏迷中醒来,痛得大声嚎叫。

迷了道的花绕只知道他叫得越厉害她就越兴奋。她抽他抽到他昏死过去。她见他不再惨叫,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却又不想这么停下来,放过他。又不知道从来捡了把匕首,将他的头发剃了个光,又在他的脸上划出几道惨不忍睹的血迹。

看着这个样子,她就笑了,笑得甚是开心。

直到后来她无事可做,脑中渐渐变得清醒起来,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也逐渐变为常态,变为原本的黑色瞳孔。

花绕怔怔地坐在地上,看着眼睛那个道士惨烈的场景,眼中带上恐慌,又有些迷茫,又看看自己全身也是一样的惨烈和狼狈。她动了下,咧了咧嘴,低低地哭出声来,好疼。眼泪一滴滴从眼眶中流出来,打湿了她前面的一片土地。

当十夜的水晶球刚发现花绕的踪迹的时候,马上便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的身旁,见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花绕,心中一酸,更多的是愤怒。他探了探她的呼吸,微弱得可以,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眼中红光一闪,蛇尾乍现,一扫而过,从那道士的腰部生生岔过去。那道士的身体顿时被分成两半。

十夜将地上的花绕抱在华丽,一挥红袍,全部盖在她的身上,他低低念动了咒语,低低道,“花花,从此,我便将你困在我的怀里,无论如何,我定不会让你受此伤害。谁伤了你,我就将他千刀万剐。”

八十

花绕在十夜的怀里一直喊着疼,十夜小心地抱着她,宛若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他不敢碰到她的伤口,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一处温暖的巢穴。此处花香缭绕,味道甜美香浓。和风徐徐,令人十分惬意。

十夜将花绕放在一张干净的踏上,见惯了血腥的他见到她身上的血居然有些不忍心看。最终他还是快速除去她身上褴褛的衣服,打了干净泉水替她清理伤口。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只觉得心中愤怒,刚才太便宜了那个老道士,若不是为了早点将她带回来,他刚才一定会再折磨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