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为她死吗?”月无风眉宇之间光华乍现,右手与花绕十指相扣,似乎在承诺着什么。
七五
十夜一愣,随即轻笑,“当然能。”
“那今天,我们做个了解吧,我们一起跳入这个湖里,当然你不能用你的任何妖术,而我也不用内力,我们就比,比谁忍得住气,输者永远服从花绕的决定。”月无风脱去了自己的外袍披在花绕的身上。
十夜随即反映过来,“这个赌约不好。”
“哦?”
“输者永远离开花绕!”十夜的眼睛在背对人群的时候如同一团火,红艳艳的显现着妒色。
花绕嘴唇一个哆嗦,“月无风,你说什么?”
月无风只是望着花绕,凑上前去,亲吻着她的嘴角,靠近她的耳朵,唇轻轻滑过她的耳廓,“这是男人的事情,你只用乖乖呆在这里等待……既然他想玩这个游戏,我陪他玩,我月无风立誓,此生此世只爱花绕,天荒地老,海枯死烂!”
“无风。我相信你,不要比,好不好?”她无助地拉着月无风的手臂,脸上尽是哀求。
月无风只是推开她,一头扎进冰冷的湖里。十夜也在最快的速度跳了进去,湖面溅起涟漪,然后逐渐平静,连一丝波澜也无。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都还没有明白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墨华仪也仿佛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他走近花绕的身边,带着瞠目结舌的表情看着花绕,“月无风疯了不成,这么冷的湖水他都敢跳,就是今天还爬得出来,半条命也没有了……”
“不,我要下来救回他。”花绕说着就要下去。
“去,去,我若是让你下来,月无风出来还不扒了我。”墨华仪推开她,自己跳了下去,这个时候轮到无双担心了,她捂上了嘴,“相公……”
花绕默默地注视着湖面,过了很久,墨华仪一个人出来,花绕声音颤抖,“无风呢?”
“他……死都不上来,我胸口还挨了他一拳,放心吧,他毕竟练武出身,在水里他还能呆一会儿……他们两个都是凡人,比得只是坚持,迟早有一个会出来。”
可是花绕知道,十夜是蛇,水性比月无风要好出百倍,他即使不用妖力,也可以呆上一天,可是月无风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若是呆久了,他会死。他也知道的吧,那他是在表态他的决心吗?
突然花绕就大喊着,“水底下的,我数到三,你们若是再不起来,我就跳下去,淹死给你们看!这样,你们得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尸体!”
“一,二,……”三还没有出口,十夜与月无风一起从水底钻了出来,他们同时瞧见花绕眼底滑过的狡猾,她的眼神从始至终只对着月无风,这一点,让十夜十分受伤。
可是,既然陪你们玩了,就要玩个彻底。
花绕将手伸了过去,要拉月无风上岸,而正在此刻,另外一只手横在了花绕的面前,快她一步拉住月无风的手,语气冷漠,却无比亲切,“亲爱的,冷吗?”
众人愕然……
七六、七七、七八
七六、七七、七八
七六
这样的场面的确很让人愕然。又出现了一名富公子,修长的体型,冷淡的面孔,眼中带上冷漠的疏离,唇角浮起一丝讥笑。当他的手覆上月无风手上的时候,月无风下意识地要将他的手甩开,却动弹不得。
“钱暴?”花绕吃惊之余,便马上了解到了他的把戏。他们是一伙人么。
钱暴将月无风从湖里拉了上来,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条干净的手帕慢慢地拭去月无风脸上的水珠。花绕看不下去了,一把将钱暴撞开,将手帕抢过来,紧紧地拽着手里,瞳孔骤然缩起。
钱暴微眯起眼,盯着月无风道,“亲爱的,其实你根本不喜欢女人,为何抢了人家的老婆,又拒绝我的情意?”
钱暴表面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十分恶心,这样的话他第一次说,可是对象却是他的情敌……
可是为了制造这所谓的舆论压力,他还是做了,这本该不属于他的戏码。周围噤声一片,这个消息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花绕将身上那件袍子还给月无风,紧紧地裹住他,将他拉了起来,说道,“无风,我们回去。”
钱暴伸出一只手拦住他们,“亲爱的,话还没有说完,今天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允许你走。”
花绕眸光一闪,面无表情,她一字一句冷然道,“钱暴,十夜,你们不要玩得太过分,否则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是她的警告,钱暴在这一刻突然闻到了淡淡的妖气,不由一惊,想必花绕已经被激得快要发作了,他横在那里的手突然显得有些无力,他缓缓垂下,“你走吧,我们来日方长。”
当事人就这么了了,可是在场的所有却不是这么想的。月无风,在苏州城内享誉盛荣,有多少人穿着的不是他店里的衣服,有多少人用的不是他店里的衣服,他们羡慕过他的财富,流传过他的容貌才气,殊不知他的感情生活是如此……复杂,他就是传说中的断袖?
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内,月无风这个名字在这个城市里格外的厉害,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又会自然提起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国师十夜,另外一个是天下第一钱庄老板,钱暴。人是最八卦的动物,他们的好奇心总是显得特别旺盛,满足欲也特别强。现在他们突然对月无风产生了兴趣,所以有关系月无风的风吹草动的消息,他们必当努力去探讨,他们有将黑说成白的能力,也有将白说成黑的能力。
而这些传闻除了当事人,月无风和花绕之外,随便在苏州城里抓个人出来都能讲出个一二。没有人知道,这舆论当头时候,却是当事人,最艰难的时刻。
当月无风和花绕回到客栈之后,花绕言行举止都显得怪异。月无风要掌灯,她拒绝。她甚至拒绝月无风的触碰。月无风见她如此别扭,使用蛮力将她拉过来,掰正她过脸。花绕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不让他看。黑暗中,花绕的脸却略显红光,月无风惊了一下,拿开她的手,发现花绕的脸上肿出了一大块,细看才看出来是一朵绽放着的红花。
“花绕……你……”月无风忙不上换下湿衣服衣服,脸色紧张。
花绕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捂着脸,“你走开,不要管我。”
月无风见他如此模样,更加心疼,将她搂在怀里,声音轻柔,“花绕,你怎么了?告诉我。”
“呜呜,我也不知道……我成妖怪了,呜呜……哇啊……”花绕本来是抽泣着的,此刻更加激动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
“我,我现在身上有妖气,而且变得很丑,呜呜……”花绕哭了一会儿,又意识到了什么,打开门将月无风推了出来,“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管我了。”
此刻花绕的力气大得惊人,月无风在一脸迷茫的时候被推出门口,一阵冷风吹来,他只觉得浑身都冷,打了个喷嚏,人也醒了大半,他拍着门高声喊道,“花花,有话好好说,我们一起解决……”
花绕声音低沉下来,“这是女人的事,和你没关系……”
月无风这个时候才明白了一些事情,花绕还有因为其他的事情而感到不舒服。
他又在门口低声哄着,向花绕道歉,今天,他这个丈夫是将自己的身态放到了最低,“花花,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月无风只觉得越来越冷,而他也已经哄得没有耐心了,想了办法打开门,此刻才知道屋里哪里还有花绕的影子,窗户大大地敞开,窗帘在在风中狂乱地飘着,花绕不知去向。